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是所有动物的本能,亦是生物向这个世界进行索取的最原始的方式。
人类秉承了这个优良传统,经常会把这个词挂在嘴边————“吃兵线”,“吃buff”,“吃人头”,还有open至今还未兑现的“吃电脑屏幕”
贾若鼓着腮帮子,坐在长桌的末端。
各色的菜肴食物被侍者接连端上,然后再桌子上转了个圈,又变成了空盘子,然后再被另一头的侍者收走,又送去了厨房。
“你让我想起了皮尔特沃夫的营业流水线,你甚至比它们效率还要高。”
瑞兹跨坐在长桌侧边的椅子上,摇晃杯中着金黄的酒液。
麦芽和啤酒花的清香预示着这是一杯新开桶的好啤酒。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坐着,歇息一个下午了————或许还可以持续到晚上,明早也说不定。
三个钟头过去了,贾若往嘴里塞东西的势头,好像还没有一点降速的迹象。
整个镇子里的孩子们都被小伙伴招呼而来,躲在烁银酒馆门外的干草堆背后,被这场面弄的又好奇又惊讶。
“这东西太碍事了,不然我还能吃的更快。”
贾若嘟囔了一句,抬了抬吊在胸前的左胳膊。
它被打上了石膏,又让绷带缠了个严严实实,最后绕过脖子打了个结————就像手臂骨折的病号那样。
但他的左手其实好的很。
有「坚决」的加持,什么伤病需要他如此大费周章?
这副石膏只是个伪装,正是为了掩盖贾若一直握在左手心里的这枚世界符文。
为了不让气息外露,贾若只能二十四小时握着它。这么大的一块,可不能像碎片一样当做吊坠挂在脖子上。
自从那日接触「坚决」起,已经过去了五天,贾若这才能得以动弹。
这五日里,铸造世界的奇迹之物不断改造着他的身体,磅礴的生命力和符文能量令他已然脱离了肉体凡胎。
和瑞兹一样,他的身体已经超脱了凡人的桎梏……甚至,贾若的转变比瑞兹的还要直观。
当然了,指的并不是他也变秃变紫了。
贾若一醒来,就感到了前所未有、铺天盖地的饥饿,要不是瑞兹拉着,他恐怕抱着立柱就下嘴了。
究其原因,便是「坚决」的影响,在不断破坏、又修复肉体的同时,除了对符文之力的消耗,也需要大量物质的补充。
贾若就像刚刚被治愈的范马刃牙一样,继续补充营养,蛋白质、碳水、各类微量元素……没有不缺的。
从出了禁魔石林以来,贾若是边走边吃,跟蝗虫过境一般,凡是遇见的酒馆、餐厅、甚至是街边买西瓜的摊子都被他清空了库存。
妮蔲和坐在瑞兹的对面,也就是贾若的右手边。
烁银汀,是当初贾若和妮蔲约定的地方,如果一切顺利,那他就会来这里找他。
妮蔲看着一个个空盘子从眼前划过,很好奇这么多东西都去了哪儿。
“光看着你,妮蔲都饱惹。虽说人家娑娜说请客,但你这也有点……”
妮蔲把脸蛋搁在娑娜的肩膀上,报以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
娑娜并不喜欢用手语。妮蔲的本领她可太爱了。
她只是笑着点点头,却晃的妮蔲一阵眼晕。
“布维尔家族可不缺这仨瓜俩枣,娑娜小姐请客恰恰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贾若从嘴里抽出一根羊排肉上的肋骨,抽空吐槽着。
这家酒馆目前正是布维尔家族的产业。
但在此前,烁银酒馆并不属于布维尔家族,而是一个名为艾特拉的姑娘。
她是娑娜的好闺蜜,也是少有的、能理解她内心的人————艾特拉也潜藏着和娑娜一样的秘密,魔法。
有一天,娑娜在酒馆门前弹奏叆华,烁银汀的人都聚了过来,但一伙不速之客也来了。
搜魔人。
他们把国变得不像国,家变得不像家…………那是一段不堪回忆的历史。
娑娜终究还是使用了魔法,帮助艾特拉逃掉了搜魔人的追捕。
最后,乐斯塔拉夫人动用手段收购了烁银酒馆,并用布维尔家族的能量压下了这件事。
可惜的是,今天禁魔令已经废止了,但那个姑娘却再也没有出现在烁银汀,一脸期待地站在酒馆门口盼着好友前来。
“不过说来也是巧,娑娜你居然和瑞兹认识。”
妮蔲闻到了一丝悲伤的味道,有意无意地引领话题。
“是啊,那还是我途经艾欧尼亚的时候,娑娜可是帮了我的忙。”
瑞兹放下了杯子。
“我的故事,一讲起来就不知道要多少年岁了。”
他摆了摆手,并未细讲,毕竟那是在寻找符文的路上。
“当初我还以为你是艾欧尼亚人,没想到是德玛西亚的。
娑娜,别恨德玛西亚,曾经的他们………受过的苦难太多了。”
这话也只有瑞兹有资格说。
他比德玛西亚的年纪还大几十岁。
当初的天塌地陷,海水倒灌是他亲眼目睹的。
(我们可以猜测,禁魔石林下的石厅,或许就是德玛西亚的先王帮助瑞兹建造的。)
“唔……咳”
贾若吃到一半,突然捂住了嘴。
“怎么惹?难道是吃的要吐惹?”
妮蔲递来了一杯水
“没事……只是呛了一下。”
贾若咽下了嘴里的鲜血,不希望被妮蔲看见。
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坚决」,没有破败的帮助,能量时不时还会冲破他的脏器。
刚刚只是肺泡破了而已。
“吃的差不多就行了,我刚刚看侍者都去村民家里买鸡鸭了,给人家留点余粮吧。”
瑞兹的调侃引开了妮蔲的视线,贾若趁机漱掉了齿缝中的血水。
嘿嘿笑的妮蔲一回头,正看见贾若顾着腮帮子。
“咦,漱口水居然还咽惹,真恶心。”
她皱着小鼻子,看着贾若一仰脖,咕咚一声。
“那今天就到这儿吧,以后再来看你,好集美!”
贾若看着妮蔲在娑娜脸上啄了一下。
妮蔲的取向还是很宽的,但他好像又不能说什么。感觉很奇怪。
打完了招呼,妮蔲迈步就要爬上轻羽的背鞍。
可就在此时,贾若面露难色:“妮蔲,我可能不能骑轻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