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把好剑啊。”
小宋在屋里折腾起辽国老铁送的短剑,这东西绝对不是一般的装饰品,首先它是用陨铁打造的,虽说跟合金钢的强度没法比,但珍稀程度摆在那呢,剑鞘外头是缅甸蟒绷的蒙皮,上头还有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刀柄上则是一颗孔克珠,这种粉红色有着火焰纹的珍珠稀少的很,代表的绝非价值而是身份。
总体来看,这把剑的身份价值远超他的工艺价值,自己是遇到了一头真正的大肥羊。
“大帅,刀给俺玩玩……”
“是剑。”宋北云把断剑放好:“这东西可不是你能拿在手上的,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啊?”
“我骗你啊?”
“不不不……”大黑牛连连摇头,他知道云帅不会骗自己,但他就是搞不明白这一把破刀怎么就能引来杀身之祸了。
“这剑是辽国皇室才配有的剑,一般人可没资格拿,你拿着它,就是咱们大宋的皇帝都不能饶了你。”
“那大帅您为何能拿?”
“因为不知者无罪啊。”宋北云摆手道:“你别碰它就完事了,这东西真不是你能拿的。”
“哦……俺明白了。”
别说这大黑牛了,就算是宋北云都绝对不能拿着这玩意招摇过市,不然就是对皇权的蔑视,虽然他真的蔑视,但现在可是皇权社会,他会被生吞活剥的。
不过这还挺有意思,一个辽国皇室的小姑娘跑到杭州来作妖,还女扮男装,这可太有意思了。
宋北云绝对不会认错,那个娘们绝对不可能是个男人,首先她的腰臀比就不是男人应该有的,只有女子才会为了生育而出现那种细腰丰臀的造型,而男人则是一路窄下去,形成一个倒三角。
还有就是肩膀,男人再瘦弱肩胛那个区域一定是有一块相比较更粗大的凸起,但女性则不然。
这种差别实在太多就不一一列举了,作为大夫出身的小宋,这要是分辨不出来,他不如回去卖红薯。
哦……红薯都没得卖,现在那玩意还在美洲大陆。
“小姑娘还挺可爱。”宋北云往躺椅上一靠,翘起二郎腿悠哉的晃荡了起来,身边大黑牛给他倒上了茶,外头的天空阴沉且下着雨,风雨交加不但不热还有些湿冷的味道,正是适合裹着个小毯子睡个下午觉。
可睡到一半,突然一声闷雷就把他给弄醒了,算算时间也不过就是下午三四点的样子,可天色却差不多黑透了,小宋百无聊赖之下就开始取出那把短剑开始往下抠人家的宝石,这两个宝石给俏俏和巧云弄个吊坠那是再好不过了。
但抠到一半,他突然发现剑鞘的蟒皮居然不是原版而是后加的伪装,他玩心大起,三下五除二将那层蟒皮拆了下来,下头居然是金刀鞘。
刀鞘上还用契丹文字写着一行“赠耶律佛宝奴”,后面还有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寄语。
宋北云看完之后,当时就把刀给扔到了桌上,仿佛它是块烧红的烙铁……
金刀……佛宝奴,这两个东西合在一起,宋北云当时就知道自己闯祸了。
金刀在契丹那边其实是代表着传承,也就是当辽国皇帝有意把皇位传给某个皇子时,就会赐下金刀。而佛宝奴则是辽国大皇子的名字,这个名字小宋可是太熟悉了。
他之前因为金铃儿的事仔细调查过这个大皇子的生平,坊间评价此人天资聪慧,虽无急智却有远望之力,是辽国最大的主和派首领,同时也是辽国为数不多的改革派之一,提出了机构改革、赋税改革、军制改革和科举改革四大项,是颇有先见的一个政治人才。
而且大皇子是号称辽国百年中最有可能入主中原者,他在过去的几年里展现出的胸襟和气魄,绝对是一代雄主的特征。
那个跟太后亲的啧儿啧儿响的王爷可正巧就是佛宝奴势力中的核心骨干。
但现在……金刀却出现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了。那个女人还被宋北云揩了油。
宋北云一巴掌甩在自己的手上:“怎么就管不住呢!管不住!”
“大帅怎的了?”
“大辽到底是怎么了?”宋北云坐在那没回答大黑牛的问话,只是嘀嘀咕咕的说道:“王爷是汉人,王储是女人……”
“大帅?您没事吧?”
