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边大人,并无可疑之处。”一名侍卫走到了边和面前,向他禀报道。
边和四下查看了一眼,其实他也认为偷窃者不会住在客栈里,哪里敢这般明目张胆?
等这些官差走后,住在客栈内的客官都怨声载道,也有人在疑惑,侍郎府到底失窃了什么。
“我说,应该不是什么珠宝玉器,否则哪至于会这般大动干戈?”一名客官吆喝着让小二上壶酒,反正醒都醒了,这会儿天边已经开始出现一丝银白。
“这官家府上,若不是失窃了重要之物,可不会这般。”
妏宥等杜尘澜关上房门之后,才瘫坐在桌前。
“我可真是亏大了,早知道这么凶险,我才不陪你来周夷!”妏宥拎起温在泥炉上的酒,倒在碗中喝了一大口,她觉得自己需要压压惊。
“才这么点子事儿,就将你吓住了?”杜尘澜摇头失笑,随即想到了刚才的情景。不得不说,妏宥虽说紧张,但好歹没叫这些人看出什么异常来。
“皇上!这杜淳枫软硬不吃,咱们将他这么关着也不是个法子啊!”塞旱叹了口气,向着锦昭帝禀报道。
锦昭帝闻言皱眉道:“不是说他儿子来了边关?那就将他儿子请来,既然能寻到周夷来,可见是个有孝心的。杜淳枫是淳歌的孩子,也算是周夷人士。”
塞旱立即会意,这是要以杜淳枫为人质了?
“这?就怕他不会乖乖就范,若杜淳枫还是不肯留在周夷,又该如何?倘若咱们太过强硬,只怕往往会事与愿违。”
塞旱摇了摇头,觉得此计不可行。
“他的身份对咱们十分有利,若是能将杜尘澜拉拢过来,那咱们的大计又有了几分胜算。”
“臣倒是觉得此子有些难以掌控,但对公主之子倒是真心的。”塞旱觉得能带着几人赶来边关,且还以身犯险,偷偷潜入周夷,这得是多大的勇气?
“只要掣肘住杜淳枫,那就不怕杜尘澜不乖乖听话。”锦昭帝不以为意,更何况杜尘澜自己的身世也极其复杂,这才是他们能利用之处。
“皇上,咱们倒不如将他的身世告知与他,这般他投靠咱们的机会要多些?”塞旱想了想,便提议道。
“不可!”锦昭帝连忙摇头。
“他与杜淳枫的联系本就是因为养父子关系,若是将他的身世告知与他,难保他不会生出别的心思。从之前他在大郡的表现来看,可不像是安于现状之人。他知道地越多,咱们越不好掌控他。且就算他知道真相之后,会对大郡朝堂不满,对大郡皇帝不满,但他也不一定就会投靠敌国。”
“那?不知皇上可想到了妙计?”塞旱有些郁闷,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可总得想个解决的法子。
“将他的身世吐露给杜淳枫,之后的事儿,就由着杜尘澜去折腾。他们内斗才是最好,咱们坐收渔翁之利。”锦昭帝微微一笑,随后胸有成竹地道。
“可杜淳枫不一定会将他的身世完全告知杜尘澜,说不得咱们不插手,他回去之后连让杜尘澜科考都不准了。”
塞旱不知锦昭帝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杜尘澜会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做吗?他觉得不太可能。
“那就得看怎么说了,将杜尘澜将要面临的危险与他掰扯明白,并抛出诱饵,还愁他不上钩?杜尘澜精明,可也架不住他父亲脑子愚钝。”
“此事还是交由你去办!”锦昭帝明白,即便杜尘澜不听使唤,可只要他们将水搅浑,那也一样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是!”
塞旱应了一声,正要退下,就听得皇上又问道:“听说你昨儿晚上府上失窃了?可有损失什么?”
塞旱立刻心中一紧,顿了顿,才道:“回皇上,损失了些财物,现在的偷儿还真是胆大包天。”
“嗯!”锦昭帝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塞旱,不过片刻,塞旱便觉得自己紧张地后背都湿了。
等出了皇上的寝宫,塞旱脚下不停,立刻赶回了府中。
他坐在马车上思索着皇上今日的用意,最后那一笑,让塞旱觉得皇上似乎知道些什么。
杜淳枫推开眼前的饭菜,接着又深深叹了口气。
这段时日,他一直吃不惯周夷的肉食,人也清减得厉害。因此,不知是不是那塞旱的吩咐,这几日送来的都是米饭配上几个小菜。
然而,在得知杜尘澜也来了周夷之后,叫杜淳枫怎么能不担忧?
塞旱看着撤出的饭菜,不禁冷笑一声,随后跨入了屋子。
“你来了!你们到底何时放我离开?”杜淳枫一见塞旱的出现,立即询问道。
“这么急作甚?既然杜尘澜已经来了周夷,那让你们父子相遇,岂不美哉?”塞旱笑着说道。
“其实待在周夷也不错,凭杜尘澜的身份,日后必定会连累你,还不如待在周夷,继续过你的富贵日子。”
杜淳枫顿时横眉冷对,他冷笑道:“你们总说他身份不妥,可他如今是我杜氏子弟,一个商贾之子,有何不妥之处?”
这些人都知道内情,却三缄其口,而如今又都口口声声说澜哥儿身份危险,他都听厌烦了。
“可若是有人得知他是当年被灭满门的顾氏遗孤呢?你认为大郡那些人会放过他吗?那些将顾氏看作眼中钉、肉中刺之人,会肯放过杜尘澜?简直是异想天开。”
塞旱倒要看看,杜淳枫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商贾身份,可随意被人践踏的贱籍,要如何保护杜尘澜。
“当年顾氏尽数被灭满门,无一存活。杜尘澜是我杜氏子弟,谁敢说不是?拿出证据来!”杜淳枫心中一慌,忍不住反驳道。
“不需要证据,说他是,他就是!他的长相,与当年名动京城的天之骄子顾玄臻十分相像,任是谁看到他,都会怀疑。”
杜淳枫顿时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明白,当初看到澜哥儿的晨鹭书院院长,怕也是从容貌认出来的。
“更何况,他杜尘澜还是皇室血脉。那位呕心沥血,这般艰难,才坐上帝位的宝座,又岂能容忍杜尘澜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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