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化龙一气吞山河,张口一吸,便将漫天金芒都吞入了腹中!
他正得意的狞笑,忽然感觉身边异动,
只见朱天麟噗通一声猛地栽倒在地上,七窍流涎,眼见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他正在寻思,蓦然感觉心头一凉,百脉凝固,仿佛是中了什么奇蛊。
好在他本身就是痘神,也算是毒属性的大家,
此时的境界又已在金仙中品,一时未倒。
但饶是如此,依然面容青紫,行功不畅,实力已是大损。
余化龙忽然想起了某种传闻,右手匆忙结印送出一条乌龙……
当然,以他此时羸弱气息,那一道乌光已然如条小蛇一般,射入附近林中。
五尾于夷被那条黑蛇追得嗷嗷乱叫,围着场中乱窜。
余化龙咬牙喝道,
“贱人,你使诈!”
那阵金光本是障眼法,完全是为二次召唤和于夷的行动打的掩护。
女丸久不用于夷,截教诸仙有所麻痹,故而一击得手。
可是这于夷如果不能作为奇兵,正面作战的话……
眼前夕阳下狼狈的奔跑就是最好的例子。
“兵不厌诈!
此番,总之是我赢了!”
箭光一闪,
余化龙血口尤张,金芒再次涌入!
这一次,可不是他气吞山河,
而是金光破体而出!
“我已经在天泽停留了将近十天,如何才能破局?”
这是女丸进入梦境问出的第一个问题。
孙祥忙解释道,
“据我所知,天泽分为两湖,
一处称作大畜,一处称为小畜。
(注:易经卦像里,畜音蓄,畜牧蓄养蓄势之意。)
三道天门中的两道,便隐在这两处天泽里。
只有天泽蓄满足够的能量,才会开启天门。
这十日大战,我估摸着,应该差不多要破门了吧。”
初三子夜迎灶王,
按照陈郡风俗,不在家中食。
因此虽然疫情尚未解除,汝执楼的生意还是不错。
不过人人都是戴好了面纱,排队用醇酐净手,自觉防护,一丝不苟。
但总有那么几个人,自认为命比天大,就吧别人的生命也当儿戏。
这不,有个未遮面的黑脸中年汉子就与周登起了争执,不肯按规矩净手入席。
女丸示意周登去招呼其他酒客,便亲自来招呼这位大爷。
她见那人双眉之间一道褶皱深深陷入,忽然想起余化龙昨夜的提示,于是便问道,
“阁下姓闻,还是姓吕?”
那人闻言顿时变色。
女丸看在眼里,心知眼前的人难以对付,
今日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是抵死逃脱此人掌控,说不定还能等到阐教的人来救。
哪知道眼前人却是个狠角色,一把拎了女丸就走。
周登刘洪感觉有异,正要追来,
却见那黑脸汉子凌空渡虚,扬长而去,又哪里能捉到半片衣角?
左右到了无人处,吕岳一声冷哼,手上便传过一股邪气,直冲女丸顶门。
正是以清醒境冲破魂壳入悦闻的法门。
天泽畔,女丸再次长身而起,
“我,终于想起来了,你是——吕岳!
瘟癀昊天大帝,吕岳!”
黑脸汉子怒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生了三眼!
余化龙曾经说过,闻仲和吕岳都是三眼。
闻仲是雷部的老大,脸不会这么黑。
你这鞋拔子脸长得一副着瘟的样儿,再加上近日陈郡的疫情……
一定就是你,吕岳!”
“难怪你这妮子能走到现在,这心比那老比干还多一窍!
不过不巧的是,你碰到了我……
我可不像鲁老拳师和姓余的话痨,空有境界,却是一身假把式。
师弟,现身!”
天又阙,瘟神来,
只是眼前这位神仙长得是肉嘟嘟一副笑脸,看上去倒是十分讨喜。
“在下劝善大师陈庚,得罪了,得罪了!”
吕岳此时仿佛药劲儿上了头,
他将身体一震,露出三头六臂真身,激起四周一片震荡!
天泽之上,仿佛是触到了什么结界,嗡嗡作响。
一面青铜大门的影子,若隐若现。
“看来干倒这两个家伙,就能打开天路了。”
这是女丸第二次见到三头六臂之体,所以也并没有十分吃惊。
面对两大瘟魔,女丸准备先尽全力刚一波,
于是点亮眉心王旗,
武罗王旗在,九鬼师来!
红光动处,阳夷成型。
吕岳若无其事地对身边陈庚说道,
“这只猴子,就交给你了?”
“好!师兄尽可放心对付那贱人!”
吕岳六臂一扬,六件法器握在手中,
形天印,定瘟幡,送瘟钟,
瘟癀伞,招瘟剑,洒瘟珠!
呵,这和上次那个三头六臂的罗宣还真是一个德行,走得是多宝流的路子。
只不过,今日的吕岳可是金仙中品的水准,比当初将境界压缩到金仙境之下的罗宣,强了何止一点?
女丸纤手微扬,阳夷一声吼,带着一串分身,攻了上去。
吕岳攥着六件法宝按兵不动,先出手的反倒是一旁的劝善大师。
他自怀中掏出一个木鱼,轻轻一敲,低头开始诵起经来。
阳夷的若干法身,不知是着了什么魔法,忽然一个个倒在地上,滚做一片。
无论女丸如何催动,都是毫无反应。
“贱人,这次你知道自己失算了吧?
我师弟的法术专门对付妖兽,
无论你派出哪头尾兽,结果都是一样的!”
吕岳一抖手,先掷出形天印,
那法宝仿佛能拓天,拓印太上的力量,一方金印在空中越行越大。
女丸见这气势,忙运用世界规则,与那形天印抢夺太上的力量。
在这个世界里,她还是有话语权的。
眼下没有尾兽,只能用自身的力量作战,女丸还真有几分不习惯。
那形天印的势头似乎也遭到了压制,
不但体积在缩小,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
不过吕岳的招式未绝,他敲响送瘟钟,
每敲一下,女丸体内都是一阵气血翻涌,那金印便向前推出一步。
可是女丸仍然咬牙抵死坚持,就是不松力。
一幡,一伞同时张开。
幡助风力,伞抵在形天印后,向小马达一样滴溜溜地转。
女丸口鼻涌血,只能一步步后退!
她感觉自己的力量已经几乎到了极限……
可是,可是吕岳的攻击会停止吗?
当然不会!
剑光起!
要命的剑光!
那剑不费吹灰之力便斩到了女丸近前。
女丸眉心一闪,一柄慧剑抛出,与那招瘟剑缠斗在一处。
可是她这一分心,又是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女丸已经没有多少神力可用,那柄慧剑勉强发出,也是软弱无力,
只能歪歪斜斜勉强招架着对方飞剑的攻击。
可是那招瘟剑剑法神妙,每每窥到破绽,便有剑气在女丸身上留下一道剑痕。
女丸身上虽然有黄裳保命,但依然可见朵朵殷红如春雨后的花圃般处处绽开,
黄裳恢复的速度,显然有些跟不上了。
吕岳手中还有一宝!
洒瘟珠!
那珠子被吕岳抛出,高速旋转,擦出缕缕黑烟,
一道乌光,只取女丸!
女丸已是强弩之末,
这最后一根稻草,
岂不是真的要将她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