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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他一国王爷,居然还没个村姑吃得好!
荔枝虽好,但吃多了会上火,乔薇也就吃了三四十颗解馋便放下了,随后她上工地转了转,师傅们都问她荔枝是哪儿买的,下次去镇上能不能给带些回来,老婆孩子都爱吃得很。
这可难倒乔薇了,罗永志说镇上没得卖,她经常去集贸市场转悠,也确实没看到过荔枝,只能等下次冥修过来再问问她了。
却说乔薇上工地,王与许世杰却没有跟去,王是因昨夜拉得太厉害,不是怕被他父皇当成瘟疫隔离起来,他根本都不可能下床,至于许世杰么,他有力气走,可他不想走。
罗永志出去收虾了,翠云背着娃娃去了地里摘菜,罗大娘在后院儿清理猪圈,堂屋只剩他与王二人。
他剥了一颗荔枝,贼眉鼠眼地朝后院儿望了望,挪到王身边坐下。
王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想干什么?”
“哎,兄弟,你是不是也……冲着那个才找上门的?”许世杰以为王与自己一样,都是冲着那笔丰厚的陪嫁来的。
王冷声道:“趁着本……公子没发火,赶紧带上你伪造的文书,有多远给本公子滚多远!”
“哎兄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还能真是俩孩子的爹啊?不也是想占点现成便宜吗?”林妈妈都告诉他了,孩子爹确实死了,但小乔得了失魂症,不记得从前的事儿了。林妈妈是真心想给小乔找个好归宿,还是故意把小乔嫁出去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这些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怎么赚到那笔银子、又怎么把母子三人拐到手。
王懒得理这种江湖骗子。
许世杰坏坏一笑:“我知道你怎么打算的,小乔生的美,虽是寡妇,但黄花大闺女儿也没她漂亮,又能干,这种女人娶回家能旺夫!再看她俩孩子,女儿长大了必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儿子么……你可知景云摘得神童试榜首之事?就冲这能耐,他将来能不考个状元回来吗?把他领回家做儿子,你将来就是状元他爹!”
王眉心紧蹙:“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来冒认他们母子的?”
“当然不是。”还有林妈妈承诺的高额陪嫁呢,许世杰眼神一闪,嘴硬道:“我是孩子亲爹。”
王要不是实在虚弱,这会子都一巴掌呼过去了。
许世杰又吃了一颗荔枝:“我要和你说件事儿的,你到底是想听不想听啊?”
王淡道:“本公子没兴趣。”
许世杰瞄着后院儿,小声道:“是小乔的事儿,她在外有男人了。”
王眸光一顿。
许世杰把昨日在容记看到的一幕添油加醋地说给了王,毕竟他与小乔不是真正的夫妻,讲起这种事来没多少义愤填膺,就跟在讲别人的事一样,王不同了,在王心里,他与乔薇是有了夫妻之实的,不管他认不认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都必须对他绝对的忠诚。
王眸光冰冷地看向许世杰:“你要是敢撒谎,我会拧掉你脑袋!”
许世杰的头皮麻了麻:“……好吧,他们其实没有……脱衣服,就是抱在一块儿亲了亲。”
王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那女人真的在外有了小白脸?”
小白脸……看着不像,那男人穿着一寸一金的冰丝天香锦,什么人养得起这么贵的小白脸?更别说他气场特别强大,一个眼神就好似能把人捏死似的,小乔被他养着还差不多。
许世杰晃了晃手中的红果子:“你不是纳闷这荔枝哪儿来的么?小乔昨晚去见了他,今天便有了荔枝,你觉得其中会没点关系?”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比起这位李公子,那个神秘的面具男子威胁的更大,这么一想,许世杰觉得自己与李公子不禁有些同病相怜。
王苍白的脸被怒火冲出几分猪肝色,几年不见,倒是变得水性杨花了,乔薇,别叫本王抓住那奸夫!
