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鹏程走了,带着升级式的管理方法走了。
这个升级式的部队管理,也就是所谓的阶级制度,是刘盛在给李鹏程的部队取名铁血长城的时候就已经想好的,只是他一直没时间去施行罢了。
养病的这段时间里,他又将这个计划提上了日程,有事没事就琢磨着自己部队的情况,比如说人数和战力这两个最重要的军事力量。
可人数这一块他受制于朝廷不敢多想,他也就另辟蹊径了,也就是学习现代战争,让村民自己建立一个小的武装,然后这个小武装听命于中武装,可以理解为区小队,区大队。
但这个做法在这个时候有利有弊,如果做的好,那就是有利,如果做不好,那就是弊大于利,所以刘盛并没有让李鹏程现在就做,而是要求他等六叔来了之后再做。
为什么呐?
因为这个行为,就相当于让每个村子都成了小邬堡,而他仅是派过去一个邬堡主,里面的人,还是当地的人,这个行为,其实是很危险的,因为百姓有了武装,自然就有了反抗的能力,他派去的主事人也是一个隐患。
一旦邬堡主不仁,那也就是他刘盛不仁,所以,这件事情,容不得他马虎,哪怕刘盛的胆子比较大,也对自己有信心,但也不得不慎重慎重再慎重。
所以,他在这个基础上还想大规模的建立白鹭这个类似于警局的存在,不管是邬堡主还是白鹭中的人,他都想让来自中原的心腹之人担任。
可这些人吧,因为他之前想赚公孙轨的快钱,将他们派去了雍州,所以一时半会是办不了了,但他也不着急,毕竟各地的难民还都在半路。
这个计划他是准备长期实行下去的,为此,他将这个计划命名为长城计划。
为什么叫长城呐?
因为在他想来,如果他这个谋划能成功的实现,那他朔州之地,将会是全民皆兵。
想一想,当敌人打败他的主力部队即将攻城的时候,城内突然冒出无数农兵,他们悍不畏死的守卫着城池,这将是多么震撼的一件事情?
绝对会吓死无数敌人吧?
再有听了一辈子的义勇军进行曲那一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新的长城......”
长城,种花家最后的堡垒,也将是他刘盛最后的堡垒,如果这个部队没了,那也就代表着他刘盛也完了。
如果说长城计划,是刘盛发动所有村民在将来能为他守城的计划,那铁血计划就是他选拔精锐战士的计划。
可以说阶级制度,也可以说是淘汰制度,他都无所谓,他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铁血长城里面的人,一定是以一敌十的存在。
李鹏程说刘盛要将他们训练为最精锐的守备将士,其实,是他误解了刘盛,所谓的守备精锐,只是铁血军血字营的人,那中营为特号铁血长城的营队,他的本意是怪物集中地、将领预备役,而那铁字营,是强者集中地!
这个计划,刘盛囊括了很多,往小了说,他是在选拔特种兵,往大了说,他是在储备军事人才,这,对刘盛才是最为重要的,也将是他日后军事方面主攻的方向。
至于敢死营,这个没必要多解释,因为大秦就有轻兵。
无双,这个是刘盛取中国陆军无双之名,说白了,就是他要建立步兵部队了,而这个部队,就叫无双。
至此,攻城方面,先是铁血长城的将领预备役,其次铁血军铁字营的特种兵,再是率阵冲锋的敢死营、常规骑兵,最后是攻城的无双步兵。
守备方面,先是血字营专攻守备的人马,再是常规守卒,最后便是那各地的百姓组成的长城堡垒!
当然,说是守备,但并不是说他们没有攻击性,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会发动攻城战,但相对于主攻攻城方面的主力部队,会差很多就是了。
至于刘盛为什么这么做?
君不见古代的各种名将手下都有着一支非常出名的部队,比如吕布的飞骑,曹操的虎豹骑,高顺的陷阵营,麹义的先登死士,刘备的白耳精兵等等,毕竟所谓术业有专攻吗,刘盛,就是要他们如此。
他要做的,就是让他手下的部队,都能成为这样的一支精锐,所以,专攻!
