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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暂时到这里了。”
将文件分发给各位使者之后,走上去与他们依次抱拳:“未来可期。”
诸多使者都拿到了许多项目,这些项目可以在未来几十年的时间里让他们逐步的拜托贫困,但同时……他们也知道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他们再也无法挣脱大宋这头巨兽了。
“对了,西域的几位使者,矿石的事情,后续会有专人进行洽谈。诸位可以在长安多停留几日。”
虽说使者们对宋国心中颇为忌惮,但他们对的政治手段和个人魅力都是衷心赞叹的,这个人甚至还没有他们其中几位的儿子年龄大,但不管是外交手段还是言谈举止都是顶级的,几乎无可挑剔。
当众多使者都离开之后,草原的使者却迟迟没有动弹,等到都快要离开时,他才站起身来到的面前,缓缓行礼道:“宋大人,请留步。”
“唉。”应了一声,回礼后问道:“请问何事?”
“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使者绕了个圈子,然后邀请去不远的一处清幽茶楼,他显然是打听了的爱好,甚至还点上了最爱的浮梁仙芝。
“是这样的,大汗希望邀请宋大人在春暖花开之时去草原做客。”那使者郑重的说道:“金帐汗国与宋国曾有间隙,但毕竟已是时过境迁,将来草原还希望能与长安能有更多的合作,以修世代之好。”
小宋轻笑道:“我一直仰慕大草原的天地广阔,但……无奈公务繁忙,去上都之路又遥遥三千里,恐怕……”
“这倒也是,但大汗仍是希望宋大人能够亲临。”那使者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这是大汗让我转交给宋大人的书信。”
接过书信仔细阅读了起来,信上是以草原大汗的语气写的,内容抛开一些客套话,就是草原大汗希望能够亲自去一趟草原洽谈将来的合作,其中包括粮食、工坊、畜牧等等产业的拓展。
能够看出来,这位大汗其实是很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子民吃喝穿暖的,毕竟现在的草原真的太穷了,靠近南方的部族还要好一些,那北方草原的人真的是活的人不人鬼不鬼,蛮荒原始、贫穷落后。
草原大汗是贵族出身,是有学识的,他在信中说道很仰慕大宋的人治,希望能够再深入的交流沟通。
“替我转达对大汗的感谢,他实在太看得起我宋某了。”小宋笑着将信放入怀中,很郑重的端起茶杯:“这一杯是我敬大汗的。”
其实小宋的确是有心思想去一趟漠北的,但一来呢是路程太长,再一个是这边实在分不开身,各项业务都陆续开展了起来,分身乏术。
至于安全,这一点他不担心。草原上的人虽然凶狠,但他们对于承诺的信守绝对是顶级的,特别是汗国大汗这种级别的人,他只要做出了一点蝇营狗苟的事,下头的人是要掀摊子的。
“那就静候宋大人佳音了。”使者笑着起身给敬茶:“也多谢宋大人对草原的帮助,之前我也去见了一些汗国来长安的劳工,宋大人果然是守信之人。”
小宋笑道:“理应如此。”
草原的两万多劳工现在已经经过了第一阶段的培训,开始陆续在一些岗位上工作了,他们与汉人同工同酬、同吃同住,并没有遭到虐待和侮辱,这一点其实是让使者很感动的,因为这可以说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而且以前的时候,中原人总视草原人为蛮子、野人,而许多草原人也的确不干人事,但现在草原人在努力改变自身的形象,长安就像是展现他们本来模样的窗口一般,这个机会的确是非常难得。
作别了,这位草原使者便要启程去回复大汗了,在他路过那些陈列在路边的大炮时,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轻轻叹上一声,便转身离开。
至此,商务会谈就彻底算是结束了,后续还有一些细枝末节的会由长安经贸司负责统筹洽谈。但展销会的时间却延长了,一直延长到了年底。每天都会有车队在长安城门中来来回回,这些车队将各个国家的特产运来此地再将宋国的宝贝运出去,热闹非凡。
而每个新来长安的人,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巨炮阵列,无一不为所震撼。
除了这些外国人,长安本地人也都在讨论这场阅兵,自盛唐至今,长安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委屈,曾几何时他们是被西夏人称之为烂人,被异族视为下等人。但如今一切都变了,他们可以抬头挺胸了,在任何外人的面前都能昂首挺胸的说上一句“你们算个什么”。
