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太后看着皇上朝她重重磕了一个头,随后站起了身,不禁心中有些酸涩。
只听得皇上回道:“她三人污蔑孝敏太后,让皇室蒙羞,念在他们夫君都是朝中积年老臣,只小惩大诫,回去抄写女戒。若是日后再犯口舌,再数罪并罚。”
查太后闻言立刻被气笑了,“那廖氏呢?皇帝打算如何?”
皇上将目光瞥向窗外的假山石上,声音有些平静,与刚才悲痛的模样判若两人。
“圣母凤体欠安,因时刻缅怀先帝,思念成疾。近日突然被佛祖佛感化,看破红尘,愿削发成尼,日日诵经,为先帝祈福!母后以为如何?可还满意?”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没了圣母,这宫里,就只有一个太后。
“这就是皇帝的选择?你执意要如此?可哀家倒是觉得,有些事想瞒,是瞒不过的。”查氏不忿皇上到现在还要保廖氏,只是削发为尼怎么够?
不在宫里,就更方便廖氏行事了。谁知道廖氏藏了什么手段?不在眼皮子底下,她更不放心。因此,只有死人才翻不出风浪。
“那母后想如何?”皇上捏紧了拳头,到了这一步,母后还是不肯放手?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查氏看着皇上,殷红的唇吐出的话让皇上如坠冰窟,“当然是以死谢罪!”
皇上的呼吸都重了几分,他紧抿着唇瓣,定定地看向查太后。
查太后抬眼看他,毫不示弱。她自然不可能只做这点准备,这会儿,侯培青他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就不要有顾虑,定要达到目的。
“呵呵!呵呵!”皇上突然轻声笑了起来,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决绝。
“母后可知这几日朕得到边关传来了消息?您一定还不知道边关刚刚发生的事。”
查太后突然感觉不妙,“皇帝可是说揪出周夷在我朝边关养细作一事?皇上不是前儿还说,诏安侯立了不小的功劳?”
皇帝要做什么?此刻提到边关之事自然会与父亲有关她的心提了起来。
“看来母后还不知道呢!朕还以为母后知道您父亲诏安侯,学着镇国将军梁万涛以无辜百姓冒充细作向朝廷邀功。且为了独掌大权他竟然想陷害建威将军傅征侯。半个月前,他已经将傅将军软禁夺了对方的帅印。”
皇上的一字一句像是砸在了查太后的心上,她失声尖叫道:“这不可能那些人明明就是细作。皇帝你之前还对此称赞不已说父亲立了不小的功劳,如今你想反悔?”
查太后慌乱过后,突然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你将父亲派往边关难道就是为了等这一天?你使计想算计父亲,让世人以为父亲要造反?这就是你的用意对不对?”
查太后失去了理智,她上前一步,想揪住皇上的衣袖,却被皇上拂袖躲过。
“母后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平时冷静高贵的你。”皇上嘲讽地看了她一眼边关离京城远,朝廷本是鞭长莫及的确是最能动手脚的地方。
“你!你以为你诬陷得了父亲吗?他不会任你摆布,想算计他?”查太后此刻突然平静了不少她想起父亲临行前的叮嘱,他们已经在京城已经部署好了大不了提前行动。
只要掌控了朝廷父亲就能化险为夷。
“朕诬陷?母后何出此言?空口无凭边关传来的加急信和奏折,就在朕的御书房。龙虎将军云仲、建威将军傅征侯、定国将军莫度江联合上奏,他们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诏安侯的罪行。哦!还有前往边关的两名御史,早就传来消息了。”
皇上冷笑出声,“真是没想到啊!朕的好外祖父,人虽在京城,竟然也能把控边关。原来他早已与周夷有勾结,不但与周夷派来的细作有来往,还在边关大肆敛财,招兵买马,这是要造反吗?那令百姓唾弃,遗臭万年的梁万涛,到底是在为谁卖命?”
皇上突然怒喝了一声,将已然慌了神的查太后吓了一跳,她从未看过这样的皇帝。不!皇帝怎敢这么对她说话?
“他在为谁卖命?他贪下的银子去了哪儿?每年都冒领功勋、朝廷的奖赏、下官的孝敬、私自贩马等,这些所得,都去了哪里?都到了你查氏吗?”皇上往前走了几步,逼近了查氏。
查氏吓得浑身都在颤抖,皇上步步紧逼,她只能步步后退,直到跌坐在了身后的圈椅上。她看着声色俱厉的皇上,突然觉得这样的皇帝十分陌生,陌生到让她害怕。
“母后!他是朕的外祖父,朕真的不愿意相信,他会这么做!”皇上换上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让查氏捏着帕子的手都在哆嗦。
“不!父亲不会这么做,他没有勾结周夷,这不可能。你休要含血喷人,你不能污蔑你外祖父!”好半晌,查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不能慌,不能自乱阵脚,皇帝没证据,一定没证据,否则早就让人将父亲拿下了。
不!不对!父亲没有过勾结周夷!
“他没有勾结周夷!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不能因为廖氏犯了错,就想栽赃嫁祸给父亲!”查氏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她觉得皇帝真的会这么做。
皇上又笑了,“您看,您也有在乎的人是不是?您执意如此,那朕也只有奉陪!都失去了最在乎的,才会变得强大起来。”
皇上说完看了查太后一眼,转身往殿外走去。
“你不能动他,你敢动他,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查太后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前,忍不住出声威胁道。
皇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晚了!一旦开始,就再也不能结束,一如当年那般!
“我答应你,我不在追究此事!”查太后看着皇上渐行渐远的背影,立刻妥协。
皇上的脚步顿了顿,随后转身看了查太后一眼。他忽然觉得,一旦跨出了这一步,一切都变得容易起来。
杜尘澜感觉经脉被修复地不错,竟然比之前还宽了不少,吐纳更为顺畅。再过上几日,就算回不到之前的鼎盛时期,也能恢复个七七八八了。
“没想到倒是因祸得福!”他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然而他还有些疑惑。
“为何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不能满足呢?明明经脉恢复了,内力也一点一点充盈起来,难道是因为没到全满的缘故?”
就在杜尘澜带着喜悦,却有有一丝疑虑之时,莲白突然闯了进来。
杜尘澜连忙收势,顺势躺了下来。
“姑娘!不好了,有人闯进了咱们庄子,要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