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梧叶一生秋  023 你就不是个正常人

类别: 短篇 | 短篇 | 一声梧叶一生秋 | 隔壁男同学   作者:隔壁男同学  书名:一声梧叶一生秋  更新时间:2020-06-21
 
中秋时节,夜越来越凉,不知是因为到了该冷的季节还是山里夜深露重,秋心蕊双手环抱着膝盖,前后摇着,蜷缩成一团。

叶一诺看她穿的单薄,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出来也不知道穿个厚衣服,知道冷了吧。”

“出来的时候还挺暖和的。”秋心蕊拉拉衣服,回头看看叶一诺。

秋心蕊不戴那顶鸭舌帽的时候很少,头发略略披散下来,月色笼罩着她精致的五官,“挺好看。”叶一诺情不自禁的说着。

“什么挺好看?”秋心蕊将散落的头发向耳际捋了捋。

“哦……月色……月色挺好看。”叶一诺窘迫的笑笑。

“是挺好看的。”秋心蕊将双臂环抱在膝盖上,下巴顶着,看着月亮若有所思。

“走吧,时间挺晚了,回去吧。”叶一诺起身,伸手想拉起她,但又感觉不妥,想顺势收回伸出的右手。但秋心蕊已经将手搭在他的手心,一用力,顺势站了起来。

秋心蕊的手冰凉冰凉的,第一次和异性牵手让叶一诺有点不知所措,一时间呆在那里,双脚不知该先迈出哪只。

秋心蕊回头看到叶一诺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盯着他们牵着的左手和右手,似乎也察觉出有什么不妥,将手从他的掌心抽离,自顾自的朝前走着。

上来时他们也没注意这段路有这么大一个陡坡,下去的时才发现这条路不仅有点陡,而且路上坑坑洼洼,加上月光下看的不是那么清楚,还挺不好走。

“你慢点,这路有点不好走。”叶一诺看着走在前面的秋心蕊说。

“那你还不扶着点我。”秋心蕊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叶一诺。

“扶……扶哪儿啊?”叶一诺有些局促。

“……”秋心蕊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随即叹了口气,“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好吗?叶一诺,你怎么跟个呆瓜一样,当然是扶着我的胳膊或者拉着我的手了。”

“哦……”

叶一诺朝前挪了几步,站在秋心蕊的面前,抬起双手但还是不知扶着哪里合适些。

“你真是能把人急死,怪不得女朋友和人跑……”秋心蕊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可能意识到说的有些不太合适,干咳一声,“咳……那个……走啦,走啦。”拉起叶一诺的手朝前走着。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一诺沉默着跟在秋心蕊的身后,可能秋心蕊也察觉到身后的他有些异样,解释着,想要做些弥补。

叶一诺脑子里一直盘旋着秋心蕊说的那句话,觉得她说的也没错,三年的时间那么长,他什么都没有做,现在的结果难道真的是张玥玥的错吗?

“我都道歉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啊?”秋心蕊看叶一诺不作声显得有些着急。

“啊?什么?你说什么?”

“你没在听我说话?”

“在想点事情。”

“想什么?”

“我在想,一年的复读生活对于张玥玥来说,一个实实在在的陪伴远比一个来自远方的问候来的真切,就像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苹果,而我却只能给她一车的香蕉一样,我不能以弄这一车香蕉有多辛苦为理由来谴责她,其实她只不过是需要一个苹果而已,她又有什么错?”说出这些,他内心忽然坦然了些。

他们摸着黑慢慢的走回客栈,站在门口,秋心蕊笑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苹果啊香蕉的是什么意思,但感觉你好像想通了,那我就放心了。”

“你俩干啥去了?”王曦城和夏梦绾估计是刚刚逛回来,看着秋心蕊和叶一诺牵着的手,一脸不可置信的笑着,“你俩进展够隐蔽啊。”

叶一诺和秋心蕊这才发现拉着的手一直没有撒开,看着王曦城和夏梦绾表情微妙的盯着他俩看,秋心蕊不好意思的将手抽离,低着头向楼上跑去。

“不是……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叶一诺试图将事情解释一番。

“不用解释,ok?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梦绾,我们走。”王曦城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拉着夏梦绾朝楼上走去。

“真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叶一诺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但王曦城头都没回的摆摆手,“不用解释。”

叶一诺回屋躺在床上,想着再找个机会解释一下,但一路舟车劳顿,一阵困乏袭来,看着熟睡的马骥和杨波,简单洗漱后,关灯上床准备睡觉。

小城的夜很凉,盖着被子依旧感觉到丝丝寒意,叶一诺蜷缩着,一晚上都睡的不是特别踏实。天微微亮的时,屋外远远传来几声公鸡打鸣声。

“居然有公鸡打鸣。”马骥沉沉的翻个身,将头闷进被子里。

叶一诺揉揉眼睛,听着屋外的打鸣声,印象里公鸡打鸣那都是好早以前的事情了,小时候住在外婆家,那个年代乡亲们都没有闹钟,或者说很少有人用闹钟,村里的乡亲们每天都是听着公鸡的打鸣声,日起而作,那种简单朴素的生活在他的脑海里一度涂抹不去。