自打知晓乔薇在外养了个小白脸后,王便着人去打听那小白脸的消息,奈何不论他手下怎么查都查不到对方的半点消息,王决定亲自去容记守株待兔,他就不信他逮不住那小白脸。
五月十五,乔薇如往常那般上容记忙活,为便于她开发新菜,容记给她单独设了个小厨房,这几日被王与许世杰缠着,她差点忘了小厨房里还发酿着一样东西。
这东西才发酵了一个月,也不知发酵好了没,若是在现代,有足够的材料,十五到二十天便能完成,可惜古代条件有限,只能在时间上多下些功夫了。
乔薇打开罐子闻了闻,气味略与前世的有差别,但也算醇香。
乔薇把罐子带回了账房,不出意外,某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又坐在她椅子上了,还又在看她美人扇。
姬冥修打量着图中胸围尺寸又大了回去的美人,唇角一勾:“你有这么多料吗?”
乔薇挺了挺胸脯:“怎么就没有?”
姬冥修戏谑的眸光自她粉色的胸襟上一扫而过:“哦。”
哦,这什么语气?
不信是吗?
我……
乔薇刚要开口,意识到这家伙是在耍激将法,险些上了他的当,她才不会为了证明自己的上围,邀请他亲自验证呢。
姬冥修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唇角,不再逗她了:“荔枝吃完了?”
乔薇诚实道:“吃完了。”
送就送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基本上被她与两个小包子瓜分了。
吃太多荔枝的代价就是她有些上火,嘴巴都长了个包。
姬冥修把一杯茶递到她手边。
“什么?”乔薇问。
“莲子心。”姬冥修道。
莲子心最苦了,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味,她才不喝!
“要我喂你?”姬冥修看向她。
乔薇下意识地道:“嘴对嘴?”
姬冥修崩紧的脸色一瞬间破了功,笑意在眼底浅浅地漾开,如一束极光打在了雪域之巅,那朵盛放的雪莲上:“那就嘴对嘴。”
乔薇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若硬耍流氓,她绝不买账,可要是像眼下这般温柔,她她她、她有些招架不住啊……
姬冥修又把茶往她手边推了推。
乔薇端起茶,深吸一口气,咕噜咕噜都喝掉了。
呼,真是苦死她了!
姬冥修像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一个小盒子,里头满满的全是蜜饯。
乔薇眉梢一挑:“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来点甜的压味。”
姬冥修道:“不是给你的,是给望舒和景云的。”
乔薇尴尬地收下了。
姬冥修看向她带进来的罐子:“这是什么?”
提到这个,乔薇来了兴致,眸子亮晶晶的:“好东西,要不要尝尝?”
姬冥修淡笑:“隔夜菜就免了。”
乔薇撇了撇嘴儿:“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记着仇?我告诉你,这可是好东西,大梁朝仅我这一家,你在外头绝对喝不到!”
姬冥修似是而非地看着她。
乔薇倒了两杯,先自己尝了尝,确定没被自己酿坏,才将另一杯递给他:“你第一次喝可能会喝不惯。”
姬冥修看着杯子里黄橙橙的透明液体,他游历四国,算是见多识广了,却没见过这么古怪的……茶?姬冥修喝了一口。
乔薇忙问:“怎么样怎么样?”
“有点苦。”
“还有呢?”乔薇追问,很明显在期待他再多品出点什么东西,然而令她失望了,姬冥修对这种口感清苦的“茶”毫无兴趣,乔薇叹了口气,两手托着腮帮子,将自己挤成了一个小胖松鼠,“我就知道,没气泡它就不好喝。”
“气泡?”姬冥修古怪地看着她,“你说的是茶沫?”
