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有许多波折,但是最后结果是好的。
王大王优中选优,择优录取了前来面试者中水准最高的匠人.
王恭厂的人员数量扩充了一倍,其中大部分经验老到、头脑灵活的工匠被提出来组成了开发部门。
就这样,除了内功玉盘的生产还在持续进行,其他一直在加班加点生产枪械的工作,突然就慢了下来。
第七,朱厚照在游山玩水,张六前来报告。
“……王恭厂日产骤降。”张六将王恭厂生产停滞的事情向朱厚照进行了汇报。
“不打紧,”朱厚照往湖中投喂鱼食,一边欣赏聚拢过来的鱼群一边,“王大王那子一向心里有数。”
张六作了个揖,没再什么,退下了。
第十,朱厚照在青楼同头牌美人把酒言欢,张六前来报告。
“……王恭厂的枪械生产依旧停滞不前。”张六简短地进行了明。
“算了,别操心了,”朱厚照搂着美人正在纸醉金迷,“老那些烦心的事情,酒都不香了,来来来,你也喝一杯!”
张六未做推辞,饮酒之后离去。
第十三,朱厚照在围场中猎鹿,张六前来报告。
“……王恭厂的生产仍然没有开启。所有人都在鼓捣一些奇奇怪怪的机器。”
此时,朱厚照正举弓瞄准一只一无所知的鹿。
他把量了半,最后放下了弓,转身对张六,“过几日再看看吧。”
张六退下。
朱厚照回头想再找他刚才瞄准的鹿,那只鹿却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声音,跑掉了。
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第十五,朱厚照在阅读锦衣卫呈上的密信,张六前来报告。
“王恭厂这两日购入了几件大机器,没有其他动作。”张六道,“据估算,他们已经把两百万两银子花掉大半了。”
朱厚照“啪”地一声把密信排在了桌子上,站起身就往外走,“张六,带上人,我们去王恭厂转一转。”
为了掩人耳目,朱厚照、张六与几位西厂高手是乘着马车来到王恭厂的。
他们身穿便服,不着锦袍,持令牌,从王恭厂侧门进入其中,且没让门卫对内通报。
朱厚照也一样,十分审慎地穿上了自己平时扮演魔教教主时的衣服,一副来不羁的样子。
他不希望让王大王觉得,他的这次造访是他对王大王的不信任。
但是王恭厂枪械生产停滞的消息实在是太挠人了。枪支的数量直接影响到这次对鞑靼的作战,社稷安危在此一举。关心则乱,他无法不对王大王的行径产生疑窦。
走进王恭厂总室之前,朱厚照还在考虑,自己之前还吹下的“用人不疑”的牛,这样突然空降访查会不会不太好。
直到他听到总室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两个诶!”
“一对皮蛋。”
“要不起,过。”
“加倍。”
“抢地主!”
然后就是王大王的豪言壮语穿透墙壁:
“你们可能不知道,空手套两百万是个什么概念。
我们一般只会用两个字来形容这种人:赌神!
给老何倒杯茶好吧,老何我给你倒一杯龙井茶!
十七张牌你能秒我?你能秒我?你今能十七张牌把我赌神秒了,我!当!场!就把这个‘内功驱动DX2型雷霆发生器’吃掉!”
这些话清清楚楚地灌进了朱厚照一行饶耳朵里面。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到一起去了:
王大王这些,是真的在这里无所事事、套取官款、聚众赌牌。
张六叹了口气对朱厚照:“老大,这些年你也越来越听不进我们老哥几个的劝了。但是我还是得一句,你真不能在这么成日来、虚度光阴下去了。”
他对着总室撅撅嘴:“喏,都上行下效了。”
朱厚照黑着脸,一把推开了总室的门。
只见王大王、老何,还有两个王恭厂的文职官,正坐在一张四方桌旁边,打一种标记着奇怪符号的牌。
其中王大王最不成样子,满脸都贴着纸条,每张纸条上写着“十万”,看来输了很多。
场面当时就很尴尬。
老何和其他几个官马上反应过来,普通一声跌在地上,忙不迭地给朱厚照磕头:“微臣参见圣……”
“行了,”朱厚照伸手阻止,“别忘了规矩。在外面看到我穿这身衣服时,我叫王尚柏,不是什么圣不圣的,只是个武林人士。”
“参见教主”王大王拖着长腔,摘掉了自己脸上贴的纸条,还伸了个懒腰。
“王大王,”朱厚照板起了脸,“你很闲么?我的枪支呢,你造好了多少?”
“我想想……”王大王眼睛朝,掰着手指头,“昨大概造了两百多,现在有四百多挺了吧……”
“我就知道!”朱厚照怒道,“你消极怠工到现在,居然才造了这么点东西,你准备到月底的时候,拿头来交货么?……”
刚完这句话,他突然寻思着不太对劲:“等等,你前两不还没开工么?怎么这两就造了这么多了?”
“你们刚才没去厂房看?”王大王斜着眼睛。
朱厚照等人一脸迷惑。
“赶紧去瞧瞧吧。免得造成误会。”
王大王一边,一边微笑着瞟了一眼张六。
哼,皇帝。
表现出来好像是胸怀大度,用人不疑,其实对于属下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忌惮甚深。
朱厚照怎么知道我前两还没开工的?
很明显,西厂的人就没停止过监视。
不过,也难得朱厚照这种非主流皇帝,能忍半个月再来兴师问罪。要是其他皇帝,怕不是三没开工,就要杀鸡吓猴、拿人头祭旗了。
王大王一边腹诽,一边将朱厚照等人领入厂房,然后对着厂中一条新设的巨大机器组到:
“这是这半个月,我从全侠派那边定制零件组装成的——枪械半自动化流水线。配合这个设备,用王恭厂原先一半的人,就能日产两百条枪。”
朱厚照仰视着这条巨大、工整、强悍的机器组,在他眼前如同河流一般孱孱流淌、井然有序。
几个节点上的工人们,熟练而又快速地将材料整合进去。另一头,枪械就如同整装待发的军队一般,列队出征。
他感到了一种渺和伟大的极度撕裂——人类在这轰鸣的机器前如此渺,但人类却可以操纵这些机器,肆意役使它们。
朱厚照的心被工业的伟力震撼了。
在他眼中,仿佛冉冉升起了一座钢铁帝国,所向披靡、无往不胜。
而他,则是这帝国的王座上,唯一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