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敢这么说,那必定是有把握的。檀溪府如今的局势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他不过才任第三年,即便有错,也不是什么大错。他们王氏好歹也曾是世家之一,虽说如今落魄了,但皇上也不会不给几分颜面。当初上任时,他们家的老祖宗就找皇上哭诉过了,将这些顾虑都说在了前头。”
万煜铭给杜尘澜说起了当年上任之前,王家和皇上的约定,他怕杜尘澜不晓得,行事没顾忌。
杜尘澜自然也听说过这件事,他在来之前就让人将王家的底细查探过了。当时谁都不愿意来檀溪府,毕竟檀溪府的商贾势力比官府大,官府在这里没有威信,且还会有性命之忧。
当官当得好好的,荣华富贵都享用不尽,恨不得再多活五百年,谁愿意去送死啊?
杜尘澜从袖中掏出一物,扔在了桌上。
万煜铭看着杜尘澜身上如百宝箱似的,一件一件往外掏,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目光看向此物,只见此物外头是被一方绣帕包裹着,有幼儿半个拳头大小,但扔在桌上时,还有重物落下时的声响。
“这是何物?”万煜铭有些好奇,伸手去够这东西。
“有了此物,就能给王仁珺定罪啊!还可给那些商贾多加一项罪名。”杜尘澜将此物往万煜铭面前推了推,轻声说道。
万煜铭闻言惊讶万分,他立刻将此物拿在了手上,打开之后,不禁被此物给晃花了眼。
他突然瞪大了双眼,“这?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看着万煜铭失态的模样,杜尘澜轻笑了一声,“世子爷当真以为我整日就待在庄子里做大家闺秀?那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万煜铭嘴唇蠕动了一番,他可从未小看过杜尘澜。
“没想到你不声不响倒是做了不少事,若是顺利,咱们便可提前半个月完成回京城。”
万煜铭将此物用帕子重新包好,此物带给他的是震惊。看着眼前之物,他不禁心思活动开了。
就在万煜铭发愣之时,手中的物事却被身旁一只手给夺了去。
他抬头一看,却见杜尘澜的眼神中满是冷意,嘴角也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我警告你,可别打歪主意。只要此事解决,你安插多少人在檀溪府,我不会过问,这是咱们之前就定好的协议。但此物,你别妄想,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咳!我何时说过我肖想此物了?你可莫要血口喷人啊!”万煜铭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炸毛了起来。
“是吗?没有最好!”杜尘澜将东西放在了梳妆台上,而后上下扫了一眼万煜铭。
“你看我作甚?”万煜铭被杜尘澜的目光扫视地有些发毛,一脸莫名地道。
“夜已深,难道世子爷打算留下来过夜?”杜尘澜扯了扯衣襟,一直穿着别人的衣裳,他已经很不适了。
被下逐客令,万煜铭也不生气,倒是变得嬉皮笑脸起来。
“怎么?天色已晚,你这主人留宿我一宿,也是常理啊!咱们两个男子睡一张床有什么大碍,你又不是真的闺女子,怎么这行事还和女子一般?难道是还要见什么人?”
万煜铭脸上带着贼笑,身子还凑了过来,杜尘澜觉得此刻的万煜铭看着特别贱。
“你若是不介意娶了江姑娘的话,那你随意。反正这屋子床只有一张,地儿倒是够大。”杜尘澜指了指地上,他这两日有些累,明日还得打起精神来,哪有工夫和万煜铭扯皮?
万煜铭翻了个白眼,准备离开之时,却听得外头传来莲白的声音。
“世子爷!宅院那边传话来,说是何家家主求见杜大人!”
杜尘澜一愣,才算想起这位何家家主是何勉。他倒是将此人给忘了,空间内还有易云先生托他转交的东西。
“可有说是何事?”杜尘澜问道。
“只说有要事与大人商议,还请大人务必要见他。若大人不见他,他就待着不走了。门房见状也不好任由他在外待着,便将他请进宅子里了。”
万煜铭转身看了杜尘澜一眼,“反正咱们打探的消息都打探到了,你留在此处也没了用处,不如今日就随我回宅院吧!正好去会会他。”
杜尘澜犹豫了片刻,才回道:“好!”
万煜铭有些意外,刚才杜尘澜为何会犹豫?除非真的在等人。他想起杜尘澜武功还未恢复,却打探到这么多消息,难道当真是杜尘澜一人前去的?
杜尘澜一直觉得洗月和天一他们学艺未精,必然不会带他们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与你一同去打探矿山的人是谁?”万煜铭沉着脸问道。
“慕然!”
杜尘澜冷不防被问及,但觉得也没必要隐瞒了。慕然叛逃,想必也瞒不过万煜铭。柳家的动向,万煜铭是一直派人打探的。
“你当真和他搅和在一起?你知他到底是何身份,就贸然相信他?”万煜铭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杜尘澜竟然真的和慕然一起去了矿山。
杜尘澜不信他,却信慕然。
“不过是各取所需,他要的和咱们要的不一样。”杜尘澜有些头疼,转身便去了帐幔之后,他得尽快换衣裳,还得去见那何家主。
这时候来找他,想必是有要事。不知对方是何目的,他都应该会一会。
谁想杜尘澜刚脱下外裳,万煜铭就怒气冲冲地向他这边冲过来。
“你可知慕然是廖太后一脉的?我不管他是何身份,但他与朝廷牵扯上了,那就是置身泥沼,难道还指望脱身?他与咱们可不是一脉的,谁知背后会不会算计咱们?”
万煜铭实在不解,杜尘澜与这慕然刚认识不过几日,就能这般相信对方?
杜尘澜无奈,能不能等他将衣裳换完?
“你先出去,何家主还在等,此事之后再议!”
杜尘澜忍无可忍将万煜铭给轰了出去,外头的莲白还在讶异杜大人何时回来的。可一抬头就见自家主子的臭脸,连忙缩了缩脖子,躲在了一旁。
“你家大人还是不肯见我?”何勉在厅堂内来回走动,逮着上茶的小厮焦急地问道。
“这?您也知我家大人身子有些虚弱,刚才已经歇下了。您若是有事,与小人说也是一样的。”
上茶的正是洗月,他心中也焦急,但也不得不应付何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