时间匆匆,就在刘盛勾画他的大计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十月底,朔州的寒风更冷了,但仍旧打消不了朔州百姓的热情。
因为,朔州侯给他们分田了,他们正在自己的田头上看着属于自己的田地。
田埂上,无数百姓喜笑颜开。
“来年,我一定要将这里都种满粟!”一位憨厚的少年指着前面的田地憨笑道。
“呵,你这奴子,瞎说什么?”
“种满粟,你那桑怎么办?”
“没有桑,你怎么织绢?”
“没有绢,你怎么上交税收?”
“难不成,你要等官家来收你的粟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官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要如此,那一准要饿肚子了!”
一个老翁絮絮叨叨的,哪怕是跋山涉水走了千百里路,这老翁的精气神依旧饱满。
“啊?税收?甚么税收?”憨厚的少年有些疑惑,十岁前他家的田地都是父母在操劳,里面的情况他知道的不多,而十岁后,他就成了别人家的家仆。
嗯,他是十岁的童工,现今,他已经十六岁了,在主家那里,他当了六年的下人,前段时间,拓跋焘说各地都要遣人,主家见他脑子有点不好使,就把他给送了过来。
所以,对于田里的情况,他还留在十岁前跟着父母劳作的时候,说白了,耕种,他不擅长,里面的税收,他也不知道。
老翁见这少年好像是真得不清楚里面的道道,也便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向那少年诉说着各种情况,而少年也是很认真的在听,待老翁说了半天,他感觉嘴巴有些渴了,眨吧眨吧嘴,朝四处望了望,想要看看哪里有井,可扫了半天,也没见着。
“这田上无井,不是好田啊!”老翁摇了摇头。
“不是好田?那,那能种粟吗?”少年有些忐忑,他听老翁讲了半天的学问,认为这老翁一定见识非凡,他说这不是好田,那就一定不是好田。
“种是可种,就是收成不怎么好啊!”老翁叹了口气,朝远处望了望,随后,又看了眼少年,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老翁好似下了什么决定一般,一把拉住少年的手,说道:“你随我来,咱们去看看哪里有水源!”说着,老翁就拽着少年往前走。
少年觉得老人家帮了他不少,也就没计较拉手的举动,随着老翁挤开了人群,就朝着西方的塞水而去。
二人一路走走停停,走了半天也没见到水源,就在二人要放弃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人的叫喊。
“快点挖,明年春时,务必要将田渠挖开,可不能耽搁了村民耕种!”
“阿翁,你听!前面好像有人!”听到声的少年指着前面对老翁说道。
“嗯!”老翁低头想了想。“走,随我去看看!”
有着少年在身边,老人的胆子好像变大了,以往不喜欢热闹的他此时竟想着去看看。
不多时,二人迈过一个小土丘,顺着土丘往下一瞧,二人大吃一惊。
只见,有那么一群人正在哼哧哼哧的撅着田地。
“阿翁,他们,他们在破坏民田!”少年有些急了。
“莫急,莫急!”老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气愤,但他知道,以他二人是怎么也斗不过掘地的坏人的,他安抚了下少年,生怕少年冲下去和他们理论。
“快走,我们先回去告知众人!”
又看了眼那掘地的人,老翁连忙拽着少年回去了,待回到田埂,还不待老人说话,那少年就吧嗒吧嗒的将这件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而听闻此事的众人,自然是群情激奋,在少年的带头下,一窝蜂的朝那土丘赶来。
土丘这边,有个人叫苏兴,他是这里的管事,他不是什么恶人,而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三日前,他跟着刘势来到朔州,和他一起的,还有很多丈夫,除了去雍州还驴的,他算了算,大概也有着千把人吧。
他们这一批人,是孤家寡人,也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说白了,就是除了自己,家里就没什么亲人了。
前些日子,她听说刘盛有难,需要大批人手来雍州,受过刘盛恩惠的他想也没想就赶过来了,可待他们赶到国都的时候,刘势又说了,如果你们没什么牵挂的话,那就来朔州讨生活吧,咱们的铁面将军就是朔州侯。
嗯,刘势和他们摊牌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不不知情的人还楞了半天,他苏兴就是其中一个,他当时就想着。
原来铁面将军是独孤刘盛啊!
