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荣英愣了愣,觉得朱承熠所言确实有理。
带自己出去是容易,可惹麻烦也是一定的。
“那……这个给你。”
虞荣英咬牙,从脖子上取下了一块玉。这是他打小戴着保平安的贴身玉。“这玉是虞家祖上传下的。不值千两也值五百。先给你。晚些我再赎回。这你总放心了吧?”
此刻的虞荣英心态已经失衡,唯恐朱承熠拒绝,又取下了腰带上挂着的佩玉,也放到了朱承熠手中。
见朱承熠不动,他更是急得一头汗。
爹入宫已有一会儿,怕要回来了!他没时间耗下去。
“还不够?”
“不是不够!”朱承熠把玩那两枚玉:“主要是,我若应下,便是彻底与你家杠上了!既然要做……不如做大一点?”
朱承熠眉头一挑。
“你还有没有其他更大收益的买卖,我一口气全做了!”
这次轮到虞荣英愣住了。
杠上爹不是好玩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做就做大,他倒是能理解对方想法……
提醒他了,是啊,既然要走了,怎么也得留下些什么!
他都被欺负成这样了,留下的,自然得是报复!
那样才痛快!
对,虞荣安!
他要对虞荣安报复一场。那么,娘会高兴,老祖宗也会高兴。这气,他也能出上一口。
“好!你不是恨虞荣安吗?”虞荣英看向朱承熠。他想到了!后院已是虞荣安的天下,可这前院……
“嗯。”
“就她!就选她!给她点颜色瞧,如何?”
“你有办法?”
“有。但有个前提。你能确保我全身而退吗?”虞荣英舔了舔唇,他发狠干大就没退路了。他必须谨慎些。
朱承熠笑了起来。
“小爷外边有最好的马和车,一道前来的有最好的侍卫,护你我离开是绰绰有余!而且,小爷还好歹是个世子,即便正面冲撞,即便碰上你爹,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吧?”
“你保证?”
“保证!我以我世子之名保证,只要我不放开你,谁也带不走你!”朱承熠底气十足给了句似是而非的承诺。“就看你给的够不够分量,或者值不值得我干这一票了。”
“给我半刻钟!”
虞荣英冲了出去。
约莫半刻钟后,他真就回来了,带回了一副类似绑带之物,悄悄塞到了朱承熠手中。
“给你!”
朱承熠打开一瞧,是袖带,即用于束紧宽大袖口的黑色宽幅绑带。
试了试,不但结实,还挺精致。上边有金色刺绣,更有细密的祥云纹饰。
“这祥纹不是刺绣,是绒花手艺,虞荣安亲手做的。而那些刺绣则是她那下贱娘的手工。她们母女就是靠这样的小东西来笼络了我爹的心。嗤,何其下贱。”
虞荣英边说边翻开袖带内里。
“瞧,这里有一个安字。”
虞荣英想到当日虞荣安以绒花手艺出名后,就送了这副袖带给爹,美其名曰给爹保平安的。说白了,还不是让爹天天戴在手上,抬头不见低头见,时时刻刻都记着她们,放她们在手上?
可笑爹拿回后一直不舍得用,反而还珍而藏之给置于了多宝阁上……这样的破玩意儿,也算是宝?
他不由冷笑,那便让虞荣安和爹都悔不该!
“你懂我意思了吧?”虞荣英笑。“这个安字,既可以是平安的安,也可以是荣安的安。对!还可以是你们燕安的安!”虞荣英一拍腿,当真天注定要让虞荣安一头这么栽下!
“她这些时日送出不少绒花,这手艺谁看都是她的。你大可对外宣称这是虞荣安送你的定情信物。可以咬定她下贱勾搭于你。正好你也是习武的,这袖带你用得上,所以一切都能对上。这寓意也好,就是要你将她荣安绑在手上心上……”
朱承熠哈了一声,忍不住又哈一声。
这坏小子,真的坏!
“如此,你可以报仇了。我听说她对你拒婚了。等她名声被毁后,这次你可以拒绝她了。怎么样?想想就很畅快吧?
你可以让她跪在你脚边求你娶她。你也可以反悔只想纳她为妾,让她要么成为你的奴才,要么沦为京中大笑话,或是只能出家做尼姑去。
当然,你若厌恨她,也可以把这副袖带送给你的奴才。可以咬死她与人私通。总之,她先前猖狂拒绝你的场子都能找回来。这个报复可以吧?还有这个,也给你……”
虞荣英又将一枚将军府的令牌塞到了朱承熠手中。
“这是下人们进出将军府用的。你可以拿来咬定是她拿给你,用来私会用的。就说你们私会时,你都是用令牌装成侍卫进出。”
朱承熠咋舌。
“你对你姐仇恨不小。”
“呸!我只有一个姐!虞荣安,她是我最恨之人!可不是我姐!”
虞荣英眼前闪过当日白云寺所受屈辱,打碎冰花芙蓉玉镯的窝囊,今早逼他下跪的憋屈……更别提虞荣安她对娘,对姐姐的逼迫了。
此刻所有的痛苦,都源自虞荣安啊!
“眼下不过是毁她声名,我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虞荣英吞了吞口水,又从靴中摸出了一个琥珀镇纸。
朱承熠再次咋舌,这小子究竟藏了多少东西。
“这个……也是虞荣安给你爹的?”
“那倒不是。只要你带我到廖家,除了之前答应你的八百两,这个琥珀镇纸也是你的!这镇纸可来头不小,价值不菲。而且你若能帮我完成报复,对虞荣安下手狠一点,我保证你还能得到更多。”
“你小子,这一趟收获不少啊。还有吗?”朱承熠快速一伸手,在他腰上掏了一把。
“你别贪得无厌。”
虞荣英身子避了避。“没多少时间了,你若不做,把刚刚的银子还我。”
“做,怎么不做!”
“趁我爹没回,赶紧的!”虞荣英抹了一把额间汗。
“最后一个问题。”
“你这么推三阻四,莫不是怕了吧?”
“笑话!”臭小子,还玩激将法!“小爷我一人闯鞑营杀上百十回都没在怕的,你这点事,根本鸡毛蒜皮!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别惹了我一身骚。我总得问问,你刚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可别人没走出去,就被人喊抓贼。”
虞荣英笑:“放心。我小心着呢。我说过,我是府中唯一的嫡子。这些年后院在我娘的掌控下,前院我们虽不好插手,但好歹我这个嫡子在前院也有一个书房,几个心腹。即便没有绝对掌控力,但这么些年了,总能在前院安插上几个心腹的。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