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一休和尚喃喃的诵经声和敲木鱼的咄咄声回响在房前屋后。
四目道长十分烦躁地坐在案前,鼓捣着多重棉花耳塞,而后将之戴在头上,回到房间拉了被子蒙头便睡。
“没关系的,大师晚上念经不会很久的!”嘉乐对陈烁提醒道。
信你个鬼!
陈烁试着贴了一张破煞符在杀猪刀上,刀身上的暗红色血迹只是微微一亮旋即便迅速黯淡下去,也不知道有多大用。
“嘉乐,不是说帮我一个小忙吗。”
嘉乐摸了摸身上的衣裳,笑道:“你说,我肯定帮你!”
陈烁也笑了:“那你帮我挖个坑!”
嘉乐不解:“大晚上的挖坑干嘛?你想抓野味啊?”
“差不多吧,挖个坑抓点肉食,反正隔壁一休大师念经也睡不着,晚上又凉快,带上工具咱们走!”
“哦。”嘉乐虽然没想明白,也还是应了下来,毕竟这是白天便说好的事情。
嘉乐换了身敞露胸大肌的旧衣服,拿上铲子出门时,转头一看陈烁竟然拿上了绳子和竹筐走在后面,心中不妙之感顿生。
往高树林方向走出一段距离,直至听不见一休和尚的诵经声,陈烁才指着地面上插着一根竹棍的地方道:“就是这了,嘉乐,靠你了,挖吧!”
“好啊,但你总得告诉我挖这坑具体干什么吧,这样挖多宽,挖多深我才有个数啊!”嘉乐拄着铲子说道。
“好,边挖边说。”
嘉乐开始铲土,然后陈烁才缓缓说道:“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你帮我挖一个上窄下宽的陷阱,上宽一丈。”
“挖多深呢?”嘉乐边铲土边问。
“先挖个六七丈意思意思吧!”
“什么?六七丈?”嘉乐惊了,立马停下动作,直起了腰板:“我看我还是回去把衣服还给你吧,这个陷阱你自己挖吧!”
说完,嘉乐将铲子塞到陈烁手中,转身就要往回走。
六七丈的高度,真挖这么深,他自己就别想爬起来。
“哎呀呀,白天那个菁菁姑娘可真漂亮,身材看着也可以,你说对吧嘉乐!”陈烁悠悠的仰头看着夜空道。
嘉乐听到菁菁两字,原本迈出去的脚步立刻缩了回来,有些慌张道:“你这个时候提菁菁做什么,你该不会是打她的歪主意吧,我告诉你啊,是我先认识她的,你这个时候不能横插一脚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多新鲜啊,感情这种事情哪有先后之说,就算成了亲不也能在头顶收获一片草原吗!?”陈烁意味深长的冲他眨了眨眼。
嘉乐上前几步,点指着陈烁:“好你个陈云,枉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陈烁拨开他的手指:“别激动,你现在不还没勾搭上人姑娘么,而且她能不能看上你还是两说,你有俊朗的外表吗?你有西装马甲吗?你有自行车吗?”
一连三问,嘉乐的气势一矮,拨浪鼓似的摇头:“没有。”
“所以啊,人姑娘凭什么相中你呢,但是只要你帮我挖好这个坑,我就教你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泡妞面面观》,里面可是记载了扫遍天下美女无敌手的五浪真言,用在情场上,无往不利,你就不想学学?”
“这种事情还有秘籍?”
“当然,想不想学啊?”
嘉乐有些心动,虽然不知真假,但五浪真言,一听就好有搞头的样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现在不也是孤家寡人吗?”
陈烁面不改色:“实不相瞒我陈某最懂女人了,只是因为我集中精力干事业,所以显得不近女色,你如果不信,那我就先透露点干货给你,先教你五浪真言里的一点皮毛,是真是假你自然就明白了!”
嘉乐一脸期待地凑上前来:“好啊,那你先说说看!”