乔薇摇头:“不是,是一种喝了特别爽的气体,喝的时候能感觉刺刺的。”
姬冥修的表情更古怪了。
乔薇解释道:“在我们家乡,有专门加那种气体的工具,这儿没有,不过倒是可以加糖密封进行第二次发酵,差不多也能得到那种气体,就是吧,我找了好多铺子都找不到足够密封的罐子。”
“要多密封?”
“密不透风。”
“大小可有要求?”
“大小……”乔薇眼睛一亮:“你能做?”
燕飞绝是江湖第一暗器高手,最擅长做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可先交由他试试。
“那就先做个小的试试。”乔薇开心得飞起,连他递来第二杯莲子心苦茶都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张脸变得红扑扑的,眼波澄澈。
姬冥修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有一丝捉摸不透,他见过她兜着孩子四处求医狼狈得像个难民的样子,也见过她为找寻景云翻山越岭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明明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有时又青涩得像是连男人都不曾碰过。
“这是什么?”姬冥修看到了她桌上的黄历,上头用朱砂圈了一个日期六月初一。
乔薇不甚在意道:“没什么。”
“生辰?”姬冥修问。
乔薇噎住,这也猜得到啊,不会真会读心术吧?
姬冥修又道:“还没问过你爹娘。”
“我没爹娘。”
她爹娘生下她没几天就把她遗弃了,什么信息都没留,六月初一是院长妈妈根据她的月龄估算出来的,究竟准不准得问她爸妈,不过她已经没那机会了,就算有,那对狠心的父母恐怕也不记得一个不想要的女儿的生日吧。
乔薇拿过黄历合上:“别看了,我又不过生辰!”
“不过你圈上?”姬冥修道。
乔薇张了张嘴,说道:“提醒自己又老了一岁而已。”
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乔薇话锋一转道:“对了,你买的荔枝多少钱一斤?”
姬冥修看着她因上火而微微红肿的嘴唇:“还没吃够?”
乔薇摸了摸唇上一碰就痛的小包:“我是帮别人问的。”
“别人就算了。”姬冥修不假思索地道。
乔薇抓住他手臂:“你卖给我嘛!镇上都没得卖,我手里要是有货,肯定抢手,我从中赚点差价贴补家用。”
“缺钱?”姬冥修看向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葱白细长,指甲粉润,他眸色一深。
乔薇忙抽回了手:“不缺。”
真不缺,她不买奢侈品,开销不大,家具又是分期付款,她每月卖皮蛋的钱就能把那个还上了,再偶尔打打猎,卖点野兔狍子什么的,生活费就不愁了,但是她不缺不代表她不想多赚啊,她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赚钱了。
姬冥修的眸光在她略显寒酸的衣衫上落了落,这其实已经是乔妹在镇上买到的最贵的衣裳了,可在丞相大人眼中仍是贫民才穿的布料,要知道,姬婉一件衣裳的价格,约莫能买下一间镇上的铺子,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姬婉的衣裳没有重过样。
他不知道他自己其实也是这样的。
乔薇每次费尽心思打扮自己,以为够高端大气上档次,其实在姬冥修眼中还是一个小贫农。
不过姬冥修并不在意这些,他头几次见她,她简直穿得像个灾难,他也没嫌弃她什么。
“多少钱你开个价嘛,你也赚点差价,我也赚点差钱,大家谁都不亏!”乔薇催促道。
姬冥修看着她财迷的样子一笑:“不过可能没送给你那批货那么好了。”极品荔枝每年就那么几箱,他给姬婉老太太送去一点,其余全送到了她这边,再采摘,都是不如她吃过的那些了。
乔薇善解人意道:“没关系没关系!有就好!”
姬冥修想了想:“十文一斤。”
才十文啊,也不怎么贵嘛!还以为怎么都要大几百文呢。
乔薇莞尔一笑:“那我给你二十文!”
屋顶的燕飞绝险些栽倒,一两银子一斤的荔枝,您老就二十文卖出去了,不怕遭天谴吗?不怕那些累死的马从地底下爬上来找您索命?有考虑过它们的感受吗?!
