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封逍遥震惊地看向她。
甄善淡淡点头,“我什么都记起来了。”
祁御抱住她,“凤清尘卑鄙无耻,霸占我爱妻多年,告诉他,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封逍遥皱紧眉头,“花界雪莲灵主乃是神族神后,这是六界都知道的事情,堂堂魔主,强抢他人妻子,卑鄙的是谁?”
祁御眸中染上杀意,甄善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声,“封逍遥,拖延时间没用的,这里早被他设下结界,讯息传不到凤清尘那的,别再激怒他了,他真的会杀了你。”
封逍遥握紧双拳,“夫人,您真要跟他离开?就算您恢复了记忆,那您跟神主一百多年的夫妻感情也跟着消散吗?”
甄善疲惫地闭了闭眼,“一切,不过孽缘罢了。”
听她的话,祁御心微窒,只是,他冷漠得扫了封逍遥一眼,抱着甄善直接消失在了凡界。
封逍遥沉沉地叹息一声,可不是就是孽缘吗?
明明祁御跟神主是同个魂魄,到了现在,却成了杀身之仇、夺妻之恨的敌人,不死不休。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封逍遥没追上去,就跟甄善说的一样,他根本就不是祁御的对手,追上去不过除了送死,没别的。
感觉四周结界消失,他揉揉眉心,身影一动,先赶去皇宫把玫瑰灵主带出来,送回花界,还得回神界。
只是,恐怕又是一场大麻烦。
祁御将甄善带回了魔界,将她藏在了魔主的宫殿中。
甄善看着空荡荡的宫殿,这里奢华非常,却极是安静,除了花草鱼儿,也没有其他活的东西了。
宫里伺候的魔族应该全被祁御遣走了,每日她的衣食住行都是他在照看着。
细心体贴,温柔周到,令人无法对他发脾气。
甄善也没想着发脾气,似对这样的囚禁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期待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有烦扰了。
只是,看着池水中的鱼儿,想起凌霄宫也有这么一个荷花池,里面也养着不少鱼。
一生被禁锢,任人宰割。
她好似也跟它们没对多大区别。
一条他们争斗中殃及的倒霉鱼。
唯一可能有点区别的是,她应该是价值高点,能让他们感觉到精神胜利和满足,是他们登顶人生巅峰的证明之一。
甄善坐在水池边的大石头上,任清风吹拂在脸上。
此时,娘娘有些不靠谱地佩服一下自己,被两个男人算计来算计去,几次差点命都没了,心中失望讽刺后,便淡然接受了,还能平静地算计回去,偶尔伤春悲秋一下,其他,没了。
即便她现在是雪莲,有人世的七情六欲,但,歇斯底里,崩溃痛苦,好像也没有。
大约原身本性就是个无情的渣女,所以格外看得开。
甄善淡淡勾唇,果然太闲适了,竟还有时间在这胡思乱想?
后背贴上温暖的胸膛,耳边是他轻轻的呼吸,“善善,饿不饿?我做了你喜欢的银耳羹。”
祁御抱着她,轻声道。
甄善垂眸,“还好。”
祁御见她情绪不高,默了默,轻抚她的头发,“善善,抱歉,暂时委屈你住在这,等事情解决,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
甄善依旧沉默,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因为好不好,现在也不是她来决定的,说了又如何?
也没问他,凤清尘的事情,问了又如何?
跟他争吵?
不过为难自己,以祁御现在这种蛇精病状态,恐怕刺激过了,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倒不如就这样吧。
她如此什么都改变不了,也不想改变,等着所有的恩恩怨怨结束的时候。
也、快了。
祁御看着她沉默,心中也不好受,声音微哑,“善善,你在怨恨我吗?”
甄善淡淡抬眸,“没有。”
祁御却没半点高兴,没有恨他,也不在意他了吗?
他眉间染上一丝苦涩,“善善,曾经我也只想跟着你远走高飞,再不问任何事,所有恩怨,我什么都可以放下,只要你一人,可凤清尘……”
祁御恨极,“他欺人太甚,我如何退让他都不会放过我的,我们之间,永远只能存活一人,所以,要么他死,要么我死,再没有其他路了。”
凤清尘不死,他和她就永无宁日。
这次,他不会再让一步了,即便毁了六界又如何?
甄善看着他,眸中似悲哀似嘲讽,“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祁御僵住,沙哑着声音,“善善,你觉得我不该出现,或是在那场雷劫就该被他毁去吗?”
“不,我说的是自己,当初若是直接被凤清尘杀了,或是被你吞噬了,那就好了,至少我不用被当成一颗棋子,无可奈何地任着你们推来推去,耍着感情玩。”
当年,凤清尘利用她掣肘祁御,后来,祁御又用她伤害凤清尘。
呵,他们可真够看得起她的。
她该自豪一下吗?
祁御心脏一缩,双臂不觉收紧,惊慌道:“善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太恨了吗?还是,只是为了我好?”
“我……”
“罢了,你们都有太多无奈,不该怪你们,怪我。”
甄善缓缓说道,没有讽刺,只有平静。
祁御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几近祈求,“善善,别这么说,别这么说好不好?你没错,没错的……”
甄善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再回应他。
祁御触及她疲惫至极的眉眼,心突然刺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