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由言峰绮礼为主所引起的神户动荡,在身为当事人四个势力,皆有人进入fate剧组之后,逐渐平息了下来。
恢复到闲散生活的兰瑟每天除了拍拍戏,钓钓鱼,随便找一找利威尔麻烦外,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忙乎了。
所以当他在剧组里,听到冲田小司说起那位住在深山寺庙里的剑客,提到下一场打斗戏,两人之间应该会用上真家伙时,他的兴致一下就上来,在没有剧组通告的要求下,亲自跑去拜托卫宫,以自负车费的方式来到这里。
“虽然之前我没怎么考虑过这件事情,但是现在想想,用特效隐去剑身的话,打起来会不会有点危险,也很不公平?”
说着,兰瑟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位气质潇洒的剑客。
当初他和冲田小司虽然也用真家伙打过,并且也让剧组这边用特效隐去了小司手上的剑,但老实说,他和小司之间,可是在正式拍摄之前,就私下排练过很多次,那时候没有特效,所以在排练之中,他就已经摸清楚了剑身的长度,之后实战起来,有压力,但也不算太大。
但眼前这个名叫津田小次郎的剑客,之前可没有这些类似的经历,光凭看了几眼剑身长度,就敢如此做事,是不是有点太过托大?
津田小次郎迎着兰瑟的目光,微微笑道。
“在下和冲田小姐所用兵器,皆为卫宫监督请人所造,未曾开刃,再加上在下和冲田小姐也并非第一次切磋武艺,彼此之间也非常熟悉各自的技巧,虽有风险,但要想点到为止还是没有问题,相信冲田小姐也是这样想的吧?”
“嗯嗯。”
冲田小司赶紧点了点头,表示应和。
“至于公不公平…”
津田小次郎说到这里忽然又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
“在下有位好友,擅长使用一招名为「牙突」的绝技,此招极为厉害,能在一瞬之间增加攻击范围,以一种对手预想不到的方式,实现一击必杀。
他是与在下相交最久的一名剑客,切磋的次数也是最多,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下侥幸获胜。
曾经有一次切磋之后,他与在下静坐于院内饮酒赏月,不经意间,在下发现了他时而会偷看一眼,在下放在桌边的刀,并且脸上还会露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表情。
他虽然从未和在下提及过他在想些什么事情,不过在下大概也猜的到。
「牙突」此等绝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以长致胜,而在下的刀呢,在长度之上更是有着天然的优势。”
津田小次郎晃了晃手中五尺长的野太刀。
兰瑟见此,无奈一笑。
隐去剑身,怎能和这种事情比较?这根本就是性质不同的两件事嘛。
不过,兰瑟没有继续发问下去,他已经了明白津田小次郎的选择,只要拍摄双方绝对没有什么问题,他一个凑热闹的人,就不再去操这些心了。
另一边。
卫宫如同咸鱼一样躺在座椅上,望着在场地里忙前忙后的间桐慎二,心中大感欣慰。
成长起来的间桐慎二,现阶段已经能较为完美地驾驭住整个剧组,这无疑使得卫宫的工作量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减轻,甚至有了能够偷懒的机会。
不比以前只有监督这一项主工作,身为fate的男主角,需要出场的镜头实在是太多了,有些时候两边忙起来,连卫宫都觉得有些吃力。
所以在后面几天还要出场的情况下,卫宫选择了先休息一小会儿。
“果然,自己以前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倘若没有听小樱和凛的话,没有扩展一下公司人手,减轻一点自己工作量的话,现在整天肯定累的跟条死狗一样,哪里还有心情在这看别人表演…”
咸鱼虽然是咸鱼,但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卫宫见准备工作差不多已经完成,便起身来到间桐慎二身旁,坐在监视器旁,开始对镜头进行全局把控。
即时特效开始运作。
站在石阶最上方的津田小次郎发现冲田小司手上的武器逐渐消失,只余下淡淡白色雾气缠绕在剑身上。
虽说确实是看不见剑身,但凭借着拍摄前的打量,以及眼前的这些白色雾气,已经足够津田小次郎迎敌,尽情发挥了。
“冲田小姐,就让在下见识一下,这些月里,你的剑术进步了多少。”
随着久宇舞弥的一声action!,拍摄再度展开。
一路沿着石阶往上的冲田小司,在看到只身站在山门前的津田小次郎后,蓦然停下了脚步。
“试问…阁下是哪位servant?”
