那两个墨家弟子倒在地上,他们的喉管被撕裂开只能像个被宰杀的畜生躺在泥地上挣扎,几分钟后他们的腿部神经还让脚尖不时跳动一下。
大半个小时后,十分诡异的一个本该死去的弟子大摇大摆进了机关城,而危机慢慢渗入,城内之人还一无所知。
余闲被班老头带到了程灵素所在的地方,天明和盖聂等人的住处也被安排在附近。
班老头见到端木蓉脸上挂上笑容道:“蓉姑娘在这里太好了,老头子请你帮个忙带诸位客人去用一下饭食,首领刚才派了任务给我,实在有些脱不开身。”
端木蓉当然没有意见,她笑着答应了下来。
机关城有一个公共的饭厅会在特定时间给弟子和客人供应饭食,众人到了这里的时候项家诸人正好也在这里用饭。
众人开始吃饭就在这时一个神情冷峻面容帅气的青年人向这边走了过来,“蓉姑娘,大铁锤刚才受到偷袭受了重伤,你快过来看看。”
一听有伤员,端木蓉和程灵素二人同时起身向那边走去,走进一看一个身材和无双鬼相似的壮汉此时躺在木质的担架上被四个墨家弟子抬在半空。
端木蓉让弟子们将大铁锤放下与程灵素一起上前查看,大铁锤身上又许多切割伤却没一下都不足以致命,这显然是敌人有意折磨或者动手之人就是喜欢虐杀的类型。
端木蓉检查完毕右手五指一闪五支银针已经插在了大铁锤的身上,而后者的伤口流血立时变得缓慢起来。
“灵素,我先封住了他的血脉,可是这样不能长久,剩下的还要看你。”
程灵素点点头,她又补了一针封闭了带铁锤一部分痛觉,拿出自己的工具道:“有些疼,你忍着点。”
大铁锤难看的脸上划出一点笑容,道:“姑娘请动手,这小小的伤口大铁锤还不放在眼里。”
程灵素就这样开始给大铁锤缝合伤口,而后者一声也没有吭过。
良久之后,大铁锤身上需要缝合的伤口都被处理,他对程灵素露出笑容,道:“姑娘这个医术真是神乎其神,你这医术真是大铁锤见过最好的。”
这话一出带着她来的冷峻青年却是轻轻一脚踢在大铁锤的一块好肉上,后者莫名其妙的看向了青年。
而此时一边的端木蓉当然知道青年的意思,她平静道:“小高你踢他做什么,灵素的医术我也是十分佩服的。况且我和灵素还是好友,我怎么会在意这件事呢?”
青年小高被端木蓉的话一愣,端木蓉虽然善良大方可是她在医术方面其实是很骄傲的,墨家其他的医者在她身边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弟子的姿态存在的,而且现在她亲自承认了程灵素的医术水平,程灵素的医术水平可见一斑。
大铁锤想要起身,被程灵素按下了身子,“别动,小心又撕裂伤口,不然就麻烦了。”程灵素的语气强硬,
救治完成,众人准备回到各自的石室,班老头又回来找到了众人,道:“我听说大铁锤被人袭击了,首领命咱们几个头领商议一下对策,还有特请余先生和程姑娘也一起参加。”
余闲知道那应该是隐蝠动的手,现在燕丹特地让自己也参与墨家高层的会议想来是向自己表明姿态,这个时候她当然也不能掉链子。
众人一起到了一个宽敞些的石室各自找了位子坐下,而余闲没有见过的墨家另外几位头领雪女,徐夫子,盗跖也尽皆参会。
班老头给众人做了介绍,并说明了余闲和程灵素被首领请来参会让他们也对这二人的分量有个判断。
小高将如何救下大铁锤的过程复述了一边,众人多时墨家高层当然听说过聚散流沙中这位大名鼎鼎的杀手,可是他们还是对机关城的防御十分有信心。
正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在被现实狠狠打脸之前人们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固有观念,而余闲也就不再多抱期望。
众人散去,余闲和程灵素回到自己的石室,余闲已经仁至义尽,既然他们不听劝告那到时也就只能让墨家弟子的血来让他们警醒了。
余闲趴在窗边欣赏着窗外的风景,数百米的高空绝壁云烟袅袅,偶尔还能看到有一些老鹰或者雕一类的猛禽在山谷间穿行。
就在这时石室的门被咚咚的敲了两下,余闲此时只顾着欣赏外面的风景便随口道:“进来吧。”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两道身影步入了石室,余闲这才收回视线转头一看正是刚才见过的小高。
“高兄来找我不知有何事?”
