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月和守月深知我的习惯,有他们就成。你们是女子,终究还是不便。”杜尘澜觉得惜秋有些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
“那咱们可就约上几个府上的小姐妹去看祭龙神了,不知少爷何时回来?”惜春见惜秋还要再言,便立即问道。
杜尘澜摇头,“不知!”
“这次王爷能来,真是意外的惊喜。”
“之前母后凤体微恙,本王得在宫中尽孝。这几日母后凤体有好转,正好来你这儿散散心。”楚王负手走出了凉亭,接过一旁随从递过来的鱼食,往池塘内撒了一把。
看着鱼儿争相恐后地涌了上来,他不由得会心一笑。
“您最近不出来,可是错过了不少乐子。”万煜铭扬眉看了过来,仔细观察着楚王的脸色。
“这京城都待得厌烦了,哪里有多少乐子?翻来覆去就是那些人,花样不就那几样,甚是无趣!”
说到此处,楚王百无聊赖地将手中的鱼食全都倒进了池塘。
万煜铭抿唇一笑,“听说皇上最近在给您找差事做?您不是正觉得无趣吗?倒不如求个去别处办差的,去外头散散心。”
楚王察觉到万煜铭的试探,心中冷笑不已。
“你是说离开京城?这会儿朝中有什么外派的差事吗?那些个小事儿派个钦差去就成,本王这样的身份,去了就是纡尊降贵。皇兄给本王指了一名老师,教导本王学问,暂且怕是还离不得京城。”
这是不想离开京城?万煜铭想到了正在修葺的王府。这段时日楚王再忙,也每日都去看进度,未免太过上心。
“皇上突然对您严厉起来了?不过您年岁也不小了,正是开府的年纪,对您严厉些也是人之常情。”
“之前无所事事,如今每日要读书,还要去督促王府修葺进度,倒是比之前充实了不少。所以说,人还是要寻些事儿做做的。你呢?你明年就要弱冠了,你家府上不是正为你说亲?可有看好的人家?”
楚王回到了凉亭中,这处凉亭建在高地上,视野很是开阔。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为两姓之好,考量太多,怕是还没有眉目。不过,这不是下官该操心的事儿。娶谁对下官来说,并无差别。”
万煜铭看着前头已经有下人领着客人往这边走来,这几个都是名不经传的,小家小户出身。
“您今年也十六了,皇上怕是也要开始物色好人家的姑娘了。在去封地之前,就得大婚吧?”
万煜铭搜寻着那人的身影,等到对方的回帖,他不意外对方是一定会来的,毕竟是难得的机会。
杜尘澜有文人的风骨,但为人处世十分圆滑,是八面玲珑的性子。
“你还请了安氏?”楚王挑眉看向个身旁的万煜铭,这安氏只是前皇商,如今在京城的商贾中,地位根本不显了。
再者,他看前头的那几名公子,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请个商贾之子作甚?
“就是为了热闹,今日请的人都不拘身份。这些个自视甚高的世家子弟,总得有人捧着他们的臭脚,才能显示出他们的高贵来。而对那些人来说,也是一次机会,不是各取所需吗?”
万煜铭冷哼一声,言语中尽是傲慢。
“还当你转性儿了,原来还是如此刻薄。”楚王哈哈一笑,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咱们不是京城中齐名的恶霸吗?您也不必揶揄下官,都是半斤八两罢了!”
万煜铭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就在皇上面前才收敛点。他父王可是手握大权的摄政王,他需怕得谁来?
“咦?此子是谁?”楚王心中不爽,本想回上一句,可刚准备开口,便被一人吸引了视线。
万煜铭随着他的是想看了过去,一身丁香色带着的交领夹袄,头戴金镶玉发冠。垂下的冠带在微风中轻轻摇摆,与乌发纠缠在一起。几缕发丝随着风拂过他的面颊,更衬得此子容貌妍丽、白皙隽雅。
不知与那随从说了什么,此子微微低首,眉眼间带着一丝笑意。与过分秀丽带着些冲击感的五官不同,这一笑,倒是看出了几分儒雅。
“您不认识此子?他是杜尘澜!”京城之中,读书人皆知杜尘澜。
再加上之前一段时日杜尘澜参加了不少文会,名声比之前更甚。官家府邸也对此子略有耳闻,因为春闱就要到了。
每年的春闱各世家都十分关注,一来有些人家是有自家小辈下场,必须得了解排名靠前,才华横溢且声名远扬的学子。
该学子历来的试卷和之前流传的作品将会被世家寻来分析和参考,毕竟了解对手的功底也是重中之重,且学习对方的思路也是常事儿。
但楚王无需下场科考,平日里接触的都是纨绔,并不会关心文人,不认识杜尘澜也是常理。
二来还有榜下捉婿的老规矩,有些官家府上不受宠的姑娘,或许会被用来联姻有潜力的新晋进士。
“杜尘澜?倒是听过他的名讳,听说读书很是厉害。之前的乡试,还是靖原府解元?不过他现在还是个举人吧?你这么早就想拉拢他了?”
楚王灵机一动,此子是定然会参加春闱的,难不成摄政王府又要抢人了?
“或许等春闱过后,他就成为朝廷官员了呢?此人有些文人的傲气,今儿找他过来,不过是听闻前段时日,他参加了不少诗会,名声大噪,请他来给咱们的宴会助助兴罢了!”万煜铭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听出万煜铭语气中的不喜,楚王眼珠一转,心中倒是有了个主意。
“文人不就是那般?朝着那几个清流,平日里就看勋贵不顺眼,也不知高傲个什么劲儿。不过,这杜尘澜长得倒是不差,或许皇兄会看在他长得好的份儿上,给他个探花郎?”楚王说完,便讽刺地一笑。
安佑凛乍然见着这王府的富贵,顿时觉得自家府中与人家根本不能比。
平日里自家总吹原先的辉煌,说京中最富的人家便是安氏。可如今瞧瞧人家的别院,处处显露出大气精致与奢华。
不过,这王府的规矩还真多。从进了第一进开始,这重重垂花门,反正他不知走了多少重,如今到了第几进,他真数不清了,简直晕头转向。
说是庄子,然而这庄子大得离谱,盖在庄子里的别院也和他家府邸差不多大了。
听说来的都是权贵,安佑凛不免有些瑟缩,总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然而这里的下人待他绝对看不出怠慢,只是他自己觉得自己身份太低了,心中有些忐忑罢了!
听得身旁又有下人领着人进来,他转头一看,不由看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