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死吗?唉?我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我…又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微弱朦胧的意识苏醒了过来,高耸如灯塔上的火种微微摇曳,扫视着周围,它感觉很迷茫,很怪异,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黄沙飞舞,圣火广场上,一只幼小的蛇人爬了过来,眼睛红彤彤的,自言自语了很久才离开,这道意识静静地注视着对方,不知为何,它体会到了一种未知的悲伤与痛苦。
但它什么都做不了,它只是一团火焰,只能内心迷茫地看着这一切,发呆地看着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蛇人生活在眼皮底下。
就这样它孤寂而平淡地渡过每一天。
直至有一天,部落外的沙地颤动,形成的涡旋流沙中爬出了一只又一只的赤红蝎人,他们面色狰狞地舞动着巨螯,甩动着毒尾,堵住了蛇人部落。
一阵骚动后,一只拖着三条毒尾的高大蝎人走到了军队前方,血眸冰冷地抬起头,不屑地扫了眼全面戒备的蛇人部落,最后看向了其中一道白鳞蛇人的身影。
赛西莉亚,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变了,食物和水源也越来越少了,唯有真正的强者才能更好地活下去,而对于失去兽神庇护的你们,三头部落注定只能毁灭!
念在你同样身负兽神血脉,只要你愿意献上你的部落,献上光明的圣火,并且成为我的奴隶,为我族增添新的兽神血脉,本族长可以承诺留你一条贱命,甚至给你们部落留下一点火种!
听到族长的话语,其身后的大军纷纷敲击巨螯,大声喝喝了起来,气势如虹,反观蛇人部落这边的气势有些低落,不少蛇人战士咬牙切齿,手指发白地攥着武器,感到很不甘屈辱。
当年在他们三头部落面前夹着尾巴的火蝎一族,如今也能逼的他们如此地步,要是前族长还在的话,一定打爆他们的脑袋。
无需多言,你们这群腐烂的臭蝎子,想要灭亡我们三头部落,就准备崩掉一口牙吧!
赛西莉亚族长缓缓地走上前,乳白色的蛇身s型摆动,吐着蛇信,面无表情,下一刻,其腰身以下的白鳞瞬间便爬满了上半身,最后,一条白玉般的大蟒蛇盘踞在城头,纯白的竖瞳泛着冷血和残忍。
贱婢,不知死活,放心吧,等我灭了你们三头部落,会把你体内的血脉全部榨干的!
火蝎族长瑟恩·火蝎并不怎么意外地扭了扭脖子,咧起了残暴的嘴角,他的躯体如气球般肌肉膨胀,两只巨螯发出锵锵的金铁夹击声,火星四溅,三根火毒刺尾疯狂延伸,悬浮在身后。
多重虫足踩着柔软的沙土,瑟恩极为勇武地身先士卒,兴奋地碰了碰巨螯,当年被那条混蛋蛇暴打的仇这次终于能报复回去了。
哼,就算比他的实力强又如何,还不是被自己给熬死了,而且自己现在不仅要灭了他的部落,玩弄他的配偶,最后还要通通化为他们火蝎一族的力量。
虽然这些蛇人长的也挺丑的就是了,那小腰杆细成这样,哪有他们火蝎族美女的体型壮实。
其身后的火蝎战士也嗷嗷叫地跟在身上,流着口水,眼中泛着残忍之色,只要杀了这些蛇人,他们火蝎部落就能饱餐一段时间了,毕竟随着食物的减产,狩猎场的竞争激烈化,很多中小部族都不得不饿着肚子。
空中的沙尘暴越发呼啸,仿佛淹没了世界,沙尘中人影晃晃,在这片无人知晓的角落,为了生存的疯狂厮杀爆发,双方流淌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沙地。
摇曳的圣火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不知为何,既感到内心深处的悲痛,又觉得有点高兴,或许是出于嫉妒的原因吧?又有谁知道呢?
已然衰颓的蛇人部落终究不是强大敌人的对手,哪怕拼死奋战,一位位族人仍旧在陨落,最后,只剩一群火蝎战士神色警惕地包围了遍体鳞伤的蛇人族长。
三头部落…从来没有懦弱者!
赛西莉亚虚弱地吐了口气,身体泛着一块块火红毒斑,看了眼那照亮黑暗的火焰,她低喃了什么,一头狠狠地撞了上去。
三头蛇神的雕像剧烈地晃动了起来,砰的一声倒塌,如同小太阳般的火种坠落,周围的火蝎族人被吓得连忙远离。
熊熊火势猛地窜起,看着这位在火海中化为焦炭的蛇人,圣火意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火焰燃烧的温度在这一瞬间也仿佛急速冰冷了下来,紧接着就是意识上的虚弱昏迷。
真是晦气的臭娘们,快去把圣火收集起来!
断了一只巨螯和两条毒尾的瑟恩站在火圈外,十分恼怒地呸了一口,大声怒吼道,不少火抗不错的皮厚蝎人急匆匆地冲了进去。
很快这些蝎人就收拾好了战场,满载着一堆堆尸体返航了,有同族也有异族的,只要带回去腌制一下,都是上好的储备食物,每个蝎人的心情都很不错。
他们并没有因为同伴的死去而悲伤,反而这个时期多淘汰一些弱者也是好事,既能减轻部落负担,又能提供食物,再加上最近处死的一批混吃没用的老人,将来一段时间的食物都会很充足。
最主要的是那团被保护在队伍中心,由十几个蝎人抬举着的容器,黯淡的圣火在其上摇曳,随时可能熄灭的样子,让呵护在一旁的火蝎族长阵阵心疼,宝贝,可千万不要灭啊!
在如今的黑暗时代,圣火这种带来光明希望的圣物,对于任何部落来说都是越多越好的,不管是自己用,还是供奉给兽神大人交换物资,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道微末的圣火意识再次苏醒,发现自己好像又被立了起来,明亮的火焰在高空摇曳,如同在黑暗中指引前行方向的灯塔,但下方却换成了一群火红色的蝎人。
我是谁?
圣火意识更加迷茫地低喃了一声,好像又忘记了不少东西,想不出所以然,它最终还是像以前一样默默地注视着,越发的冷漠,越发的孤寂,一股寒风吹来,它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冰冷。
为何…只有我在燃烧?为何从来只有我是一人?为何感觉那里好空洞?
不知何时起,它的心里冒出了一个个疑问,不停地质问着自己存在的意义,想要诉说出自己的痛苦,可无人为之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