小高在余闲屋里扫视一番,冷冷道:“刚才班大师受到了袭击,有兄弟看到是余先生的动的手。”
余闲闻言一愣,又看看一边的端木蓉,只是端木蓉还是冷冷清清也没有表达什么。
余闲遂开口道:“然后呢?”
此言一出,这小小石室原本温暖的空气瞬间冷却下来,余闲可以感觉到是小高手中的那柄长剑在向外散发寒气。作为墨家第一剑客,他有自己的骄傲。
余闲大概能猜到这无非就是墨玉麒麟幻化成他的样子挑拨自己和墨家的关系来搅乱机关城,当然要是有一方能死个把人的话那就更好了。
可是要是让自己先开口解释的话,自己这个外人的可信度又如何能与墨家弟子的证言相提并论。
这种时候还是做比说更加实用一些。
小高和余闲二人盯着对方就这样对峙起来,而小高手中长剑散发出的寒气也慢慢将空气中的水分子冻结在石壁上慢慢挂上了一层白霜。
“铮”
小高的水寒剑离开剑鞘,一招看似平平无奇的直刺直指余闲喉咙。
而余闲脚步瞬间被冰霜覆盖,而这冰霜还一路长驱直入一直蔓延到了他的腰部,余闲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奇异的能量想要带走自己体表的温度。
“当……”
小高一剑直刺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到了余闲锁骨的位置,可是余闲的右手早已并剑等在那里。
墨家第一铸剑大师的得意作品水寒剑和余闲母亲三十年前十个月孕育成的作品眼看就要碰撞在一起。在最后一刹那,小高将剑锋偏转用剑身拍在了余闲的手指之上。
余闲的眉头挑了一下,这小子看着一脸冷酷结果到最后还是手下留情了,想及此处余闲散去了手指上已经布满的电荷,屈指一弹宝剑受到巨力向一边偏转而去。
水寒剑被余闲一指点得偏转了近九十度急速飞出,小高脸色骤变,好恐怖的力道,这力道恐怕就是力能举鼎的大铁锤也多有不及。
不过但凭力量大可赢不了他墨家第一剑客小高,小高借着剑势偏转的力道脚下步伐一转,身子在空中转了一圈又是更急更快的一剑向余闲刺来,这一剑的目标却是余闲的咽喉。
小高这一剑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观赏程度都是极高,若是一般力量型选手这一剑很难躲过。
余闲也不忍心这么欺负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他心里叹息一声,罢了,让你一招吧。
“当”
长剑被弹到了一边。
小高最后并未一剑刺到余闲的咽喉,而是在离他的喉咙不到三公分的地方手腕一转,转而用剑身拍击在余闲的侧颈。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原本想要一击将余闲真晕,而最后却是自己的水寒剑被弹到了一边。这一剑他虽然控制着力道,可是对方这么纹丝不动的样子也太玄幻了。
“余先生好厉害的横练功夫,请恕小高方才无礼了。”
小高抱拳躬身向余闲道歉,他刚才的攻击性瞬间消失不见,那张万年寒冰的脸上竟还露出了一点难为情的意思。
余闲原本还想好好玩玩这小子,可是这一下子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在,这一下又让余闲的怒火有些不好发作。
“你的态度为什么转变这么大?”
