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酷暑刚刚跑去,九月的阴雨扑面来袭。
阴雨时节,维克托一行人踏上了前往洛林方向的道路。火车将维克托等人从巴黎送到了南锡,这里是巴黎前往摩泽尔省首府梅斯的最后一站。
这里虽然隶属于洛林大区,但是在普法战争之后的《法兰克福条约》中,南锡因地处靠南而得以保留。
第一次时间大战期间,这里同样是战争最激烈的地点之一。百万的法兰西士兵在霞飞元帅的领导下舍生忘死冲击阿尔萨斯—洛林阵地。由于前期的战术配合与对于一战认识不足让整个法兰西的士兵损失惨重,阿尔萨斯—洛林地区来自巴伐利亚的统帅将霞飞的部队在法兰西牵制,小毛奇的施里芬计划才得以展开。
这些都是后话了,在维克托的陪同下,康拉夫人、阿黛尔一同走下了火车。只不过是波拿巴总统并没有跟随维克托等人一同出发。
波拿巴总统的首先要前往巴黎附近的城镇中宣传他的思想,然后一路宣传、一路向东前往阿尔萨斯—洛林,行程大约需要一个多星期左右的时间。
伊萨克.佩雷尔同样也要调集巴黎动贷银行的资金才能够行动,1000万法郎对于一家银行来说同样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更别说在短时间内筹集资金。
南锡的站台上,各式各样的雨伞充斥着整个站台。
维克托与阿黛尔、康拉夫人刚下火车就撑起了三把雨伞。三人一同寻找一家可以居住的旅店后暂且在南锡等待着雨停。
摩泽尔省首府梅斯。
这里是整个洛林地区的中央心脏,同样也是法兰西最著名的军事要塞之一。
它承载着法兰西的兴衰史,1793年的大革命时期,梅斯要塞作为整个法兰西阵地的最前沿抵抗着反法联盟,特别是哈布斯堡率领的德意志联盟的进攻,为大革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贡献,那个时候梅斯要塞是抵抗外敌坚实的保障。
直到1870年的普法战争中,拿破仑三世一败再败,法兰西军队被迫从占领莱茵兰几个不重要的城镇撤退进入法兰西的本土。
紧随其后的就是来袭普鲁士的士兵,拿破仑三世与麦克马洪的几个决策性失误让整个战局彻底走向普鲁士胜利的方向。
法兰西元帅巴赞率领17万法兰西士兵在梅斯要塞不战而降,让围攻梅斯要塞的威廉王子能够将十几万普鲁士士兵调去巴黎围攻巴黎政府。
梅斯要塞的失败可是说是整个法国命运的一个转折点,普法战争中再也找不到一只部队可以与普鲁士一争高下。甘必大率领的几十万万法兰西士兵也只是一些满腔热血缺疏于训练的半民兵性质的部队。
“据可靠消息,我们的波拿巴总统要来梅斯了。”梅斯某间城堡中,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人端着盛满波尔多酒葡萄酒杯,看着窗外的乌云密布的天空,他的心情也像天空中的乌云一样忧心忡忡。
“我的高官大人。这个时候了,就不要想这么多了。您担任洛林省的高官已经有几个年头了,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总不能我们的波拿巴总统一来就将你罢免了吧!”城堡中,一位大约20多岁模样的“青年人”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陡然一副浪荡子的模样对他说。
“不好说,对于这位总统阁下,我们了解的实在太少了。我们身处在洛林,本来这里应该是三不管的地带,为什么波拿巴总统特意要来这里巡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中年男子的脸上依旧有一种化解不了的哀愁,聪明人总是想要将一件事情刨根问底。
“他除了宣传他的一套里面还能干嘛?最多也就是向我们讹诈一些钱财!就像当年来梅斯的特派员一样。”浪荡子对于拿破仑三世的到来有些不屑一顾,洛林地区生活的他已经将自己当成洛林地区的土皇帝。
“佩尔尼卡,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小觑巴黎!那里的政治斗争比我们这里更加的激烈!稍不注意,你就会被彻底的踢出巴黎,路易.拿破仑总统更是里面的佼佼者。议会、内阁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中年男子毫不犹豫的训斥浪荡子,对于巴黎时刻时刻关注的中年男子对于路易.拿破仑的动态了如指掌,他的眼镜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巴黎。
被中年男子震慑的年轻人小声的喃喃自语说:“你当年不就是被路易.菲利普赶出巴黎了吗?要我说,巴黎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我们在洛林自在。”
“那是因为你没有真正的进入巴黎的政治中心。”一声叹息从中年男子的嘴中传来,随后他转身轻轻的摇头说:“巴黎是政治的中心,作为政治中心的路易.拿破仑阁下更是掌握了无限的权利。你真的以为共和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不是有议会吗?只要我们支持。”佩尔尼卡有些不服气的看了自己的老哥声音越来越小。
“佩尔尼卡,你要明白。我们在洛林地区的权利都是来自于我担任的这个洛林大区的高官,如果我不再担任洛林大区高官,你该怎么办?”中年男子忧心忡忡的对佩尔尼卡说:“你干的那些事如果不是我还在担任洛林的首席长官的话,你恐怕现在已经被那些矿场主直接拉出去喂狗了。”
“我不就是……”佩尔尼卡弱弱的反驳道。
“不就是什么!买凶杀人、压低矿场价格、搞黑恶势力恶性竞争,那一样你没有做过!那些矿场主恨不得将我的兄弟生吞活剥了。”对于自己的弟弟爱护的中年男子也不由得有些头疼,现在他是坐在洛林区的高官的位置才能庇护佩尔尼卡。
如果一旦他被罢免了,佩尔尼卡的最好的命运也只有拖出去喂狗。
“那些本来就是我们家族的东西!那些可耻的强盗,借助大革命将我们家族的东西强取豪夺变成他们的!我只是将属于我的东西都拿回来!”佩尔尼卡有些不服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