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喊出“不医”这两字的,不是薛慕华,而是康广陵。
丁春秋冷笑道。
“你想我就此一脚送了你性命,可也没这么容易。”
转头向薛慕华,问道。
“你要不要假手于我,先杀了你大师哥?”
薛慕华叹道。
“罢了!罢了!我答应你医治这个人便是。”
康广陵骂道。
“薛老五,你便恁地没出息。这丁老贼是我师门的大仇人,你怎地贪生怕死,竟在他威逼之下屈服?”
“他杀了我们师兄弟八人,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你难道没听见他说,这老贼还要去跟咱们师父为难?”
一想到师父的安危,康广陵等人都是无话可说。
包不同道。
“胆……”
他本想骂“胆小鬼”,但只一个“胆”字出口,邓百川便伸手过去,按住了他口。包不同对这位大哥倒有五分敬畏,强忍怒气,缩回了骂人的言语。
“姓丁的,我既屈从于你,替你医治那胖和尚,你对我的众位朋友可得客客气气。”
丁春秋道。
“一切依你便是。”
当下丁春秋命弟子将游坦之扶了过来。
薛慕华问游坦之道。
“你遇到了那厉害毒物,以致寒毒深入脏腑,那是什么毒物?”
游坦之道。
“那是一只奇异冰蚕。”
薛慕华摇了摇头,当下也不多问,先给他施过针灸,再取两粒大红药丸给他服下,然后替各人接骨的接骨,疗伤的疗伤,直忙到大天亮,这才就绪,受伤的诸人分别躺在床上或是门板上休息。
薛家的家人做了面出来供众人食用。
丁春秋吃了两碗面,向薛慕华笑了笑,说道。
“算你还识时务,没在这面中下毒。”
“说到用毒,天下未见得有更胜似你的。我虽有此心,却不敢班门弄斧。”
丁春秋哈哈一笑,道。
“你叫家人出去,给我雇十辆驴车来。”
“要十辆驴车何用?”
丁春秋双眼上翻,冷冷的道。
“我的事,也用得着你管么?薛神医在这里人缘想必不差,要雇十辆驴车,不会是什么难事。”
薛慕华无奈,只得吩咐家人出去雇车。
到得午间,十辆驴车先后雇到。
丁春秋道。
“将车夫都杀了!”
薛慕华大吃一惊,道。
“什么?”
薛慕华怒道。
“丁老贼!这些车夫什么地方得罪你啦?你……你……竟下如此毒手?”
丁春秋道。
“星宿派要杀几个人,难道还要论什么是非,讲什么道理?你们这些人,个个给我走进大车里去。一个也别留下!薛贤侄,你有什么医书药材,随身带上一些,我可要烧你的屋了。”
薛慕华又是大吃一惊,但想此人无恶不作,多说也是白饶,各种医书他早已读得烂熟,不用再带,但许多精心炮制的丸散膏丹却是难得之物,当下口中咒骂不休,检拾药物。
他收拾未毕,星宿派的诸弟子已在屋后放起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