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苏琉玉瘫在床上,一脸疲色。
腰好痛
云崖儿一本正经的把着脉,端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精神大好。
“只是乏力过度,喝副药就行。”
他轻声安慰一句。
苏琉玉看了他一眼。
“你动一晚上试试?”
“闭嘴吧你。”
云崖儿耳尖通红。
毕竟是少年人,又是习武的身子,初时羞涩些,待尝到其中滋味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咳了咳,端起一碗药。
“先喝了。”
苏琉玉撑着身子坐起来,皱着眉喝了一口。
好苦。
“这药到底对你身子有损,以后”
他顿了顿。
“我来喝。”
噗——
苏琉玉一口药喷了出来。
“你慢点会死。”
云崖儿一脸嫌弃,把她嘴边的药给擦了。
苏琉玉瞪大双眼。
“你怎么喝?断子绝孙!”
“你嘴里有没有句好话?”
云崖儿骂骂咧咧开口,脸上一阵不自在。
“我素来擅长开方行药,自然有方子对症,你别管。”
苏琉玉哥俩好的拍了拍肩膀。
“崖哥,果然还是你够兄弟。”
“谁是你兄弟。”
他起身,先伺候她把衣服穿了,这才收拾两人的行李。
御驾是初三动的身,她被云虚子带过来疗伤,是骑马赶路,要是快马加鞭,不过三日就可以赶上御驾。
这行程很赶,两人也不敢耽误。
草草收拾了一通,就准备赶去镇子上。
苏琉玉站在院子,手指摸了摸粗壮的夏树。
一脸怀恋。
“云仪,没想到这树这么高了。”
她叹了口气。
“要不是此去有要务,真想在这里住上许久。”
在长清村的日子,便是日日轻松,只是如今心境不复以往。
如今还有朝政在身。
她回头,看到云崖儿大包小包拎着行囊,瞪了她一眼。
“还不快走。”
“哦。”
不对。
等等。
一回到这里,苏琉玉便想起一件大事。
上次两人落难。
一路狼狈从驿站逃了出来。
她那时重伤,什么都没带,却独独带了她的千叶长生。
她的千叶长生,一战杀敌两万四,饱饮鲜血,出招夺命,锁魂数里。
那是她的保命之刃。
近几年,虽然有神兵沉影执掌在手,但双刀却不如这把扇子,可以随时佩戴。
她记得,好像是落在了河道上流。
当日是深夜,摸不清方向,不会被人捡走了吧。
对自己这把武器,她还是比较挂念的。
别在腰侧的沉影嗡嗡震颤,似乎有点委屈。
“朕记得好像就在这附近。”
她用脚踢了踢树林里的残叶。
如今过去两年,落叶泥土遍地,根本没办法找。
“往西五步。”
大道之音炸在脑海,苏琉玉猛的回头。
“崖哥,你说什么?”
云崖儿倚在树下,掀开眼帘,看了她一眼。
“找到了?”
“没有,再等等。”
她握着沉影,往前走了走,突然觉得踩到什么东西。
暗黑修沉的铁骨一角安静的蛰伏在残叶之下。
苏琉玉脸上一喜。
赶紧把它捡了起来。
说来,这铁骨锻造,和沉影类似,都是用千锤百炼之法锻造,十分考验匠人。
这扇子表面还覆了一层融漆,过了两年竟然没有生锈!
她赶紧用帕子把扇子上的泥叮擦掉。
千叶长生蛰伏已久,如今握在手,似乎兴奋的震颤,准备再次饱饮鲜血,一战夺命!
她指尖轻扶扇子上顶端的尖刃,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伤还未大好,但经脉却不像几日前一般钝痛,刚才还拿了东西,也不见无力。
不知道如今,还能不能用武。
似乎是回应她一般,体内酣睡的巨龙之力澎湃而上,源源不绝的流入四肢百骸。
四周空气都为之震动,树叶被这劲道的内力刮的簌簌作响。
千叶长生瞬间旋飞出去,混着无上内力,发出一声鸾凤之啸,兴奋的展露它的寒芒。
破空之刃裂卷,所经树干齐齐倒地,那百米的树干落在大地,爆发出闷声的雷动。
好强!
苏琉玉一脸兴奋。
当年伐金之战一踏敌营,千叶长生就已经出招夺魂。
如今她的内力早就更加浑厚,为这寒芒更添了一张羽翼。
她足尖一点,接过发烫的扇子。
此去大越,又有何惧。
“谁特么砍了老子的树!”
一声怒吼炸响在山涧,苏琉玉大惊。
“崖哥,此处不宜久留,快跑。”
“要死了,让你嘚瑟。”
“手痒手痒。”
两人瞬间溜得飞快。
大越,丞相府。
大越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丞相坐拥八进八出的府宅,极为奢靡。
但这么大的地方,却只有一个门房。
老门房弓着腰,颤巍巍的贵客带了进来。
“姜晏晚,你今日又不上朝。”
端华身着宫装,但那宫装上,再不似往日的花团锦簌。
那衣袍上,织着大越白泽图腾,还有一条四爪金龙。
她一脸怒气,看向抚琴之人。
“朕如今还未登大宝,还需你多方扶持,你怎能如此懈怠?”
琴声一顿。
姜晏晚寡冷之眸懒懒的看了她一眼。
准确的说,是看向她衣摆之上的绣龙。
不伦不类。
他心中嫌弃。
但表面,却惯来是一副闲散的姿态。
“皇上说笑了,姜某向来不喜朝堂,只是善捭阖之道,当个谋士罢了。”
端华冷笑一声。
“怎么?还惦记你的旧主?”
她上前一步,露出宫装下镶嵌东珠的绣花鞋面。
“放心,这次朕特意邀她国宴一聚,想必她看到你,要好好找你算上一账。”
她笑道:
“不过你放心,如今你是朕的人,朕自不会让你有事,她动你一根头发,朕让她活不出京都。”
为政之道,恩威并施,这一套,端华笃定不会有错。
只是这句话落,让姜晏晚眼中锐利寒芒一闪,只是轻垂眼睑并未让眼前人发现。
他站起身。
“如今我和顺帝再无瓜葛,什么旧主不旧主,我姜晏晚从未有过主子。”
他看向她脚下的绣花鞋。
“皇上登基大典,难道还要着龙袍穿绣鞋不成?男不男女不女,不伦不类,倒是让外臣笑话。”
“你!”
他说完,再没心思和她废话。
同样是女帝,差的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