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即将融入的那一瞬间。
徐来识海翻滚,硬生生震碎了耳畔的大道之声,强行打断入道并清醒过来。
他眼疾手快的拿出一个玉瓶,将眉心处的六滴金色液体装入其中。
这是灵株精血!
徐来眼中爆射出精光。
灵株有灵。
自然也会有精血,每一滴都价值连城。
像百万载年限的灵株遇到危险时,便会口吐精血为自身创造逃生时机。
而白雪花的精血更加恐怖,能让任何境界的修士直接进入入道状态。
不同于修士的逆天而行,天材地宝是顺应天道而生。
比如像白雪花。
它根本不需要与命运做斗争,什么也不需要做。
只要扎根于无垠之海内,就能一直成长,并能轻松活到一万载,十万载,百万载,然后成为一方禁地之主。
其他天材地宝同样如此。
只要不被采摘或被吃掉,再稍微有一点点气运,它们就能拥有堪比帝境强者的寿元。
翻阅仙域历,能拥有百万载寿元的,无非是一百位帝境。
可这一百位帝境。
又有多少是真正能够寿终正寝的?
屈指可数!
但百万载圣药的数量,绝对是一百的十倍以上。
像十万载的灵株、二十万载的灵株更是数不胜数,更别提还有大量五十万载以上的灵株。
从二十万载寿元开始,便是超越准帝境的寿元。
好在世间是公平的。
天材地宝拥有恐怖的寿元,却被剥夺了修炼的权利。
白雪花幼年时被魔剑无正断成三段,本就孱弱的自保能力更是一分为三。
哪怕它存活了一百纪元,是真正的活化石,保命手段也没有几个。
能席卷方圆百万里的妖风。
能冰冻仙尊与准帝的飘雪。
能让帝境入道的精血。
然后就没了!
所以当妖风与雪花无法对徐来造成伤害后,白雪花为了逃离此地,只能忍痛吐出精血。
一口气吐了七滴。
其中六滴是为了让徐来入道!
可是千算万算。
白雪花怎么也算不到,这一世的帝境竟然能抗拒它精血的诱惑,强行中断入道状态。
也因此。
白雪花无法挣脱徐来的神念操控,依旧被牢牢束缚着,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徐来也没想到。
白雪花为了逃竟然舍得七滴精血。
论珍贵程度,精血丝毫不啻于白雪花叶子上托着的白色灵果,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要更胜一筹。
徐来将六滴精血收入储物空间中。
然后扬了扬手中的无正剑:“再敢跑,我就用这把剑把你再斩成三段。”
白雪花因吐了太多精血,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叶子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本就折了半条命。
再被切成三段,怕不是当场去世。
在徐来的威胁下,白雪花哪还敢折腾?
它是一动也不敢动。
当然。
被帝境神念捆缚住,它除了摇晃下叶子也动不了。
“唰!”
徐来掐诀。
方圆十万里禁地多了一层屏障,非他允许,任何生灵无法进入其中。
他要为燕春风护道!
融入白雪花的一滴精血并入道感悟,这可是天大的造化,徐来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
一天。
两天。
三天。
一转眼过去了一星期。
“轰隆隆”
禁地上方有雷云闪烁。
半个南方仙域上空都阴了天,其中以徐来所在的禁地核心区域最为恐怖。
七色惊雷炸响。
盘膝坐于虚空中的徐来看去,这是准帝劫!
本就仙尊巅峰的燕春风,莫非要一鼓作气踏入准帝境?
在徐来准备离开此处,为第四神将腾出渡劫地之时,她睁开了眼睛,然后空中的劫云消散。
“不渡?”
徐来有些意外。
“没有万全准备。”
燕春风轻轻摇头。
仙尊巅峰入准帝,可以说是十死无生。
只有渡劫成功踏入准帝与渡劫失败身死道陨两个结局,燕春风想再等等。
徐来点头,不再多说。
他虽是帝尊,却很少对天庭神将或者天兵们的修炼指手画脚。
更从未告诉过他们应该如何如何修炼,如何如何渡劫。
除非修炼到走火入魔,否则少有多嘴时候。
倒不是藏私。
而是怕将手下指引上歧途。
毕竟帝境的修炼方法并非适用于每个人,强行修炼可能适得其反。
尤其踏过神桥燃烧万丈运烛成为尊者境开始。
不论任何种族的修士,都要走出一条独属于自己的路,感悟属于自己的道。
燕春风很开心。
没想到跟着帝尊来到禁地中,竟阴差阳错得到了一滴白雪花精血,还入道了。
踏入准帝境只是最显眼的好处,更多的还是延寿。
燕春风隐隐有种感觉,那一滴血能为她延寿至少五万载,所以她并不着急踏入准帝。
得到好处。
燕春风更加温柔。
葱葱玉指捏着白雪花一片晶莹剔透的叶子,她弯起月牙般的眼睛。
的确如她想象的那样,摸起来很舒服。
燕春风主动安抚道:“别怕,帝尊人很好的,”
“簌簌簌”
白雪花颤动叶子。
燕春风翻译道:“帝尊,它说愿意送出三枚灵果,换取自由。另外它请求您把剑收起来,它害怕。”
“真是这把剑斩的你?”
徐来目光闪烁:“那个叫做顾岩的巨人来自哪里,是不是……彼岸。”
彼岸。
那位撑着小舟漂在黄泉上,自称摆渡人的老者曾说过这个地方。
黄泉老者还曾感慨若能与徐来在彼岸相遇该多好。
可惜。
黄泉老者却不肯说彼岸在何方。
“簌簌簌”
“它不知道,它说自己只拥有这一轮回的记忆。在这之前的记忆,在另外两株白雪花身上。”
徐来不再说话。
歪着头打量着白雪花。
徐来实在很难想象,这株只有一米高看起来十分稚嫩的植物竟然活了一轮回。
他忽然笑了:“你想不想与另外两个兄弟姐妹团聚。”
白雪花瑟瑟发抖。
它看到这位人族大帝的笑容与话语,心头涌现强烈的不安。
但它又不敢说不。
或许对其他修士而言它是禁地之主,在在徐来面前它就是待宰羔羊。
是生是死全在对方一念之间。
“帝尊,您要做什么。”燕春风神色古怪。
“钓过鱼吗?”
“有好久了。”
燕春风回忆道:“大约两万年前与白泽神将一起钓过鱼。”
“你说,用它做饵,能钓来另外两条鱼吗?”
徐来一指眼前的白雪花,笑容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