“你有多少斤呀?”乔薇笑着看向他问。
姬冥修不动声色地说了一个数字,燕飞绝直接吐血了
巷子里,许世杰的马车上,许世杰与王静静地等待着,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才见对方从容记出来,许世杰吓得赶紧缩到了车座下,王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将马车的侧帘微微挑开一道缝隙,令他惊讶的是,他居然看到了姬冥修!
姬冥修怎么会在这里?
吃饭?
他可不是一个为了口腹之欲四处奔波的男人,上次要不是李钰那混小子,他相信姬冥修绝不可能出现在真是。
莫非……是姬冥修暗中与什么人碰头?
但下一秒,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看到乔薇追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小篮子,这篮子他在罗家见过,是乔薇专门用来装炸小鱼的。
她怎么会送炸小鱼给姬冥修?
姬冥修才不会收,他吃不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出乎意料的是,姬冥修收下了,还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附身,凑近乔薇耳畔,不知说了些什么,乔薇的表情僵住了,他眸中略过一丝得意,上了马车,只留下乔薇跺脚,一副刚刚我怎么没撕了他的气急败坏。
这样的姬冥修,这样的乔薇,都让王感到陌生。
“你不会那天看到的男人就是他吧?”王问许世杰。
许世杰小心翼翼地伸长脖子,从缝隙里瞄了瞄,点头如捣蒜:“是他是他……就是他!我记得那张面具呢,老好看了,我自己也想买一个,戴上了多拉风……”
王冰冷的目光扫来,他噤了声。
回府的马车上,王眸光神幽:“她可能真的失忆了。”
刘太监在打盹儿,陡然听到主子说话,吓得一把站了起来,脑袋撞到车顶,瞬间磕出了一个大包,他疼兮兮地道:“您、您说什么?谁失忆了?”
王冷静地说道:“大乔氏。”
“怎么这么说?”刘太监不解地问。
王说道:“她和姬冥修搅和在一块儿了。”
刘太监狠狠一怔:“啥?他俩?这怎么可能?他俩简直是仇人啊!”当初大乔氏为了不嫁姬冥修,都求到王爷名下,让王爷带她私奔了;而姬冥修自打知道大乔氏与王爷的一夜风流后,更是将大乔氏恨进了骨子里,这俩人走到一块儿,和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差不多!
王摸了摸左手的玉扳指:“所以我才说,她是失忆了。”
她不是故意疏远他,只是不记得他,这样的认知,莫名地竟让他心中好受了些。
刘太监又道:“那丞相那边……”
王沉吟片刻:“他应该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也应该不清楚他的。”
刘太监目瞪口呆:“这俩人……根本不知对方是谁就敢这么好上了?这心得多大啊……”不怪刘太监如此感慨,实在是在古代,姻缘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事,尤其姬冥修这种百年望族的嫡长孙,亲事更是容不得半点马虎,随便娶个身份不明的女人进门,姬家的长辈与长老们是绝不可能答应的。
这就是王嫉妒姬冥修的地方,他似乎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当年大乔氏被逐出家门后,多罗将军府曾表达过想与姬冥修联姻的打算,被姬冥修婉拒了。
若是姬冥修当时没有拒绝,而今恐怕没自己什么事了。
“王爷,您说,乔家知道她的身世吗?上回小乔氏还被大乔氏弄进大牢了。”刘太监若有所思地问。
王浑不在意道:“乔家知不知道与本王一点干系都没有。”
乔家无非是掌握了一点大房的财产,或许还有一些沈氏的嫁妆,可沈氏是江湖女子,她的嫁妆能有什么好的?无非是几箱银子,王才不会为了几箱银子而卷入大乔氏与乔家的内斗。
何况,乔家将大乔氏逼得越紧,大乔氏才越走投无路,越走投无路,就越容易随他回到王府。
当然前提是,把她从姬冥修的手中抢过来。
他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了。
马车抵达四合院,姬冥修下了马车,刚走几步眸光一顿:“谁?”