叶一诺起身走出客栈,经过一夜的洗刷,空气里都夹杂着山林的清香和潮湿,他掖了掖衣服,双手环抱在胸前,四处张望着。

“你也起这么早。”秋心蕊看着门口的叶一诺说。

叶一诺回头,看着将头发扎起的秋心蕊,露出未经粉黛的脸,没有上妆的她,少了一点之前成熟的模样多了一丝青春的气息,和这简单朴素的小城景色相映成辉。

“你也起的早啊。”叶一诺站在门口尽量把身体缩在一起,希望可以暖和一点。

“其他人还没起来吗?”

“还没。”

秋心蕊也学着他的样子站在他身边,叶一诺低头看看秋心蕊的样子,忍俊不禁,如果他俩的姿势稍微变一变,就和村里早上出来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差不离了,两个人并排站在客栈门口看着空空的街巷不知在看什么。

“你在这儿干嘛呢?”秋心蕊看了半天似乎发现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忍不住发问。

“不知道啊,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看你站这儿,所……”秋心蕊抬头看看叶一诺,“算了,你就不是个正常人,我回去了。”

看着秋心蕊上楼的身影,叶一诺笑着摇摇头,“我不正常吗?”

太阳缓缓升起,逐渐照亮整座小城,人们出游的热情被重新点燃。

收拾完毕后,大家开始了新的行程,叶一诺将外套脱下,搭在肩带上,跟着人群朝山上开进。

上山的路不太宽,看起来有点年久失修的样子,在见识了那许多富有年代气息的建筑后,此时大家也不再惊讶,也许这也是一种卖点,一种特色。

路的两侧长满了各色各样的植被,山间还有清澈的河流淌过,十月份的节气给山间的树木点上新装,女生组拿着手机拍的不亦乐乎,男生组则对于这种事情没有过多的热情,反而更多的关注点在于这茂密的树林子有没有什么飞禽走兽,河水里有没有能看到的鱼,好抓一条上来。

“你们看那儿有个石群。”秋心蕊指着远处,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也不是什么石群,就是有一股小瀑布从山间流下,瀑布底有几处被冲刷干净的大块石体而已。

出于莫名其妙的好奇,大家簇拥着走到瀑布底附近,溅起的水雾迎面扑来,很清爽。大家默契的将行李卸下,决定在这里进行一个短暂的休息。

“都小心点,这石头上面长满了绿色苔藓,不要靠河流太近,容易滑……”叶一诺仔细观察着附近的环境,和大家叮嘱着,他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扑通”一声,顺着声音方向看去,秋心蕊已经掉进了一滩积水处,正在里面扑腾,大家听到声音匆匆赶过去帮忙。

叶一诺三步并成两步跳进积水池,水还挺深,都到腰间了,他一把抓住滑落水里失去平衡的秋心蕊,将她拉起,慌乱的秋心蕊看起来应该是不会游泳,被呛了好几口。

叶一诺双手把她扶稳,她估计被吓坏了,好不容易抓到个救命稻草,拼命的抱着,不愿意撒手。

叶一诺静静的站在水里,只听到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大家站在岸边,七嘴八舌的出谋划策。

“好了好了,没事了。”叶一诺看着环抱着自己腰际秋心蕊,后背微弱的上下起伏着,他慢慢抬起双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别怕。”

秋心蕊闭着眼睛,呼吸渐渐的平缓了一些,叶一诺低着头安慰着,“好了,没事了,我们上去吧。”

过了许久秋心蕊似乎缓过了劲,抱着叶一诺手缓缓的松开站在他的面前,叶一诺本想低头看看她的表情,以判断她是否好一点。但秋心蕊身上薄薄的T恤被浸泡后整个都贴在身上,肉色暴露无遗,叶一诺眼神闪躲着,脸颊发烫。

秋心蕊看着叶一诺微妙的表情,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不妥,急忙将双臂环抱在胸前,低着头。

“咳……那个……我扶你上去。”

大家七手八脚的在上面拉,叶一诺在下面扶,终于把秋心蕊从水潭拉了上去。

几个女生簇拥着她去换衣服,叶一诺拿出毛巾边擦,边从包里翻找着衣服。

“看清楚了吗?”马骥跑过来坐下冲他坏笑着。

“什么……”

“还装,正对着你,你说看什么。”

“滚。”叶一诺冲马骥甩着头发上还未来得及擦干河水。

“哈哈……”马骥边笑边闪躲着跑开了。

待大家休整完毕后,大家拿起行李,准备出发,叶一诺背起背包,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秋心蕊,顺手拿起她的行李,“擦一下吧,别感冒了。”

“好。”一向大大咧咧的秋心蕊始终低着头,接过毛巾,跟在叶一诺身后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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