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应付了一下两位讨账人员后夏尔回到了卧室中,可能是他们在外面说话时的或者关门的声音惊动了王后殿下,维希莉莎已经从熟睡中苏醒过来。
她没有立刻起床,而是躺在床上,暴露在空气中细小的灰尘阳光的照射下缓慢的落在了她的肌肤上,她慵懒的舒展着肢体,淡粉色的肤色总会给人一种健康的,充满了活力的感觉。
她的眉眼中透着万种的风情,一颦一笑中都藏着某些炙热的,快要爆发的岩浆。
这可能是她这几年来,最快乐的一天,各种意义上的。
昨天晚上两人一边工作一边聊起她以前所在的门特尔王国,顺便也谈到了特诺米亚帝国,在维希莉莎的口中,此时的特诺米亚和当时的门特尔没有任何的区别。
皇室和贵族集团之间的矛盾重重,已经撕破脸的发动了内战,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嫁给了王国的国王,以此来拉拢另外一个贵族集团。国王除了结婚的当天和她有过大概不到十分钟左右的交流——在礼堂上,然后就急匆匆的去了前线,抵抗不断逼近的贵族军队。
她在王宫中等了两个多月,等来了王国灭国的消息,王室和贵族集团的战争打到了最后已经出现了胜利的曙光,但就是在这个时候,门特尔周边的两个国家在没有宣战的情况下发动了灭国战争。
他们的军队几乎如同进入了没有人的疆界那样长驱直入,直接踏碎了王都的城墙,把她名义上的丈夫的脑袋割了下来,挂在了王宫里最高的建筑物的塔尖上。从那一刻开始,门特尔成为了一个只能存在于历史书中的国度。
这其实和特诺米亚帝国现在的局势很相像,一旦战争不能很快分出胜负,那么国外势力必然会插手,不管是为了土地,财富,还是数不清的奴隶,即使他们不愿意发动战争,类似嘉宝,波利戈之类可以代表这个世界顶级的商团,也会促使人们发动掠夺战争。
到了那个时候,发生在门特尔王国身上的事情,也会发生在特诺米亚帝国内。
这一点夏尔比维希莉莎更清楚,在另外一个文明的世界里,一些人一边宣称要维持世界的和平,一边干涉邻居家里的问题,在这个更加野蛮的世界里,战争对于权力者们来说就是获取利益的手段。
他们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吞并二十二城,大量的财富还有人口。
当然这些对话也让夏尔感觉到了一丝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因为他们在谈论政治,谈论国际形势,以前没有过,以前的那些只是简单的,对沉重工作发自内心的叹息,类似“啊”这样的,以及为自己打气,让自己更加努力的工作,类似“来吧”这样勇于面对困难的勇气。
这次,他们谈的是这些东西,这就让他有了那种很奇妙的感觉,他说不上来的感觉。
“该起床了,我们要出去赚点钱。”,夏尔换了一套比较合适的衣服,他现在手中还有一些钱,大概两千金币左右,李斯特伯爵给了他们一些钱,只是他忽略了夏尔花钱的速度,不然应该会给的更多一些。
维希莉莎耸了耸肩膀,夏尔很喜欢看她做这个动作,她肩膀向上提的时候锁骨会更加明显的显露出来,同时大宝贝也会有一个上提的动作。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肩膀,以及她脖子上的项圈,“这个东西它会是一个累赘吗?”
维希莉莎一边穿衣服,一边答道,“不,对我来说我几乎感觉不到它的重量,休息的时候也很难感觉到它的存在,除非你一直去想着它。”
两人穿戴整齐出了酒店,这次夏尔没有找导游,他已经知道了如何去天空之塔,在他们离开九点之前,天空之塔的工作人员已经准备了一辆车在酒店外等着他们了。
两人上了车,不多时就来到了天空塔,然后上了楼。
“你打算怎么赚钱?”,维希莉莎很好奇的看着那些疯狂的赌徒们,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新奇,她从来都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更没有见到过这样疯狂的人们。每个人都露出了他们最丑陋的样子,不管是数千,还是赢钱,都非常的丑陋。
她指了指那些人,“是赌博吗,你赌钱很厉害吗?”