“四叔真是好耳力,这样都能被你发现。”王慢闲庭信步地自巷子里走出来。
姬冥修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大半夜的造访,有事?”
王的似是而非地笑了笑:“侄儿是来给四叔送消息的。”
“你送的消息,本相没兴趣。”姬冥修头也不回地跨过了门槛。
王接着道:“侄儿找到大乔氏母子了。”
姬冥修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样。
王捏了捏拳头,望着他背影道:“当年的事,说起来都是侄儿情非得已,是四婶非得爬了侄儿的床,为此还给侄儿下药,侄儿实在是没有办法,事后侄儿亦十分后悔,当然最后悔的还是刺了四婶一剑,若早知四叔不介意她做过对不起四叔的什么,侄儿当把她亲自送到四叔府上才对。不过如今想来,幸亏没送,否则岂不是害四叔给人当了便宜爹?
四叔不想知道侄儿的孩子是谁吗?就是在神童试取得第三名的乔景云,四叔对这个名字应该不陌生吧?侄儿听说四叔很是欣赏景云,额外奖励了景云五十两银子,又送了一个金算盘给望舒,四叔如此照顾侄儿的骨肉,侄儿在此谢过四叔了,他日侄儿将他们母子接回府,定备上酒席,好生答谢四叔的眷顾之恩。”
姬冥修转过身,一道凌厉的掌风打来,犹如一道霹雳在空气中骤然爆开,巨大的力道将王掀翻,撞上身后的墙壁,墙被撞碎,王跌在地上,无数墙砖倒塌下来,砸得王头破血流。
王没料到武功全废的姬冥修竟然还能对自己出手,太让人意外了。
不过,这也说明姬冥修在意的不是吗?
五年前听说了大乔氏与他的事,姬冥修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在外人看来姬冥修恨惨了他是因为他睡了姬冥修的未婚妻,然而只有他与姬冥修知道,他们彼此的死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不过是需要一个合适的由头将一切抬到明面上罢了,大乔氏与他的事恰巧就成了这个由头。
今日的事,他本是试探一番,对于姬冥修的态度其实并没有把握,没想到,姬冥修也有怒发冲冠为红颜的时候。
姬冥修,你有死穴了。
许世杰照旧每日到罗家打卡,跟着乔薇屁颠屁颠地转,王有几日没来了,他不来,乔薇乐得清闲,许世杰却有些怀念与“战友”同进退的日子。
乔薇带着孩子们去小溪捉鱼,景云与望舒脱了长裤,穿着小内内下了水。
河水清清,鱼儿游来游去,望舒玩得开心极了。
哥哥往篓子里塞一个,她就偷偷地拿一个,又放回水里,景云抓了半天,发现篓子还是好轻。
乔薇来大姨妈了,没下水,就那么坐在石头上嗑瓜子儿。
许世杰原本也坐石头上,被乔薇一挤,跌到了地上,他悻悻地爬起来,摸了摸鼻子道:“李公子好几天没来了,你说他不会是放弃了吧?”
乔薇丢了瓜子壳儿:“放弃了不正合你心意吗,许公子?”
话虽如此,但你还是天天往容记跑,天天去见你的小情郎啊?之前有李公子一起缠着你,你去的还少些,现在李公子没了,我单枪匹马,哪里挡得住你房中寂寞?
