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好像不知道要死心一样,一直望着顾予棠离去的方向,直至最后他的身影终于渐渐消失在眼底。
而从始至终,顾予棠都没有回过头看她。
就好像,无论她说了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阮淮在地上蹲了下来,微微垂着桃花眼看地面。不远处哨台的火光明明晃晃地照过来,灰暗不明地打落在她鼻侧上,很苍白的光雾。
李郗从身后走过来,看了看蹲在地上低着头的阮淮,他往树边倚靠,瞥了一眼那骏马远去的声响,几次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忍不住皱起眉说:“你说你又何必呢,顾予棠现在摆明了不把你当一回事,你这么缠着他,他非但不领情,还要借此机会羞辱你,你图什么啊。”
阮淮两只小手按住脸颊,缓缓地喘了气儿,又把小手拿开了,抬指撩了撩眼角,显然并不愿意让李郗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
于是缓了缓神色,再抬起双眼时,眸底静静凉凉的,一副并未掺杂多余情绪的样子,轻声说:“你管我缠不缠他。”
阮淮起身往灾民安置区走。
“你别怪我多话,三哥他们原本就恨不得将顾予棠除之后快,眼下顾予棠管辖的寒州发生了地动,他们在京都听闻消息肯定会暗中使绊子的,你等着瞧吧,他们不可能会让顾予棠称心如意的。”
阮淮顿了顿脚步,像是反倒被李郗提了醒,她略作沉吟,回过头问道:“陵江那边这两个月没大规模进货吧?”
李郗警惕地眯起眼,瞬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往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我不想听。”
“你爱听不听,我要回去写信。”阮淮才不管李郗认不认同,转身便走。
由于帐篷稀缺,阮淮和宁辛辛俩人挤了一个小帐篷睡。
阮淮实在怕黑,躺下之前,想出去找哪位留守的将士要盏灯的,不过往外走了没两步,便看到松权领着人挨个帐篷问灾民要不要留灯。
阮淮松了口气,在原地等到松权过来。
“阮淮姑娘,你要灯吗?”
阮淮点点头说“要”,伸手接过了松权递过来的小煤油灯,跟松权道了谢。
松权笑了笑说,“那阮淮姑娘早点歇着,我先去别处看看。”
阮淮应了一声,目送松权他们离开,这才提着小煤油灯猫进帐篷里,把灯挂在门帘边上,这才躺了下来。
她想着明日得早点起来帮忙,但刚要闭上眼睛,宁辛辛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臂。
阮淮半睁着眼,朦朦胧胧地看人,鼻音轻软地发出声:“嗯?”
“阮淮,你跟少将军,是不是……”宁辛辛不敢问得太过直接,但她毕竟也不是傻子,今日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再联合之前阮淮因为一个辱骂顾予棠的人大打出手,宁辛辛实在是忍不住往那匪夷所思的荒唐方向想。
阮淮在听宁辛辛说话的时候,半垂着湿润的眼睛,小拇指习惯性抵着唇角轻轻按压,像是有在心不在焉地想着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