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阁里。
卓娘坐在石凳上,吃着易太准备好的餐食。
整个人比七日前还要消瘦不少。
虽说是淳公钦点,可真正的城外生活定然是疾苦的,怎么可能是一个老年人能承受的。
也好在卓娘心里牵挂着羽娆,这股韧性让她坚持到了现在。
刚刚陈尘在街道旁遇到的妇人便是卓娘了。
之前周爷不敢让卓娘进城,也只是担心暴露了身份,陈尘自然不会担心这个问题,卓娘既然进城了就一定要带她来见羽娆。
不过看着眼前陌生的一群人,卓娘还是有些警惕,并不愿多言。
无奈陈尘只能吩咐易太将羽娆带回来,周爷的铺子也只能先关门了。
直到两人见面,卓娘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
羽娆不知道陈尘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的事,不过将卓娘带回来,确实是冒着一定的风险。
她之前本是打算着卓娘进了城,就在暗地里给她安排一处住所,直到刺杀了淳公,再行后事。
“不说这个,我现在有个问题要问你们。”
陈尘似乎显得很急迫,因为时间不等人。
“少爷尽管开口,羽娆知无不言!”
羽娆握着卓娘的手,坐在石桌前,眼中充满了感激,更不要说回答几个问题了。
“当初你们是如何推算淳公狩猎归来的准确时间的?”
陈尘满是期待,这个问题将决定自己的计划能否成功。
“淳公是个怕死之徒,却又喜欢狩猎,所以他就想了个主意,每次外出狩猎都走城主府后的城门,哪里连接军营,无人能探查,回来的时候却走正门,然后将一部分猎物留在城门口分给进城的难民。几乎没有人能推断他会在何时外出狩猎,何时归来!”
羽娆有些失落,她没想到陈尘会问这个问题,因为她也无法解答。
“这不可能啊,你们当初明明很准确的推断了淳公狩猎归来的时间,才能这么巧合的在城门外相遇!”
陈尘惊诧万分,他可不信那日城外的相遇是巧合。
“少爷若是这么说,确实很奇怪,周爷命我们在城外的山丘旁等候,他则是远眺城门,不知看到了什么,才断定的淳公已经出城,而后的探子回报也确实察觉了淳公归来的信息!”
羽娆眼前一亮,悉心回忆后,确实有这么一个古怪的细节。
“眺望城池?”
陈尘眉头紧锁,忙看向长孙婄钰:“能带我上房顶看看吗?”
“嗯!”长孙婄钰提剑刺地面,身形一个侧翻,剑尖一挑便轻盈的跃上房顶,向陈尘伸了个手。
陈尘毫不迟疑,紧紧攥住。
“少爷小心了!”
长孙婄钰脸颊微红,肌肤相触让她有些不自然的神态,手下一发力,拎着陈尘稳稳当当的站在了房顶之上。
陈尘到是没有多想,环视一周。
柴陵的阁楼最多高两层,唯有城主府上有一座古钟,算是柴陵最高的地标建筑了。
所以这一眼望去,几乎能俯瞰半个柴陵的情形。
按照羽娆描述的山丘方向,陈尘看了过去。
那是柴陵正门的城墙,城楼上站着岗哨兵士,并无异常。
“不对!”
陈尘脑海中一团熊熊烈火的在暴烈的燃烧着,周爷绝对不会是碰运气,他肯定是看出了什么。
一圈又一圈的环顾。
终于,陈尘露出了笑容。
“看来这位周爷是个人才啊!”
“少爷可是看出了什么?”长孙婄钰疑惑问道。
“嗯!咱们下去吧!”
陈尘点了点头,一切已了然于胸。
长孙婄钰咬着嘴角,抬手环过陈尘的腰部,一个纵跃,轻巧落地。
两人身子紧紧的贴在一起。
这次就连陈尘都感觉有一丝古怪,连忙退了一步向长孙婄钰露出歉意的笑容。
长孙婄钰红着脸颊,轻轻点腰,并不在意。
大家都关注着陈尘看出了什么,所以没人在意这个细节,特别是长孙婄钰嘴角那一丝无人察觉的笑容。
“如果我的推断无误的话,今日正是淳公狩猎之日,咱们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陈尘嘴角尽是喜色,看来命运的女神是站在了他这边。
“少爷何以如此肯定?”
夏芸韵甚是不解,怎么看了一眼就敢推断淳公能否出门,虽然她信任陈尘,可还是有些好奇缘由。
陈尘摸了摸下巴,声音变得深沉:“我只能说是猜测,但按照羽娆姑娘的描述,周爷能在城外山丘上仅凭一眼断定淳公的出行时间,除了城墙兵士的站位外,应该再无其他原因了。”
“兵士站位?”
众人面面相觑,难不成他还能记住每天兵士站位的变化?
就算周爷经过长时间的考察可以做到,但陈尘只不过看了一眼,他甚至不知道昨日的兵士是如何站位的,怎么来断定呢?
陈尘遥遥看了眼城主府方向:“柴陵目光所及之处,皆有守城之卫,在城墙之上,相隔五人为距。”
众人点了点头,这不过是寻常的事。
“不过与城主府相靠的城墙,卫兵之距却是十个人,明显稀疏了很多。”
陈尘眼中精光乍现:“羽娆口中的淳公是个贪生怕死之人,用以守卫城主府的卫兵应该更多才对,怎么反而还比别的几座城门卫兵少了呢?”
“少爷的意思是?”
夏芸韵似乎已经察觉到了陈尘话语中的含义。
“不错,既然淳公是从城主府后的城门出城,而且他又是贪生怕死的性格,出门一定会带大量卫兵,所以我猜测他应该是调动了那面城墙一半的守城兵士。”
陈尘点着头,呼吸开始加重,猜测毕竟是猜测,多少带上一丝赌运气的成分。
“少爷打算怎么做?”
“既然事已至此,那不如我们”
陈尘在脖子上比划了个斩首的动作。
“这”
除了卓娘和暴徒外,其他人都了解内情,纷纷面露惊容。
实在不敢相信陈尘会突然对淳公动了杀念。
“会不会太心急了些?”羽娆有些迟疑,曾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许无畏生死,现在既然有了生的希望,当然要小心翼翼。
况且陈尘说要安排好一切,这样才能在刺杀了淳公后全面接受柴陵的权利。
如此突兀的行动,如何来处理后事?
淳公一死,柴陵大乱,他们逃出柴陵可能微乎其微。
他们误以为陈尘要在淳公归来的路上埋伏。
却不知陈尘从未打算以刀剑来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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