嗯,自从刘盛改回刘姓,别人叫他都会加上一个独孤,意思是独孤部的刘盛,如果说他的部落或者部队,他们也会加上一句独孤刘盛一部!
虽然苏兴很诧异,但也没多计较,却是想着自己的户籍还在徐州,那能随意走吗?
这个想法是很多人的想法,而他们也将这个担心告诉了刘势。
刘势就说了:“当今国主下诏,迁民朔州,你们怕甚?”
于是,众人沸腾了,有家眷的连夜启程回去带家眷去了,而没有家眷的,当即就要跟着刘势来朔州,可刘势也说了,咱们得把驴还回去,这驴一还,咱们大伙就一块到朔州。
这话说完,李书城就站出来说:“还驴这件事六叔遣我三百丈夫足矣,余众便随您去朔州吧!”
李书城的这一句话,深得众人认同,刘势想了想觉得李书城说得也在理,还个驴,还不至于要那么多人,也便同意了李书城的说法。
苏兴来到这里已经三日了,他们这些人,很受刘盛的重视。
这不,他们有喜欢军伍的,被刘盛安排到一个叫铁血军的部队当主管,有喜欢打抱不平的,被刘盛安排到白鹭里面当了官,还有些木匠被刘盛安排到了一个名叫器曹的,当然,这个器曹,在他们的理解里,就是木官,刘盛为他们建立了一个曹属!
不管是不是特设的,他们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位置,他们就很高兴了。
而他苏兴,除了种地也没什么爱好和专业的,也被刘盛安排到了田曹当值从史,并且还兼职水曹从史。
前天,刘盛给刘势这个田曹下了个诏,说是要给难民分地,随后又给他水曹的曹主下了个诏,说是咱不打井,井这个东西说干就干,咱玩点高科技的,来个灌溉田。
苏兴不理解什么是高科技和灌溉田,但却知道,刘盛让他们挖沟,还是老长老长的沟,这简直就是在田头挖了个小河。
起初,他很不理解,但来到现场一看,经验丰富的老农民自然知道了其中的有利点。
在他想来,如果这项工程结束,那这里的田地,一定不会再缺水了,毕竟,那塞水就是大河的分支,想要这里缺水,那得是大河干枯。
大河会干吗?
苏兴表示,大河是天河,那指定不会干的。
所以,做这件事,苏兴是非常高兴的。
这不,他都亲自下来挖了。
“苏从史,郎主说要我等挖到中溪水,可这已经两日了,我等才挖了不到三里地,这何时是个头啊?”
新挖掘的半人沟里,一位灰头土脸的丈夫苦哈哈的朝苏兴抱怨了一句。
苏兴抬起头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渍,将刘盛命人造的铁锹往地上一杵,看了看前面已经挖好的沟,那是足足一人高度的深渠。
“哎!”
苏兴高兴的叹了口气,又望了眼数十位和他一起劳作的丈夫,笑道:“尔等莫要有怨言了,这沟渠一旦落成,势必福泽万民,而且,郎主也说了,我辈也就是挖这几日,待刚来朔州的民众收收心,便会让他们来挖!”
“收收心?收什么心啊?若是我,我一定会来挖渠,毕竟,这是对田地有利的事情!”那丈夫也将铁锹杵地。
苏兴笑了笑,没说话,抄起铁锹又干了起来。
这个时候,那老翁和少年也带着大批民众越上了土丘。
“就是他们,他们在破坏民田!”
刚登上土丘的少年一脸怒气的指向苏兴他们,后面的民众抬头一看,果见一群人正在田地里挖坑,他们想也没想就一窝蜂的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