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坤看过父亲后,确认父亲果真有所好转,心下大喜,忙往偏厅这头来,要亲自给周太医和风太医道谢。
面对房坤的道谢,周太医淡淡摆手,“可别谢我,不是我治的,你要谢就好好谢谢人家穆医女,都是她的功劳。”
房坤脸色微变,略显尴尬的看向穆清仪,让他这个长辈对一个晚辈说谢字,还真说不出口。
穆清仪根本不需要他的谢,只缓声道:“尚书大人现在只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体内尚有余毒未清,需三日内除下解药方可痊愈,否则就算保住性命,也会从此卧床不起。”
房坤面色变了又变,心里想的不是怎么快些寻来解药治好父亲,而是想,若父亲从此卧床不起,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可以告病在家,尚书之位一时半会丢不了,而他房坤依然可以顺利升官,房府荣耀依旧,这两个野种也不用接回来,母亲下毒之事不会暴露,更不会被父亲休妻。
这么一合计,似乎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见房坤没应她,穆清仪心里冷笑一声,接着道:“这毒虽然古怪,却并非无解之毒,三日之内我必定会将解药送到贵府,房大人不必担忧。”
房坤愣了一下,忙道:“有劳了。”心里想归心里想,自是不能说也不能表露出来。
她送药归送药,吃不吃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穆清仪给房坤留下两张方子,“这是固元用的方子,一早一晚各用一方,上边都写着了。”说完又提醒一句,“这个药千万要按时服用,否则老人家身体会过于虚弱,很难撑过三日。”
房坤听了忙捏紧方子,郑重道:“我明白,有劳了。”房坤心想,解药可以不用,但这保命的方子肯定不能马虎。
穆清仪和周太医风太医一起出了房府,风太医先一步坐车走了,周太医踩上脚凳的脚迅速收回,快步走到穆清仪身边,将她拉到一旁问:“刚刚你给房坤的方子,分明不是固元方,为何要骗他?”
穆清仪扭头看了眼偌大的房府,唇角微微勾出一丝冷淡的笑,“房尚书在府中被人投毒,身为房府长子,竟一点都不好奇投毒之人是谁,你不觉得奇怪吗?”
周太医想了想,“是啊!按理说,得知父亲是被毒害的,不是应当立马去查下毒之人吗?我看那房坤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
穆清仪接着道:“因为他不用查也知道下毒之人是谁,定是他极为亲近之人,自然不能将事情闹大,否则丢脸的可是房府。”
周太医点头:“你说的没错,可这和你说的固元方有什么关系?”
穆清仪道:“你或许没注意,我当时说房尚书需三日内服下解药方可痊愈,否则后半生可能要卧床不起时,他眼里似乎有喜色。我猜想,他或许会为了掩盖家丑而选择让老父亲卧床不起。”
周太医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可转念一想,这种事其实并不稀奇呀!他见过的,何止一桩两桩。
“所以那固元方——”周太医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