“我闯大祸了。”
宋北云起身在原地转起了圈圈,然后仰起头:“找,去给我找今天那只兔儿爷,找到为止!”
“是!”
大黑牛什么都不行,就是这执行命令的行动力绝对没的话说,令行禁止纪律如铁。
而小宋慌,阿奴更慌呀……她金刀丢了。
这金刀是信物,也是对她能力的认可,这东西的意义非同小可,但就是那么一愣神的功夫,它就丢了……
可这又不是在大辽的领土上而是在天堂之称的杭州,她真的是干着急,这才刚来大宋几日啊?就屋漏又逢连夜雨,先是让宋国长公主看穿了身份,现在又被泼皮给夺了金刀。
这回去没办法交代了呀……
而且这杭州少说也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想要找一个地痞无赖何其难也,她现在真的是坐在客栈里急的快要哭了出来,最次的法子就只好回去求宋国公主了,可那样的话她就什么面子都没了。
“不行,绝对不可!”佛宝奴咬着牙:“庆歌,来一下。”
外头走进一个壮硕的汉子:“殿下。”
“去打探一下宋国钦差宋北云身在何处,快一些去拜访他。”佛宝奴叹了口气,吩咐属下之后,坐在桌前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这宋国当真是礼崩乐坏!”
她骂归骂,但现在她所有的期望都在宋国长公主口中的心上人身上了,她觉得能让大宋最尊贵的公主心悦诚服的男子定然是正直、机敏的,而且此事事关外交,他一定有法子。
在焦急时,她下意识的将宋国公主的心上人跟自己的心上人划上了等号,自己的那个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彬彬有礼、进退有序。
一想到自己喜欢的人那么多的优点,她就忍不住思念了起来,可刚思念眼前就出现了那个恶臭地痞的模样,她当时就恨得抄起了匕首在桌上戳了起来。
而就在宋北云和佛宝奴都很慌的时候,赵橙正在酒窖之中掌起了一盏灯,随着豆苗大小的灯光燃起,里头露出数十张人脸来,他们见到赵橙后纷纷起身,口称坛主。
“各位兄弟姊妹,你等稍安勿躁,我已得教主之讯,这几日便动手。但教主说要活的,你们可切莫一时失手,到时教主怪罪我可担当不起。”
赵橙说完,手中拿着一份很粗糙的临安城草图来到众人面前:“这宋狗每日都要去老街之上吃饭,届时我等提前打好埋伏,将他带入巷中,以麻袋套头装入牛车。之后我等在
牛车上装满货物以掩那宋狗,之后再出城,去余杭东处让他见教主。”
“谨遵坛主法旨!”
各级信徒纷纷表示了解后,他们开始密谋起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还如何执行。
“先差人去寻碧螺,她姿色极佳,那宋狗贪财好色,以碧螺之姿引宋狗出洞,甩开他那护卫,之后一切依计划行事。”
计划步骤井井有条,合情合理合乎逻辑,路线规划巧妙,整体构思严谨。
“原来是这样啊。”
宋北云拿着他们周全的计划书,捏着下巴看着上头的路线图,这条线不太行啊,怎么规划的?走城南绕出去不好吗?
“大帅,要不要俺这就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一群乌合之众,何必呢。”宋北云活动活动脖子:“我要的是擒王,要这些废物没用,还会把那个好多个窟的狡猾头子给放跑,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就配合他们演一出。”
宋北云翘着二郎腿哼着捉放曹,看着面前的计划书,表情带着几分戏谑和不屑。
虽然这东西很弱智,但说过,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战术上要重视对手。
宋北云连夜就开始针对这一份东西执行了严格的部署计划,皇城司、司命司两大特务机构的精锐都被他给弄来了,这一番要是掀不翻这白莲教,他就算白活人世第二遭。
“宋大人,外头有人拜访。”外头一个侍卫突然敲门走了进来,拱手道。
“谁?”
“说是辽国大皇子手下特使,特来拜访钦差宋大人。”
“辽国人为何知道我在这里!”宋北云用力一拍桌子:“不知道我此番是执行秘密任务?不见!你便去回话,这几日不方便!让他回去,而且我还会对泄露我行踪者一插到底!”
宋北云心中实在烦躁,他行程保密个屁,都快翻天了,但他自从知道自己调戏的那个兔爷是辽国大皇子之后,他一点心情都没了,只能用个拖字诀,毕竟到现在他都还没想出怎么妥善处理……
而辽国特使将宋北云的话告诉佛宝奴后,她满脸绝望的坐在了椅子上:“这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