陈烁看着嘉乐一副期待的表情,琢磨了一下措辞。
“追女孩最重要的除了长相之外,就是能说会道,我看你嘛,长相也还可以,就是嘴不太行,所以接下来我就简单给你讲讲能说会道,到底该怎么去说,怎么去道!”
“举个例子,当你约了菁菁一起上房顶看星星的时候,你可以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和天上星星的差别,她如果说不知道,那么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对她说:因为星星在天上,而你在我心里!”陈烁忍着胃里泛起的酸水,用土味情话对嘉乐循循善诱。
嘉乐顿时眼前一亮,
他的大脑随着陈烁的描述开始构想着场景,脸上顿时浮现出痴汉般的笑容,像是久困黑暗的人乍见天光,豁然开朗!
这一刻,嘉乐忽然觉得自己悟了,只是还不够!
“还有呢,再说一个,再说一个!”嘉乐催促。
陈烁为了忽悠一个劳力,只能忍着腻继续引导:
“这种招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用言语出其不意地挑逗,再来举个例子,假如早上你和她第一次见面,你可以深情款款端详着她的脸庞对她说:你今天看起有点怪,她如果问你哪里怪,你就可以告诉她,怪可爱的!
倘若她说你油嘴滑舌,你就回答她:油嘴滑舌是学来的,但喜欢你的这颗心是真挚的!”
嘉乐只感觉气血直往脑袋里冲,精神为之一振,浑身上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劲憋着身体里,不抒发一下就很难受那种,他再看陈烁时一脸的敬佩!
五浪真言,名不虚传!
嘉乐急不可耐地询问:“下面呢?”
陈烁表情一收,指着地面:“下面先挖坑!”
嘉乐一咬牙,从陈烁手里拿回铲子,不就是六七丈么,修道之人还怕这个?
为了《泡妞面面观》这本秘籍,
拼了!
陈烁站在旁,看着嘉乐一铲一铲的掀飞泥土,良心没有一点愧疚。
嘉乐嘴角不时翘起的动作,说明了他大脑中的畅想和兴奋,简单来说,就是觉得自己进入了新世界,灵感爆棚,精力旺盛。
一连挖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嘉乐精疲力竭,彻底挖不动了,陈烁才把他从坑里拉上来。
一个圆锥台式的坑初见雏形,只不过内里堪堪两丈高度,想要达标还需要嘉乐的连续奋战。
等到胶胶鸡鸣,扶着疲惫的嘉乐回房睡下后,陈烁到院里舀了一盆冷水洗脸,隔壁又响起了一休和尚的诵经声。
咄咄咄!
木鱼敲击。
铛铛铛!
钵盂震鸣。
一休和尚的念经声显非泛泛,即便是四目道长做了充足准备,制作了一副多层‘耳塞’,也挡不住一休和尚的念经声。
陈烁在院外看着四目道长气冲冲地摔门而出,拎着一箱小黄鱼出门朝隔壁而去。
不久后又拎着一箱小黄鱼回来,只不过手里多了一个泥娃娃。
“嘉乐,开坛!”
四目道长喊了一声,结果没听到回应,“这小子还没醒?算了,我自己来!”
“师叔这是要做法?”陈烁进屋。
“我这次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和尚,天还没亮就扰人清梦,烦死了!”四目道长忿忿道,显然也是一个有起床气的人。
“没用的,治标不治本,我倒是有个主意!”陈烁道。
四目道长布置法坛,手头动作不停:“什么主意,说出来听听。”
“只要师叔答应给我画几张五雷符,我就告诉你!”
“美得你,爱说不说,等我教训了这和尚也是一样的,他这回死定了!”四目道长说完便取过泥娃娃开始做法。
泥娃娃是菁菁按照一休和尚的模样捏的,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泥娃娃底部是一休和尚被四目忽悠着摁下的指印。
四目道长小心的将指印处的那一块皮剥了下来,裹于咒符之中,然后将之引燃,掐了一指火焰抹在一个稻草人上。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