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来,康飞觉得自己有点不大对劲,他拍了拍脑门,想了想,断定自己是阴阳失调……都怪老娘,看犯人一样看着。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所以说,女人老怪男人妈宝,问题是妈宝能怪男人?一百个女人里面,生了儿子,非但要桎梏儿子的行为,还要桎梏儿子的思想哩!弄得儿子们最后要跟老娘斗智斗勇,还不能差了分寸,要不然,会背一个不孝的名头。
怪就怪在,社会主流价值观还认为男人就应该像是一头骡子一般负重前行,却又要控诉男权社会……这就是为什么五百年后渣男和女装大佬遍地都是的缘故了,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既如此,何不如此。
康飞脑子里面转了一会儿乱七八糟的念头,摸了摸下巴,把手一负,摇摇摆摆就走回自己的房间。
他住的天字房,一厅两卧的格局,卧室其实也是一间,只是中间用屏风隔住,和康飞他老子娘的房间格局差不多。
四娘娘正在房里面拿个小炭炉在熬什么东西,康飞一进来,顿时就皱眉,“老娘,大暖的天,你在房间弄什么东西?”
“康飞啊!我给你熬的四物君子汤,那同春堂的大夫说了,连吃三剂就见效……”四娘娘满头汗,却还摇着扇子给小炉子扇风。、
“厨房哪块就没有熬药的地方?”康飞走过去劈手就抢过四娘娘手上的扇子,“也不怕中暑……”
四娘娘赶紧起身,就从他手上把扇子给夺了回来,顺便还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客栈的仆妇,粗手笨脚的,哪里熬得好药……”
康飞闻言捂头,这,就是为人父母的地方了,外头的吃的不好,喝的不好,连药都不正宗,把儿子给瘦着了……
他眼珠子一转,当下把嘴巴一咧,就笑着对四娘娘说:“老娘你听我说,那个同春堂大夫,是个蒙古大夫,肉脚得很哩!”
四娘娘闻言就疑惑,“不是罢!这四物君子汤正宗得很,我亲自抓的药,白术、人参、黄芪、茯苓,我个个都亲自咀嚼过……”
康飞一听,赶紧就哄她,“药是好药,但是,四君子汤,那是脾胃派的主药,这脾胃派,治标不治本……”他把当初听过的一点中医讲座拿出来胡说八道,“脾胃派根本思想是,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可是你儿子我吃东西香得很,所以,治我这病,要肾脏派……”
四娘娘未免狐疑,这臭小子什么意思?她转念一想,哦,明白了……当下脸上就微微一红,小兔崽子没良心,倒嫌弃我碍事了。
当下长长舒一口气,就说道:“你说的那些,娘也不知道,不过,这药,都是好的,娘熬了,你且吃了……”康飞顿时就苦了脸,生平最怕吃这黑乎乎苦不拉几的东西,就说:“不吃行不行,老娘,是药三分毒……”
“放屁,你当你娘是没开过蒙大字不识一个的蠢妇么?”
康飞还想顽抗,可终究顶不住,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老娘把药罐子里面的黑乎乎药汁倒在碗里面,满满一大青瓷海碗,犹自催垂死挣扎,“老娘,这个太烫,等等再喝……”
四娘娘笑盈盈,“我帮你吹吹……”说着,又拿个青瓷大海碗,互相倒着,一边还呼呼地吹两口……终究成了一碗热热的四物君子汤。
康飞忍不住就倒退了两步,四娘娘步步紧逼,康飞一边左右张望,一边就喊:“老娘,老娘,再冷一歇歇,温度超过六十度致癌,你不懂……胖迪,胖迪……”他一边喊胖迪来救场。
四娘娘端着碗冷笑,一脸我就看着你胡说八道的表情,康飞想蒙混过关,未免就开始瞎说八道,“老娘你这个笑,要是再配上一句大郎喝了这碗药……”
“小兔崽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四娘娘恼羞成怒,一伸手,捏着康飞的鼻子,把大海碗就送到他嘴边,“你给我喝……”
康飞不得不张嘴,随后,那黑乎乎的药汁就大口大口地灌了过来,他不得不连续吞咽,DuangDuangDuangDuangDuang一口气就喝下了肚里面去。
四娘娘看看空碗,这才满意笑笑,康飞这时候捂着嘴,四处就开始找,还是四娘娘心疼儿子,看他猴崽子一般蹦来蹦去的,伸手就塞过去一粒冰梨糖,康飞顿时才感觉到一点活着的滋味……妈耶,苦死我了。
他含着个糖砸嘴半天,这时候才看见老娘收拾东西,当下就问,“老娘你做啥?”
