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一路将三人带到了之前老李的窝点,那个破破烂烂的小庙。
“林兄,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对啊林兄弟。”
三个人里面有为最是正派,一开始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越狱,林晨没办法只好说性命攸关,这才把人都带了出来。
千城嘱咐他的事情有两件,一是散布陆飞鱼就在入江楼总部的谣言,二便是劫狱。
虽然不明白千城意欲何为,但想来她自有盘算,林晨也就没再过问。
第一件事好办,他本就是市井之人,对于去哪里散布谣言,可谓轻车熟路。
可这第二件事就有点难了,有为是一流武者上官昊实力也不俗,坦白说没有月如霜的压制,他们想走随时可以走,但他们仍旧愿意留在里面足见其方正不苟,若不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恐怕此事还没法善了。
“呃,这个。”
林晨正心里正默默地编着故事,张澈倒先走上来插话道,“林兄做事一向是有理有据的,这回必是事发突然,咱们先好好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让他编……让他想好怎么说,咱们再听不迟。”
有为想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赶忙对林晨一抱拳,“林兄为人正派,有为方才确实是太着急了,还请兄长莫要见怪。”
一旁的上官昊显然是有些疑惑的,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林晨松了口气,赶忙摆手,“无妨无妨,此事确有些复杂,待我一会去买些吃食回来再与你们慢慢说。”
说着转身往小院后门走去,临行前还给张澈递了个感谢的眼神。
张澈则朝他挑了挑眉,意思显然是‘我懂’。
出了庙门林晨撒丫子就跑,生怕他们追上来问。
他轻功好,不一会就已经跑到了山脚下,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赶忙靠在树上喘了几口大气。
他这三个兄弟各有性格,着实是不好应付。
“做的不错。”
“你怎的每次都是神出鬼没。”
“说不得过几日你要想念这种神出鬼没的感觉了。”
林晨闻言微微一怔,扭头看向一旁的千城,“要走了?”
“嗯,去带人来。”
“多久。”
“三五日,或者更久。”
“好。”
两人沉默了许久,几次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千城走的干脆,林晨反而有些不舍。
哎,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等女人办事的人。
等宫四联系自己,等千城带来人手,他自己到底可以做些什么?
思绪良久,越想越是惆怅,然而他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最重要的是做好眼前的事。
如何与三个兄弟交代,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藏在这里不要乱走,尤其是上官昊,这次对付的人里面可是包括他的父亲。
“哎,真难啊。”
林晨仰头望天,天空中好似飘满了无数的麻烦事,令他脸上显得有些疲惫。
易剑阁,器宗客房。
原本空旷的房间此刻铺满了某人的画像。
凌十九则正在房中专心的作画,她的脸上时而快乐,时而委屈,有时抿着嘴唇眉头紧锁,有时又是柳眉弯弯欢笑出声,脸上手上诸多墨迹,让她本就可爱的容颜更多了几分俏皮。
她的书法连玉娘都自愧不如,可作画嘛顶多也就是画一画剑谱上的小人,画肖像也是最近才学会的。
最好的几张就让她铺到了床上,其余桌上地上的,实在看不出来像个什么,不过她还是一张张摊开,专心的挂在了每一个能看到的地方,只留下床到房门一条仅一人通过的空路。
用她自己的话说,这样一来,她的每一天都在晨哥哥的身边度过,没有什么比这更快乐了。
“十九在吗。”
十九正抿着笔头想着怎么将心中完美的形象画下来,门口就传来一道柔声,她赶忙轻‘嗯’了一声,随即放下笔往房门走去。
打开房门,门外站着这世上为数不多令她完全安心的人。
“吃馒头吗?”
她期盼的看着对方。
“你呀,就知道吃。”
玉娘柔和的一笑,自怀中取出一块布帕,擦拭着十九脸上的墨迹,满脸的宠溺。
“那柄剑快锻造完了,何宗主想请你去看看。”
“嗯。”
十九应了一声,随即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玉娘的脸色,见她没有什么怀疑之色,这才放下心来。
“路上小心些,我还有些衣服要洗,便不陪你去看了。”玉娘嘱咐道。
“嗯!”
十九这次的声音明显更高了些,来不及等脸擦干净便急切的往院外跑了过去。
那一份期待看的玉娘也是满心欢喜。
只是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她秋水般柔情的眼神又变的复杂了起来……
十九对武学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哪怕是三流武者拿来打架斗殴的野狗拳她都会仔细观摩,就好像孩子喜欢玩具,马夫喜爱马匹。
武器也是如此,只不过能令她欢喜的武器实在少之又少,如果当年的凝渊剑还在,也许可以算一件,之前的决云也算一件,只可惜融掉了。
这柄以决云为胚,耗费整个易剑阁月余时间锻造的武器,究竟是何种样貌?
十九怀着好奇欣喜的心情往后山走去。
她不运功走得也不慢,只片刻功夫就走到了山下,正欲继续往前走,忽然一阵奇妙的感觉传了过来。
不是召唤,不是心动,更像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触动,之前的决云已然有灵,这柄剑更甚。
她闭眸半晌,随即迫不及待的朝着感应的方向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