夏尔让身边的工作人员为他清理出了一个位置,然后和维希莉莎坐在了赌桌边上,工作人员为他们带来的饮料,同时也有他们的筹码,足足五十万筹码。
“我不太精通赌博,但是我对我所了解的东西有信心。”,说着他右手的食指点在了桌子的边缘,随后荷官按了一下面前的小按钮,一个类似倒扣着的盅内传来一些碰撞的声音。
没错,类似骰子一样的玩法,只是这个骰子是十二面的筛子,一共有三颗,更小的几率以及更高的赔率让这种玩法一直都是赌场内比较火爆的项目。
最多一赔一百倍的注额足以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人中过,可总会有些人每一局都在那些注码区丢上一两块筹码来碰碰运气。
夏尔之所以说这是他最了解的项目,是他对自己身体的感受,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骰子在盅内每一次碰撞所产生的震动,这些震动会传递到和骰盅固定的赌桌上,并且被他的手指所捕获。再辅以一些细微的猜测,他可能无法准确的猜测到每一局的点数,但是猜个大小,却非常的容易。
在另外一个世界曾经有一位闻名世界的赌王,就因为他玩骰子,听骰子的技巧出神入化,世界赌博协会多次针对他更改了游戏的玩法和标准,比如说给骰盅内加上绒布以确保骰子滚动碰撞时不会发出声音,比如说先下注,后摇骰。
夏尔并不急着下注,他在观察,观察每一次手指间感受到的轻微震动代表这说明,他闭着眼睛,感受着那些波动,在人们所看不见的眼皮后面,他的眼仁收缩了起来,如同一个小点那样绽放着微弱的光满。
眼白变成了深蓝色,如同星空的背景一样,无限的延伸,只是现在他的瞳孔周围,多了一颗小小的光点,围绕着他的瞳孔旋转。
每一次的波动都在一瞬间被放大到极致,甚至有一种能够看穿骰盅的错觉。
错觉之所以是错觉,就是因为这不是真的,他看不穿看个骰盅,不过却可以猜到大小,当他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在荷官按了一下开关,骰子在骰盅内跳动了几下之后,他把面前五块十万的筹码,压在了一个注区。
一瞬间周围的赌徒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可紧跟着人们就变得兴奋了起来,在赌桌上总会有一些明灯,这些人要么押什么输了什么,要么押什么赢了什么,霎时间就有大批的赌徒跟着夏尔下注,当然也有人下在了相反的注区。
荷官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打开了骰盅,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依旧保持着笑容开始赔付,同时踩了一下脚底的开关。
也就在这个时候,下层赌场的监控器画面,调整到了夏尔的这张桌子上,并且对准了他。
隐隐感觉到被人窥觑的夏尔并不在意,他看着荷官收拾好筹码后盖上了骰盅,按动了开关,骰子在骰盅里再次开始高速的碰撞,旋转。这一次他按压的时间更长了一些,多了一秒多钟,可就是这一秒多钟,每一个筛子碰撞的次数都多了三到五次。
更多的变化,不过却很难逃过夏尔的评断,他伸手一抓,十块筹码被他牢牢抓在手中,放在了注码区。这一次人们已经知道如何投注,大批的跟著让荷官脸上的笑容有些发苦。
倒不是他害怕赌场波士们会为难他,他发苦的原因是这段时间的奖金基本上是泡汤了——每张赌桌的净胜筹码有一部分是荷官的提成,而且数额不小。
再次打开的骰盅让所有的赌徒都喘着粗气的平静了一会,紧接着他们就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连周围一些正在玩乐的人都靠了过来。
“夏亚先生……”,下层的主管及时的出现在了赌桌边上,“方便稍微离开一下吗?”
夏尔点了点头,起身站了起来,他不担心任何人黑他的筹码,他可是天空之塔的贵宾。
三人走到了一间没有人的贵宾休息室,赌博是一个非常消耗体力和精力的游戏方式,有时候一些客人在玩了一段时间后需要休息,这些休息室就是为了客人们准备的。
“我们打算用三百万的筹码,买下您正确下注的方法,您认为这个价格合适吗?”,主管的话让夏尔有些意外,他笑着点了点头,这也让主管松了一口气,夏尔是上层的贵宾不说,更是一个超限者。
超限者的破坏力真的有些让人不安,天空塔内也有自己的超限者,比起动用这些超限者的代价,如果能用金钱来解决,那么就更好了。
结果如同主管想的一样,他猜测夏尔这样的赌博行为目的就是为了清算掉他卡牌中的欠款,所以这笔钱最终还是回到了天空塔的手中,只是他们失去了有可能使唤夏尔的三次机会。
可能有些可惜,不过稳定比可惜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