四娘娘白他一眼,“你不就是嫌弃你老娘碍你的事么!我这做娘的,还能不识趣?硬赖在你房间不成,自然是收拾东西滚蛋……”话是这么说,可是里面的酸味却是扑面而来。
康飞顿时脸上飞红,难为情起来,讷讷就说:“老娘,我哪块就有这个意思?你不要瞎说……”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我能不知道你?”四娘娘酸溜溜地说着,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康飞被老娘这么说,自然脸上挂不住,一边阻拦老娘一边就左右张望,还是四娘娘告诉他,“别张了,胖迪去曾贾氏那边陪她说话去了,一刻儿就回来,我一个老婆子,就不耽误你们小夫妻两个……”
“唉!老娘。”康飞不得不抱住四娘娘的膀子,脸上堆笑,“你儿子我哪块就是那种不孝顺的东西?你对儿子有点信心好不好?”
四娘娘鼻腔出气,哼了一声。
“老娘你听我说,我绝对没那个意思,再说了,老娘你哪块老,徐娘半老……不是,是青春正茂,我见犹怜,随随便便在埂子街上走一圈,回来抖一下衣裙,那地上全是眼睛珠子哩……”
四娘娘终于噗嗤一笑,伸手就在他脑门上一拍,“净浑说八道,当你娘是那种招蜂引蝶的人么?”
“自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老娘你母仪天下……”康飞把脑子里面能想到的好词都给四娘娘堆砌了起来,四娘娘嘴上骂他瞎说,心里面不知道多快活哩!
终究,四娘娘还是打断了康飞的话,“好了好了,娘也不生气,我知道,你也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只是,你身体刚好,要节制……”
康飞未免讪讪然,他老娘这个人,他还是了解的,能把一家香粉店从二十年草创变成如今整个扬州府知名,这能力是不消说的,起码,不会像是现在一般女性那般,说话更是直爽,颇有五百年后职场女性的意思,你要让她继续说下去,说不好,就要给你细说下去,这多尴尬?
当下,他眼珠子一转,就把屎盆子给扣到四爷头上去了,“老娘你千万别误会,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下午时候,老头他到哪块去你阿晓得啊?”
四娘娘闻言,顿时且了一声,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既然儿子长大了,有些话,也不是不能说,“你老子以前还相与小东门的表子哩,那又如何?男人外头应酬罢了,他相与过一个叫兰频频的……那也是当年小东门十二金花之一,那又如何?难道还痴心妄想来家做大奶奶?你老子是个爷们,猫儿馋嘴吃鱼罢了,又不是脑壳坏了……”
康飞目瞪口呆,卧槽,老娘你这话,我一时间接受不能啊!原来你都知道……四娘娘看他表情,当下就语重心长说道:“你老子是读书人,读书人自然知道孰轻孰重,娘不担心你老子,娘只担心你,你脑壳是真坏过,没个轻重,要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就伤了胖迪的心,你知道么!”
老娘你这话……太伤人了,康飞脸上一滞,随后,讪笑就说:“老娘瞧你说的,我哪块是那种不晓得轻重的人……”
四娘娘未免白了他一眼,“是,你晓得,那你跟一个船上的丫头,是怎么一回事?”四娘娘到底是城里面的,打心眼里面瞧不起船上的。
康飞未免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了。
四娘娘看他脸上表情,也不想把话真说那么透彻,那就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儿子留了,当下语重心长,“咱们老戴家做人,以诚信为本,若不是以前给你定下凤指挥家的蓉娘,娘是怎么也不能让胖迪只给你做个侍妾,胖迪话是那么说,娘也舍不得,以后,总要找个缘由,给胖迪做个两头大……”她四娘教子,把康飞狠狠说了一顿。
正说着,外面胖迪回来,瞧见四娘娘夹个包裹,未免诧异,“婆婆这是准备干什么?”
“傻孩子。”四娘娘瞧见胖迪,脸上格外带着慈笑,这次胖迪可谓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把她儿子给从鬼门关捞了回来,这样的儿媳妇,哪里找?再对比之前,胖迪没出现的时候,儿子还是傻儿子,后来胖迪出现,儿子才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她怎能不喜欢?
“你有你的相公要陪,娘也有自己的相公要陪啊!”四娘娘把胖迪抱了抱,夹着个包裹就出了门。
胖迪未免转头看康飞,康飞讪讪然,“老娘非要搬出去……不过,这也是好事,长痛不如短痛,你看那海刚峰,四十多岁还跟老娘睡在同一间屋子里面,一生三个老婆,第一个被休了,第二个被赶走了,第三个自杀了,由此可见,妈宝都是核武器,咱们家老娘开明,以后你多多孝顺她就是了。”
他说着,出门左右张了张,然后转身回房间,反手就把房门给下了门闩,嘿嘿笑着,一把就抱住胖迪,“胖迪,你可想死我了……”
胖迪被他抱在怀里面,中央处理器未免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给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