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之上的苏元宪的眼皮无比沉重,仿佛随时都会昏睡过去。
等大殿上的大臣们说够了,安静了。
苏元宪才对一旁的曹送春道:“将桌上的五封密奏都给众位大臣瞧瞧吧!”
曹送春点头应是,将桌上的五封密奏呈于玉盘,然后走下大殿,递向了众位大臣身前。
从余平生开始,众大臣挨个的阅览。
苏元宪也不着急,半醒半睡的仰躺在龙椅上,静静的看着众人。
待将密奏上的内容看过之后,所有大臣的脸色变幻不断,精彩十足。
什么样的神情都能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到。
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目光中不愿意相信的震惊。
这五封奏折里分别记录着敖北带领恶魔营杀穿北漠,俘虏金帐皇庭三太子拓跋千羽,迫使完颜烈退兵。
之后屠戮黄金道大梁府十三城,将冠军侯高粱的人头悬于城墙。
后又杀尽了荒漠三十万荒匪,使荒漠重归平静。
最后使得金帐皇庭主动议和,归还夺下的城池,并承诺十年内不再侵扰大离边境。
这桩桩件件,记录详细,使人无法质疑。
整个边域都知晓的事。
也无法作假。
由不得这些大臣不信。
而这所有的功劳堆积在一起,拜将封侯,甚至封王,也丝毫不过。
当年敖战替先皇征战,只是得了开国之臣的便宜。
真正立下的功劳也比不了敖北现在所做的其中一件。
有这些功劳在,苏元宪要封敖北为新的逍遥王,也无人有理由反对。
文武大殿上沉寂了良久之后。
当朝首辅余平生站了出来:“陛下,敖北是敖战的后嗣,又为大离皇朝立下了如此奇功,由他来继承逍遥王位,老臣觉得再合适不过!”
“只是......”
“赐其麒麟金令,允其监国之权,老臣觉得不妥!”
“从敖北在边域所行之事便可看出,此子杀伐无算,横行无忌,若是封其王位之后再赐其权柄,老臣恐担心,会霍乱大离!”
“老臣以为,王位可封,权柄不可允!!!”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在余平生的带领下,文武大殿上又是一大片的人跪拜高呼。
苏元宪也不生气,也不打断。
等这些大臣叫喊完之后,轻飘飘的道:“朕意已决,务须再论!”
“逍遥王已至,尔等还是先见过逍遥王吧!”
众大臣顺着苏元宪的目光看去,一个面目白净的少年,分不出寻常。
身着黑金色的束身王袍,衣摆的边缘刺绣着一朵红艳的彼岸花攀绕而上。
刚好从殿外走来。
当他走进文武大殿的那一刻。
一把精致宽大的金椅已经抬到了大殿的首位。
敖北走上前,理所应当的坐在了金椅之上。
苏元宪不仅给了敖北天大的权力。
还给了敖北天大的面子。
不过看着金椅上的敖北,苏元宪目光深处一缕杀机瞬间闪过。
“若是朕能破境成功,你可知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
只可惜,苏元宪的心声,无人能听到。
看向众大臣,苏元宪的声音响起:“还不见过逍遥王!”
在苏元宪的凝视下,文武殿的大臣们不敢违背,纷纷跪拜道:“参见逍遥王!”
敖北随意的摆了摆手,道:“我今日出现在这里,是来见见各位,也让各位见见我!”
“以免各位要是不小心得罪了我,还不知道杀你们的屠刀是从谁手中落下的!”
“好了,既然见过了,我也该走了!”
说完,敖北起身就直接走出了文武大殿。
来得快,去得也快。
却给所有人都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
这位新逍遥王,果真是嚣张跋扈,横行无忌!!!
同时也给了他们一个清晰的讯号。
那就是让他们不要去招惹敖北。
敖北一离开,苏元宪也像乏了,退朝前对谢堂随口吩咐了声:“苏羽在凉城呆了三年,也该回来了!”
“你走一趟吧!”
比起敖北给他们带来的震动,此刻这满朝的文武大臣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一个无权无势的九皇子苏羽。
退朝后,敖北被封逍遥王,允监国之权的消息,如春风拂城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帝都。
就连街头巷尾的贩夫走卒,都在议论着这位新任的逍遥王。
“听说了吗?陛下封了一位新的逍遥王,名叫敖北,还赐了麒麟金令,上可监皇权,下可斩百官,权力大的惊人!!!”
“敖北?是谁?”
“敖北你都不知道,边域恶魔营可曾听说过?”
“没听过!”
“孤陋寡闻,想那新逍遥王自小被敖家丢弃于边域......”
“而后带领着恶魔营杀穿北漠,俘虏金帐皇庭三太子,迫使金帐皇庭退兵议和,一夜之间屠尽大梁府十三城,又灭尽荒漠三十万荒匪......”
“如此气魄,真不愧是我大离的逍遥王!”
说的人口若悬河,听的人聚精会神。
而同样的议论,正悄然迅速的在整个帝都传播着。
内容详细无比,几乎将敖北在边域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编写成了一个传奇故事,传扬了出去。
一时之间,新逍遥王敖北的名字,在帝都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三皇子苏越得到这个消息时,气得连杀了报信的三人。
使得府上的下人战战兢兢,低头俯身,不敢多发一言。
等他冷静下来后,迅速派人离开了帝都,赶往了离帝都不远的茫荡山。
而在另一座府邸中得到消息的苏溪亭则显得无比平静。
他不同于苏翼和苏越,这二人依靠于世外宗门。
若是没有了背后世外宗门的支持,他们对苏溪亭而言毫无威胁。
苏溪亭天资璀璨,是因为他的武道天赋因而才被北斗天宗看重,收入门下。
这其中的区别很大。
在得知了敖北成为新的逍遥王,其事迹还被如此广传之后,苏溪亭就知道,这背后的推手一定是自己的那位父皇。
“看来我这位父皇已经等不及想要破境了!”
“如此迫不及待的把敖北推到了明面!”
“这是想要让敖北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那么,父皇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是对敖北有绝对的信心?还是你已经有了破境的把握?”
喃喃自语间,苏溪亭对身旁的一位老者道:“天枢大长老,看来需要劳烦你走一趟了!”
“如果我所料不错,我那位父皇不日便会破境,若是他破境成功,那我之前的布局全都将是无用之功!”
看着苏溪亭,天枢叹息道:“痴儿,世俗恩怨不过浮烟,元气复苏在即,气运将显,准备好迎接大世,争夺天命才是你未来该走的路!”
“你又何必执着于往事呢!?”
“生我何用?不能欢笑……”
苏溪亭一声苦笑:“皇权富贵我从未放在眼里……”
“我只要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基业是怎么被毁掉的,让他亲自尝一尝曾给我娘亲带来过的痛苦!”
“我要让他为自己的过错忏悔,并因此痛苦的活下去!”
“做完了一切,我自会跟随大长老赶回宗门,自此一心争夺天命!”
“哎!”
天枢见苏溪亭如此决绝,也不再劝阻。
“由老夫看着,你那父皇绝不会成功破境的!”
“只希望这件事能尽快结束,让你早点随我赶回北斗天谷!”
苏溪亭拱手拜礼道:“多谢天枢大长老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