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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内阁衙门闹翻天了。
瞿老将军那暴脾气一上来,说揍就揍。
教学团老头子们哪里能忍?
“瞿老头你疯了,我们文昭还轮不到你教训!”
“就是,她要不是为了你这个老东西,能去向皇上请命?能去受这个苦?”
“你倒好,说揍就揍,当我们这帮老东西死了不成!”
老家伙们把苏琉玉护在身后。
骂骂咧咧的一阵数落。
“你们给老子闭嘴。”瞿老将军破口大骂:“老子今日就要打断这小子的腿,让她给老子逞能,让开!”
“你敢!”
“你敢!”
“你敢!”
场面炸开锅了。
苏琉玉被吵的耳朵都要聋了。
“消消气,消消气,冷静,冷静。”
六位老头瞬间回头。
“本官还没找你小子算账呢。”
“说请命就请命,和咱们商量没有?”
“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打仗!万一瘸了断了,那可如何是好!”
苏琉玉:“”
完蛋!
引火上身!
早知道她就闭嘴了。
大忽悠其实是这样打算的。
她就不回朝了。
直接调军遣将,和大梁军队一起去大商。
到时候双方汇合,她再带着将士趁火打劫。
计划相当完美。
就是身上有点疼。
她揉了揉肿痛的胳膊,心想瞿老将军是气的厉害,下了狠手。
“别动,本官看看。”
老家伙们也不吵了。
拿着药酒过来想替她上药。
只是这袖子一摞上去,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苏琉玉在外征战多年,大伤小伤无数,特别是右手臂,有一道极深的刀疤。
那是征元一战打游击的时候以身诱敌砍的。
即便云崖儿医术高超,这道疤却一直消不掉。
更别说,苏琉玉皮肤本就白皙细腻。
乍然一看,很是触目惊心。
“这怎么搞的?”瞿老将军急了:“谁砍的?”
“小伤罢了。”苏琉玉一脸无所谓:“当年我大魏八十万敌军压境,守国将士才不到二十万,文昭身为大魏子民,自然要亲赴战场为国效力。”
她看着教学团这些先生们,语气甚是诚恳。
“文昭上过战场,知道凶险,一定保全自身。”
“虽说大周兵力强劲,但大商联合我大梁两方之力,未必不能一战。”
“再说,此次不过借兵罢了,我大梁将士无需冲锋陷阵,先生们就无需担忧了。”
她又看向瞿老将军。
“祖父,孙儿不希望您有事,您也成全孙儿这一回。”
“瞿家这担子,孙儿帮你抗着。”
“让外人看看,瞿家子孙也如当年你驰骋沙场一般英勇。”
她眼神真挚,声音轻缓。
但瞿老将军却觉得一记重锤砸在心口,烧灼的滚烫滚烫。
瞿家世代守国门。
但大梁边境安宁,瞿家子孙这辈早已从文入仕。
这责任,这担子,早已经后继无人。
如今,这小子却告诉他。
这担子,她替他抗。
这国门,她替他守
“你小子”
瞿老将军老眼一红,已说不出半个字。
内阁大学士拍拍他魁梧的肩膀。
“好了,你那老胳膊老腿就别凑热闹了,赶紧的,把你这些年行兵打仗那一套嘱咐嘱咐。”
这是要依着她了。
“沙场可不比朝堂,万事需谨慎。”
“在外没人照顾,自己当心。”
“空了写封信回来,不然咱们成天惦记。”
苏琉玉鼻子一酸。
此去大商,便要永别。
大魏和大梁相隔甚远,她是大魏天子,必须在朝理政,再无来大梁的可能。
今日这些话,便是师徒一场最后一次告别。
“谭爷爷记得少喝点酒。”
“傅爷爷别总是操心朝政,多多休息。”
“祖父膝盖不好,这旧伤不易多走动,特别阴雨之季,更是要当心仔细些。”
苏琉玉一一叮嘱过去。
老头子憋着泪,骂骂咧咧赶紧把她赶走。
在晚辈面前可不能失了长辈的仪态,让人笑话。
等看人出了门,他们才叹了一口气。
“瞿老头,你派几个人,把这小子的命给本官看好了,少一层皮回来,老子跟你拼命。”
“好了,傅老头,老子就这一个乖孙儿,要你操心。”
文臣武将向来不对付。
但有大忽悠在,两方现在配合默契。
内阁这些老头替她收拾行囊所需,上好的战甲兵刃,上好的医药大夫。
瞿老将军就替她选亲兵,选武将,把她小命给看好了。
真心都是相互的。
只是。
苏琉玉安慰好老家伙们,一回到王府,头又疼了。
三个小狗腿抱着她不撒手,哭的要多惨有多惨。
“先生不要弘哥儿了吗。”
“咱们以后都乖乖听话,先生别走。”
林氏和夏氏拉不住,只能跟着红了眼。
刚才圣旨已经下到王府,再无抗旨的可能。
“先生为国尽忠,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也不能左右,只愿先生早日凯旋,早日回府。”
林氏和夏氏偷偷抹了抹眼泪。
大总管和一些丫鬟嬷嬷也一脸担心不舍,大总管还要亲自跟过去伺候。
苏琉玉赶紧打住,再次保证小命一定会好好的,这才把人给安静下来。
稷王妃本想劝劝,但看她心意已决,这话便是哽在喉咙,再也说不出来。
她能做的,就是为她打点好误入王府的那群女眷。
让她了无牵挂的出征。
夜深,大魏江州。
承明殿烛火高照,大总管换了新茶,安安静静的伺候在侧。
沈怀舟坐在案台前,手里是大商的急报。
日日一封,从不间断,但最末尾都有一行字。
‘还未寻到皇上。’
从最初的希望到如今一潭死水,沈怀舟日日往复。
烛火轻晃。
沈怀舟揉了揉疲累的双眼,拆开急报。
只是。
先入目的却是一只狼崽子。
沈怀舟眼皮一跳。
狼崽子头上标价五两,可怜巴巴的站在大梁王府前面,一脸无助。
是琉玉!
他纤细的指尖颤抖不稳,明明拆出信函这一步他日日做,但今日却几次三番拆不出来。
因为这信封被封的厚厚的,足足六页纸塞在一起。
沈怀舟拆了信,当看到熟悉字迹的那一刻,只觉得的紧绷四个月的一根弦,一下子断了。
他手指摩挲墨迹,惯来温润之眸满是痛色。
琉玉
竟然被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