他们其中也有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明明大宋如今如此强大却选择了与那些外族和平相处,难道不应该提着大炮去炸吗,炸得他们血肉模糊为止。
但他们也知道,这种事他们插不上嘴,于是就有闲人开始骂,说他是个软蛋。对于这些言论,其实也是知道的。但他根本无所谓,因为这帮人外行嘛,外行说什么都情有可原,跟他们计较一点用也没有,反而拉低了自己的档次。
“我的时间可不多。”小宋此刻趴在茶楼上看着下头的长安城:“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往事云雨散,积意如山丘。圣人已为土,土复成海流。曷为梦寐中,常见孔与周。我现在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他身边站着的人是小鱼,小鱼从来不多废话,只是应了一声就不再出声了,而这句话显然是对自己说的,他现在深切的感觉到古来君王寻求长生之术是为什么了,长生长生也许并非权势放不下,是事业不可竟。
每一项事业都是以五年、十年计,人一生究竟能有几个十年呢?二十岁很年轻,但转眼便是三十,三十之后便是四十,然而即便是他到了五十岁,也不过就是第五个、第六个五年计划罢了。
而第五个五年计划的目标也不过就是完成全国文盲扫除率百分之六十。
他很久很久以前还琢磨着能不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直升飞机呢,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白扯。即便是他竭尽全力,也只不过是让走弯路的时间去除掉,有些无法走捷径的东西仍是要一步一个脚印,比如教育、比如收拾旧河山。
“老爷!”
这时金铃儿的侍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可找到你了。”
回头:“怎么了?”
“您可赶紧回家去吧,公主说你再不回去屋顶都要掀了。”
小宋不知发生了什么,急匆匆的跟上了脚步:“到底出了什么事?”
侍女叹气,有些不悦的说道:“还不是那个辽国皇……女人,来家中又是哭又是闹的,哄都哄不住。也不知道你是怎的得罪了她,真是的。”
“行了。”小宋拍了她脑袋一下:“别抱怨了。”
“人家抱怨一下还不成么……老爷”
“是是是,你抱怨你抱怨。”背着手往家中走:“还是我回去瞧瞧吧。”
回到家,进到内堂就见佛宝奴坐在那哭,旁边的金铃儿也是一脸茫然,不知该怎样劝说。
等看到之后,佛宝奴哭得更凶了,边哭还边转过身子不去搭理。
金铃儿看到她的样子,赶紧起身将拉到了一边:“你干了什么?她一来家便是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叉着腰长叹一声,将昨日的事情与金铃儿说了个大概,听完之后金铃儿也是悠悠叹息:“这档子事,想来你也很难吧。”
“谁说不是呢。”
“让你管不住那东西!”金铃儿打了一下,气哼哼的说:“你若是但凡坐怀不乱那么一时半刻的,哪有今日之事?”
“现在说这个有啥用啊……”小宋摊开手:“我保证再没有以后了。”
金铃儿横了他一眼,将他拉到面前,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听完瞪大了眼睛:“这也行?”
“你照我说的办便是了。”金铃儿点头道:“你们那天子大道我不懂,但这治国不过也便是治家一般,你不将东西给个匀称,谁都不乐意。”
“可这东西是国本啊!怎么能给?”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倒好,你可是宋国的公主啊。”
“我爹爹打了一辈子仗,赢了一辈子,可又如何?最终也不过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你不是想让中原一统、天下共治么?”金铃儿扬起下巴笑道:“你做不到,那就让孩儿们去办啊。”
苦笑着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宫闱之间哪来情份。”
“那若是这些孩子都是你教出来的呢?”金铃儿戳着他的脑袋:“你将宋辽太子都接来长安。”
“这……”小宋都被逗乐了:“这哪成啊。”
“有枣没枣打三竿。”金铃儿叉着腰:“我皇帝哥哥比天底下任何人都信任你,他不会反对的。而且你这有天下国士之名的教几个孩子还教不得?”
“那……”小宋沉默片刻:“我去试试?”
“这头呢,就我去与皇帝哥哥说,他定会同意的。你将佛宝奴那头敲定便是了,我就不信往后三代都是你教出来的,还能出什么毛病。”金铃儿笃定决然的说:“至于有人反对,你便杀上门去质问便是了,天底下哪能找出个比你才华横溢的人来?”
“你可是真看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