冲田小司举剑于身前,即便她现在很想冲上去,干脆利落地进行与津田小次郎的切磋,但作为演员,在这之前,该走的过场还是要有的。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
淡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镜头切换。
石阶顶端,气质超绝的剑客缓缓睁开双眼,凝视着下方的来客。
“servantassassin,佐佐木小次郎。”
圣杯战争中,英灵的真名是个很重要的东西,一旦暴露,对手便有可能通过英灵生前的传说,推测出该英灵的弱点。
所以,基本上没有英灵会自爆姓名,就连身为骑士王的saber,在圣杯战争中,也曾以卫宫士郎是位不太成熟的御主为由,暂时隐瞒了自己的真名。
当然,凡事也总有例外。
对于有些英灵而言,隐藏真名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
佐佐木小次郎此时的做法,无疑就是在向四战中某位豪气冲天的前辈致敬,就算他明白saber只是在询问自己的职阶,并没有探求真名的想法,但也很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的真名说了出来。
反正佐佐木小次郎这个名字嘛,对他而言,意义也不是特别大。
再者,身负小次郎一名,在卫宫看来,自爆真名也是个传统。
君不见某位放弃了亿万家产,选择了在火箭队,与一只会说话的猫,还有一位名叫武藏的女性,相伴一生的小次郎,最经常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喜
欢在人前自爆真名。
所以,考虑到这一点,卫宫还特意给津田小次郎加了一句台词,以表敬意。
“对了,记得前世有人说过,好像佐佐木小次郎和火箭队的小次郎是同一个声优来着…”
卫宫一边想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一边看着镜头里,两人接下来的表演。
正当saber也准备践行骑士的作风,打算自爆真名的时候,门卫大爷却是看了saber的为难,一声无妨,颇有风度地制止了saber接下来的动作。
紧接着,他衣袖随风飘摇,潇洒地抽出身后长刀,带着点淡淡懒散的语气中,仿佛有一种说不尽的洒脱之意。
“若要知敌,此刀足矣。”
男人迎着天空中洒落的月辉,持刀而立。
此刻的他,在外人看来,不像是武士,反而像是一位从书卷里走出来的贵公子一般。
但是,在与之相对峙的冲田小司看来,眼前之人看似优雅十足,但其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已经完全将自己锁定,仿佛接下来每一个动作,都会在他的洞察之中一般。
“津田先生,确实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冲田小司眉头微微一皱。
也没有时间多想,在前方的津田小次郎已经将最后一句台词念了出来,双方许久没有过的切磋再度开始了。
冲田小司抛去杂念,屏息凝神,几个健步便跃上台阶,在进入攻击距离的瞬间,便带着极为迅猛的速度劈了上去。
几个月前的那些切磋,冲田小司可从未忘记。
面对自己从未击败过的对手,她几乎一开始便使出了全力。
然而,身处高位,刀身又长的津田小次郎轻而易举地弹了她的攻击,手腕一转,五尺长的刀身灵活地偏离进内侧,一击便将双方的攻守之势调转了过来。
“果然…倘若是真正的无形之剑,此时的冲田小姐,带给我的压力应该会更大,但现在嘛…”
双方交手数个回合,彻底摸清楚剑身距离的津田小次郎,攻击也越来越迅捷,全程下来,冲田小司几乎没有找到能够反击的时机,只能咬着牙被动挨打。
津田小次郎望着自己在自己剑下苦苦支撑着的冲田小司。
再一次想起了比古清十郎的话语。
事到如今,他确实需要一个合格的对手来磨练自己的剑术,以此来抵达巅峰之境。
这个对手可以比他还强,可以势均力敌,但绝对不能比他弱。
细数自己所见识过的剑客,冲田小姐,乃至斋藤兄,绯村小弟,亦或者已经步入剑道之门的雪代缘,都算的上天资卓绝之人,在剑道一途,假以时日必定能达到自己的要求。
但现在的他们,无疑还是差的太远了。
剑道之路并非一蹴而就。
每一位能成就剑豪之名者,所付出的努力都超乎其他人的想象。
例如他,津田小次郎。
二十多年来,在山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专心练剑,才能有如此成就,更别说别人。
而像冲田小司等人,虽然资质非凡,但受困于尘世之间,再加上家世,剑道起步太晚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如今各自的实力,只有斋藤佐一一人,能够勉强达到剑豪的境界。
“现在最好的对手,无疑就是那位比古先生了…”
想到这里,津田小次郎不禁倍感遗憾。
那位明明已经跨入剑道最高层次的中年男人,在几次指导他之后,却以自己并非你命中注定的对手为由,阻止了他接下来的想法。
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铮!”
利刃划破长空。
再一次将冲田小司逼退后的津田小次郎,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失落。
然而,凭借着超强的直觉,离他最近的冲田小司还是将这一抹情绪捕捉到了。
不知不觉中,冲田小司已经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她自称一名剑客,这种事情自然会让她感到不舒服。
“自己还是太弱了…按照比如老师的说法,津田先生,现在恐怕是在为了自己的瓶顶发愁吧…”
剑道之路抵达瓶顶的感觉,冲田小姐自认为她还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从小到大,独自摸索剑道之路,期间所产生的瓶顶简直数不数胜,时间长一点的,一年下来可能都难以解决。
“不过,我还是有些难受…”
冲田小姐咬了咬牙。
“老实说,这一段的剧情,确实该我挨打,眼下的这种情况,也符合士郎那边的大致要求,可是…总觉得自己现在不做点什么的话,心里就会一直不痛快…要不要试试那个?反正这次还是要向津田先生请教,现在用出来也无妨吧?不过这样的话,会不会让士郎那边有点难办。”
想到这里,冲田小姐的心,宛如无数根细线纠缠在了一起。
“士郎说,这场另类的切磋,可以在剧情走势符合的前提下,随意让我和津田先生发挥,播出的打戏,会从这场切磋上截取部分片段,让我们俩放心去打…从刚才我和津田先生交手起,差不多也过了有五六分钟,播出的镜头,应该已经足够了吧?”
在盘算完时间差,冲田小姐最终下定了决心。
既定的台词念完之后,对决再度展开。
“铮!”
无形之剑与野太刀碰撞在了一起。
这一次,津田小次郎的脸色微微一变。
从冲田小司的双眼中,他仿佛看见了一柄利剑仿佛挣脱束缚,正带着无穷无尽的恐怖气势朝着自己袭来。
“原来如此…”
津田小次郎瞬间便想清楚了来由。
虽然内心自觉非常抱歉,但此时此刻,自己应该赶紧认真起来,否则,这才是对冲田小姐最大的不尊重。
两人的气势节节攀升。
场外。
本来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兰瑟忽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紧接着,对气息最为敏感的他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的地方。
“哎!打戏不是这样拍的啊!这两人现在是要干嘛?怎么打着打着就开始认真了?……再这样下去,真的没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