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三月二十七日,余姚衙所,李温的书房。
又是贾思道做简报的时候了,现在搜情部只有李温自己知道,可以说是最秘密的组织,其他人或多或少的知道有这么一帮人的存在,但是这帮人具体是做什么,却是无人而知。
“东家,已经有了确切消息,绍兴白莲教现已聚众五万百姓,明日进行举事。具体计划是先攻打府衙,再下监狱,开牢放囚,开仓放粮!”
贾思道身子微躬,稍稍低头,向李温说起最新情况。
李温却是轻轻一笑,“呵呵,白莲教一帮贼匪,倒也敢做。不用管,让他们去做,但是切记一定要监视住他们,可不要连累到余姚!”
“是,请东家放心!”
“嗯,趁此机会,你想办法在观海卫做些响动,我要把观海卫拿在手里!”
李温马上又盘算起观海卫来。观海卫属于宁波府境内,距离三山所很近,可以说是直接威胁到三山所的安全,把观海卫拿在手里,李温才能放心的下。
“是!”
崇祯三年三月二十八日。
绍兴城一片祥和,百姓早起,商贩走街串巷。
知府杜其初吃过早饭,喝茶养神。各级官吏翘班的翘班,忙碌的忙碌,无人知晓一场大事即将发生。
在绍兴城里城外,分别聚集着好些人,在一间民房中,桌子旁围着十多个人,为首的是个年轻人,读书人的打扮,脸色白皙,目光炯炯。
“法师,都准备好嘞,就等你发话了!”
其中一个布衣汉子,稍显激动的提醒着年轻人。
年轻人板着脸,扫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开口说道:“好!预定之日已到,山东和北直隶的教众会与我们一同起事!
事不宜迟,高老三你带人抢下南城门,抢下之后发信号,迎接城外教众进城。”
“是!”
年轻人说完,一个黑面大汉答应一声。
“隋二,你听到高老三的信号马上带人去大牢,夺下大牢,开门放囚,壮我声势!”
“得令!”
“苟大,你带着人随我一同前往知府衙门,拿下知府衙门,控制全城!”
“是!”
“大家切记,做完手中的事,一定要高喊我们的口号!好了,现在出发!”
年轻人再交代一番之后,屋中的人答应过后,呼呼啦啦的开始去分头准备。
高老三带着人,装作老百姓,来到南城门。南城门是绍兴的大城门,一般百姓进城皆是由此城门进来,人流大,相对容易打下来。
高老三带着人,来到南城门,悄悄的拿出武器,三三两两一组,就向守城的士兵围过去。
守城的士兵虽说是守城,但其实就是做个样子,靠在一边说话聊闲磕,一个城门也没几个人。
白莲教教众悄悄围过去,猛然出手,明晃晃的钢刀,闪着寒光就扎进守城士兵的身体,甚至一声呼喊都没叫出来,就一命呜呼。
毕竟是城门,人多,所以白莲教一出手,就有很多人看见,老百姓拿见过这,吓得一边嗷嗷大叫,一边乱跑,顿时南城门就乱做一团。
高老三一见控制住了城门,赶紧逃出一颗烟花,点燃向着空中高举。
“嗖~~啪!”
烟花在空中炸开,躲在城外的数万教众高喊着口号冲进城内。
“菩萨下凡,保民平安!除危济困,穿衣吃饭!”
杜其初坐在府衙里,正端着茶盏喝茶,听见一声烟花炸响,稍稍皱眉,紧接着就听见有乱哄哄的声音。
一时间不知道出来什么事,不过感觉是闹心事,叫来官家,不耐烦的让他去看看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管家走了还没回来,且就听见门外是又喊又叫,杜其初暗骂一句,起身准备去看看。
刚走出二进院子,杜其初就看见迎面冲进来黑压压的一群人,打头的还是个年轻人。
“大…”
杜其初本想叫大胆刁民,可是仔细一看,冲进来的这帮人,各个凶神恶煞,面目可憎!手里还拎着刀,血水还顺着刀尖往下流,顿时就吓的腿抽筋。
“大…大侠饶命!”
“老儿,你是谁?杜其初可是在里面?”
年轻人一指杜其初,高声断喝!
杜其初被吓得脑袋抽筋,什么也没反应过来,自己却是承认自己是杜其初。
“我…我就是杜其初!”
“狗官!看我不要你的小命!”
年轻人旁边的苟大,举刀就要剁!一把被年轻人拦住。
“慢!”
杜其初被吓得瘫坐在地上,下身阴湿一片。
整个绍兴城大乱,隋二一听到烟花炸响,带着人就杀进绍兴大牢,大牢门口也没多少人守着,被暴乱的人群提刀砍散,顺利冲进大牢。
“菩萨下凡,保民平安!除危济困,穿衣吃饭!”
人群喊着口号冲进大牢,一时间被关着的囚犯满脑袋问号。
隋二一举手中的刀,人群安静下来,“我是白莲教的教徒隋二,今日我们起事,反对暴政,你们可是愿意追随我等,一起反朱明?”
关着的囚犯自然不傻,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还等什么时候,纷纷高喊起来,“反朱明,除暴政!”
隋二甚是满意,叫人打开老牢门,分发武器,带着人再杀出大牢。
武大寿得到消息的时候还没醒。武大寿是杜其初的小舅子,掌管着绍兴团练,当初为杜其初儿子跟李温翻过脸,被葛江生带着家将把武大寿带的团练给打退。
管家哭号着把武大寿从床上给拽起来,“老爷不好了,城里有人造反了!”
有些发蒙的武大寿一下子被惊醒,扯着管家的衣服问道:“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要死?”
管家一副哭丧脸,身子直往下堆,“老爷,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人造反了!城里都乱了套了…呜呜~”
武大寿一把将管家给摔了出去,“哼,孬货,哭个甚球!造反?在爷爷面前搞事,我看是活的不耐烦了,待爷爷把他们处理喽!”
武大寿衣服也没穿,直接光着膀子,套上盔甲,提着刀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