“方才那几招,小高已知道余先生的武功深不可测,以先生这样的武功想要偷袭班大师,班大师恐怕难逃一死。而且来向我报信的两位兄弟若是遇上先生,哪还能有机会来找我报信。”
小高说的有理有据且道歉态度十分诚恳,余闲能怎么办,当然只能选择原谅他了。
“算了,下不为例。”
小高又给余闲行了一礼。
余闲刚想问一句班老头此时的状况,忽的一道女声带着两道倩影闯进了余闲的石室。
“余先生手下留情!”
端木蓉救治完班老头后听说小高来找余闲的麻烦立时被惊了一跳,她火急火燎就拉着雪女急速奔向余闲这边来,余闲的武功时什么概念她可是知道的,若是二人动起手来,雪女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恐怕就要泡汤了。
冲进石室,端木蓉和雪女楞住了,小高正躬身给余闲道歉的模样,而看余闲的表情也是无奈的成分多过愤怒。
“小高你没事吧?”端木蓉问道。
“没事,余先生不计前嫌已经原谅为了。”小高又恢复了冷淡语气。
余闲这才有机会问出问题,“班大师怎么样了?”
端木蓉道:“班大师受伤不重,估计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能醒来。”
余闲闻言顿了一下,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端木蓉有些疑惑。
“还有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会是班大师受到袭击吗,”
余闲的话让场中三人一愣,为什么是班老头受到袭击,他们还真没来得及想这件事。
“比如班大师身上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之类的?”余闲再次给他们提示。
“机关图钥匙!”三人异口同声惊叫而出,班老头保管的机关城图纸可是墨家机关城的命脉,这要是被人拿了去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呼”,小高离开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衣服和空气摩擦出一阵风声,而两位美女也紧随之后而去。
余闲回身又坐回了自己的小床,这样也好,不让墨家的这些人吃点亏他们总是对机关城的防御抱有太高的信心也不是好事。
约么一个小时后,小高又来到了余闲的石室,恭敬对余闲道:“余先生,班大师已经醒了,他想请您过去有事相商。”
余闲点头,这小子的态度硬是要得,便起身跟着他出去。
到了班老头休息的地方,程灵素也在这里,班老头靠在床上见余闲到来连忙扶着墙将身子撑起来向余闲抱拳道:“余先生,老朽方才也听说了小高的事情,请先生莫要怪他。”
余闲赶上两步扶住了班老头,这老爷子胡子一大把,又是机关学大师还能这么诚恳的替人道歉,就凭着态度就让余闲佩服。
“班大师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以后谁都不许再提。你要小高找我来不只是向要向我道歉吧。”
班老头也算是工科宅男,性子耿直,他见余闲将事情翻篇便也不再多言,便道:“墨家机关城图纸被盗了,这图纸事关机关城生死,都怪老头子太过大意了。”
余闲的眉头微皱一下,班老头到这个时候还是没有抓住事情的关键。
“班大师,真正让墨家机关城陷入危机的是那张图纸吗,若是没有图纸机关城就能安全的话,你又是如何受伤的呢?就算那个人没有盗走机关图,他就没有其他办法来破坏机关城吗?”
余闲停了一下,见众人神情严肃确实再好好思考自己的话,眉头才舒展开来。
“真正让机关城和整个墨家陷入危机的是你们的心态,你们对机关城的防御太过自信了。”
余闲的语调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无聊之事,但是他的话语却让墨家众人陷入了沉默,墨家机关城的防御确实让他们的心态麻痹了。
“余先生说的又道理,咱们确实太大意了,整个机关城的墨家弟子都太大意了。”
班老头又将自己的病体撑起来,他失血过多的脸上显出一抹晕红,端木蓉一个箭步到了班老头身前将又是几支银针下去封住已经开始渗血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