望舒又去偷哥哥的小鱼,一只小手伸过来,当场把她抓了包。
一行人满载而归,乔薇去厨房做了一篮油炸小鱼到镇上。
今天是与姬冥修约定的交货日子,有荔枝还有密不透风的罐子,为聊表谢意,乔薇特地去小厨房做了一桌好菜,不过她没等到姬冥修,倒是等到了重伤初愈的王。
王最近也是倒霉透顶,先是在乔薇家吃坏肚子,险些把自己小命拉没,好容易恢复一丝元气,又被姬冥修一掌打成重伤,在床上躺了整整三日才得以下床,本该继续在府中静养,但想着他最近探听到的消息,又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跑这一趟。
“这么多菜,招待客人呢?”王不请自来地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可惜你等不到了。”
乔薇懒得理他,把碗筷布好,故意跳过他面前,摆在了另一边。
王冷道:“别白费力气了,你等的人不会来的。”
乔薇好笑地说道:“我等谁关你什么事?人家来不来又关你什么事?你堂堂一国王爷,成天赖在我这儿,传出去不怕人笑话吗?”
王好似没听到她的质问:“他下江南治水去了,没个三五月回不来。”
乔薇布筷子的手一顿。
王将她动静尽收眼底,冷笑一声,道:“看样子,他没和你说啊,是没告诉你他是个朝廷命官,还是没告诉你他下江南治水?”
乔薇不动声色地放好筷子,拿了干净棉布轻轻地擦拭桌面:“王爷,成天调查我,你是不是闲?”
王不可置否:“确实有一点,若是你带孩子随本王回了府,本王应该就没那么闲了。”
乔薇把棉布往桌上一扔:“你做梦去吧,我是不会带孩子跟你去那什么王府的!”
王定定地看向她:“你是不信我是孩子亲爹,还是信了也不让孩子认我这个爹?”
乔薇讥讽一笑:“有什么关系吗王爷?总之我看您不顺眼,不会把孩子交到你手上。”
姬冥修撇下她下江南,王心情好,就不与她计较言行上的过失了,道:“不交到我手上,难道交到那个人手上?你可知他为何下了江南?可不是我父皇授命的,是他自请前往的,你说,他为什么要怎么做?他这么着急离开京城,是不是在躲什么人?”
言及此处,他另有所指的眸光朝乔薇看了过来。
乔薇的眸光动了动:“你看我干嘛?你想知道答案等他回了亲自问他。”
王就道:“我说过,没个三五月他回不来,你不信,只管等着好了。”
乔薇才不信王的鬼话,将王轰了出去。
不过,今天是约定交货的日子,他确实爽约了。
五月下旬,容记来了位古怪的客人,商人打扮,年纪四十上下,气质沉稳,不苟言笑,他坐在容记最贵的清玉阁,将容记的几样特色菜挨个点了一遍,单是龙虾就做了七八样,另松花蛋、臭豆腐、点心……摆了满满一桌子。
他每样菜只尝一口,吃完会点头或摇头。
他摇头,便会有侍从让小二把那盘菜撤下,点头的,侍从会拿出纸笔做个记录。
这副神叨叨的架势,惹得容记的人全都趴在门口旁观。
小六小声问:“容老板,你说他该不会是同行,来咱们这儿偷师的吧?”
容老板瞅着不像:“你见过哪个厨子穿得这么体面,风度这么好?”
小六摇头,干他们这一行,见的人多,是真富还是假贵,一眼就能瞅出来,里头的中年男子尽管容貌平平,但那举手投足的气质,绝非寻常老爷可比:“那他是干啥的呀?”
容老板瞪他:“你问我我问谁!”
中年男子尝完最后一道菜,对侍从道:“把老板叫来。”
不等侍从来请,容老板便笑嘻嘻地迎了上去:“我就是,请问客官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咱们的菜不合您胃口?”
中年男子微微摇头:“菜是好菜,就是厨子不对。”
容老板一怔。
中年男子道:“这些菜都不是你们自己做的吧?”
容老板愣了愣:“是我们厨子……”
“谁教你们的?”中年男子问。
这人怎么一来就知道菜是从外头学的呀?
容老板的眼珠子转了转:“是……”
中年男子再次打断他的话:“罢了,你直接把人叫来。”言罢,从宽袖中掏出一錠十两的金元宝,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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