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所海岸,硝烟弥漫。
海盗的大船开炮,岸边的海盗举铳开火,一时间没有经历过热武器洗礼的家将大乱。
看着对面大乱,邢麻子脸上终于再次露出高兴的红光,抬手挥刀,他相信这回再冲一次,定然会将对面杀散,取得那李姓商人的项上人头。
邢麻子手中的刀还没落下,一众海盗热切的期待着邢麻子下令。
只闻听一声炮响,还不等反应过来,一颗炮子就砸在海盗群中,热浪伴着炮子威力,顿时好像热锅中的开水,翻腾起来。
这一炮砸死至少五六个海盗,一时间海盗有些发懵,邢麻子更是大怒,心骂回到船上的水猴子,怎么不听指挥乱开炮!并且还把炮打在自己人身上!
还不等他叫骂,炮声再起,炮子再次落下,这回还是接二连三落下炮子,都准准的砸在海盗群中,一时间海盗死伤颇重。
海盗们哭爹喊娘,登时大乱,有的驾船往海上跑,有的连滚带爬往岸上躲,再无刚才的高兴劲。
李温也是一愣,循着炮声看去,在岸上自己这一面,远处架着三台佛郎机小炮,孙大憨那憨憨的身影正指挥着水炮。
三门小炮的母炮正对着海盗,水手将子炮放进母炮,点火开炮,青烟升起,炮弹飞出,换下打空的子炮,放进已经装好火药炮子的新子炮,再次点火放炮。
如此一来,炮声不绝,虽然弗朗机小炮打不远,威力小,可对付聚集在海岸处的海盗足够了。
李温心中一振,高举腰刀,大喝一声:“列队!”
家将已经从刚才的惊慌中清醒过来,眼见海盗慌不择路,顿时心中大安,捡回丢掉的长矛,列队进攻慌乱逃跑的海盗。
望着四处乱逃的人,邢麻子心直往下掉,他没想到对面竟然也有炮,现在也不敢挥动手中的小旗,大船上的炮打不到李温,若是莽撞开炮,可能会伤到自己人。
随着家将手持长矛拼杀,海盗已经不敢留在岸上,纷纷跳进海里,向着大船游去。
邢麻子这一刻已经死心了,自己辛辛苦苦拉起来的队伍,曾经无往不利的团伙,今天竟然莫名其妙的败了,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遍地的尸体,海中奋力游泳人群,邢麻子仰天大笑。
“哈哈,老子这辈子活够本了!你杀我的人,我取你的命!”
邢麻子睚眦欲裂,紧握手中钢刀,不退反进,奔着家将的队伍而去。
邢麻子旁边的海盗赶紧伸手,欲要拉住他,将他带到小船上,逃离岸边。
可是晚了,邢麻子早就冲了出去,挥刀便砍。
不愧是海盗头头,手底下着实有两下,手中钢刀挥的是虎虎生风,家将手持长矛竟然近不得身,连连突刺却皆被钢刀挡下。
邢麻子瞪着眼睛紧盯李温,试图打散家将,冲进去斩杀李温。
家将怎么可能让邢麻子得逞?一组不行,又围过来两组,将邢麻子围在当中,九杆长矛齐齐突刺,邢麻子有天大的本事却也躲不过去,九杆长矛躲过钢刀,直接
扎紧邢麻子的身体。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染红衣服,溅红沙滩,名扬外海的海盗邢麻子抛尸当场。
邢麻子一死,原本高举义气大旗的海盗,竟然没有愤怒的替邢麻子报仇,却是更加的慌乱,用尽气力往大船上游。
孙大憨将弗朗机小炮拉倒岸边,对着海中就是放炮,腾起的水花伴着血水,染红一片。
这还没完,李温的老闸船从港口中开出来,虽然船上已经没炮,但是海盗不知道,用来震慑也是好手段!
看着突然从港口开出大船,尖嘴猴腮吊眼汉子一拍大腿,在千里镜中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邢麻子没出来,想必是死了,大片的海盗划着船,游着泳向这边涌来。
海盗十几艘船只是留下几个看守的人,不仅没办法开炮,想开走更是不可能,人都在海里,只有水猴子听得邢麻子吩咐,带着人提前回到船上,开炮支援岸上。
现在水猴子有两个选择,一是拖住岸上的人或者对面开来的大船,等待其他海盗游过来。
这么做有可能自己被击沉,或者岸上的敌人也驾船追过来,不及其他兄弟登船,自己的船或者其他的船被抢,接下来交战,很大几率会败。
第二种选择是现在就开船跑,管他什么兄弟情义,江湖义气,自己活着才是天大的事。
水猴子回头看了看自己身边几个要好的人,那几个人点点头。
自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水猴子要好的人,肯定也没什么高尚人物。
“跑!”
大福船上的几个人,扬起帆,收起锚链,在海面上画了个大圈,掉头离开。
李温的老闸船,定要比小舢板来的快,且在岸上的李温也组织家将划船,赶紧去抢船!
最后,海盗气势汹汹的一共来了十三艘大船,最后只跑掉了一艘福船,四艘沙船和一艘老闸船。
最后李温抢来两艘福船,五艘老闸船,因为沙船太破,李温看不上眼,所以这才让海盗寻得机会逃开。
这次御敌,是李温招家将之后第一次实战,他心情有些复杂,说实话刚开始的表现他还是满意的,可是枪炮一响,所有人就乱了阵脚,他很不满意,也让他意识到自己脚步慢了。
这次手底下家将死了两个,伤了八个,其中三个是火铳打伤的,五个是刀伤。
李温赶紧派人寻最好的大夫给伤员治伤。而对于死者,叫人将尸体收殓起来,准备用银钱补偿齐家人。
这次战斗要说头功,当然是孙大憨,正是因为他携炮杀出,扭转战局,进而将海盗打退,消灭邢麻子。
对于李温来说,这也是孙大憨第二次救自己性命。第一次是在水灾之时,孙大憨驾船营救。
从内心中李温对孙大憨也是十分的认可,看着缴获而来的五艘大船,心中也有了想法,把这些船交到孙大憨的手里,他是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