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首府
傅沉倒了杯热茶,站在窗边,屋外雷电将天空照得透亮,天空黑云翻滚,倾城压下,给人一种密不透风的压迫感。
他眯了眯眼,思量着要不要把许尧知情的事告知京寒川。
此时时钟指针已经落到了夜里十一点上,今日他结婚领证,还是别因为这件事扰了他的心情。
权衡再三,傅沉暂且把这事给压下了。
最起码今天夜里,是不会发生大事的。
此时的川北,京家
吃了晚饭后,盛爱颐带许鸢飞去家里的收藏室观察了一番,最后将她安置在客房,让她早些休息,而京寒川责备大佬叫到书房,已经几个小时,尚未出来。
“……京寒川,你小子动作够快的啊。”京作霖整个人好似融入黑色椅背中,眼底犀利尖锐。
“想和她在一起。”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你现在老实告诉我,许家到底知不知情!”
“不知!”
大佬真的没忍住,拾起手边的一个摆饰物,就准备砸过去,只是手臂抬起,又沉重落下。
“简直无法无天,这么大的事,你们就这么决定了?许家人是个什么做派,你不是不清楚?就算对方不是许正风,你这么悄无声息把人女儿拐走,谁都会心底不舒服的。”
“趁着许家现在还不知道,抓紧想个办法。”
“别等对方堵到门口,那就为时已晚了。”
京寒川神色微动,眼底无波无漾,“爸,您怕了?”
“简直笑话,我会怕许家?”某大佬冷哼着,“你现在的行为,简直就和做贼无异。”
“当年您求娶母亲,直接把她掳回家,您这行为与强盗也无区别。”
“后来登门求娶,更是把外公外婆吓得半死,当时您是想娶人家闺女,可是态度强势,和土匪没两样。”
“您总说我的性子不像你,现在和你学了一成,你就说我做贼?未免有些双标。”
京作霖猛拍桌子,怒瞪厉斥,“小混蛋,你说什么!”
“有哪句不对?这些都是外公说的。”
大佬此时才明白,这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他不可能说岳父不是,只能恶狠狠地盯着京寒川,自己到底怎么生了个这么个腹黑的玩意儿。
简单直接一点不好?一肚坏水儿!
“不过这件事一定要好好筹划下,绝对不能亏待了人家姑娘,她愿意跟着你,真的是赌上了一辈子幸福。”
这年代一直说男女平等,要是真离婚了,总是女性受伤更深。
“我知道。”
“行了,你先出去吧。”某大佬挥了挥手,此时外面狂风大作,骤雨交织,他头疼得很。
可是面前的人,却始终没动静,他挑眉看了呀:“怎么还不走?”
“有事求您帮忙。”
“求我?说说看。”
“如果事情败露,还得靠您救场。”
京家大佬:“……”
真特么是他好儿子,这是要准备把他踢出去打头阵,面对许家的枪林弹雨、狂轰乱炸?
许鸢飞刚与家里打了电话,雨势实在太大,许正风也不放心让她回来,就让她在京家暂住一晚,也叮嘱她,注意分寸。
其实不需要他说,许鸢飞心底也有谱,明日要回家,若是被他父亲看出异色,就完蛋了。
她刚洗了个澡,头发吹得半干,窝在床上玩手机,就听得敲门声,“睡了吗?”
急急下床,刚打开门,京寒川就站在了门口,他还穿着白天的衣服,衬衣黑裤,只是头发稍显不羁,透着股洒脱。
“聊完了?”
“进去说。”京寒川把她双手把持着门,微微蹙眉,都结婚领证了,需要如此戒备?
“嗯。”
许鸢飞是紧张,突然不知该怎么和他相处了,他刚进屋,某大佬就从书房出来,眯眼看着紧闭的房门。
这年轻人哦,真是不懂什么叫做克制,分开几分钟而已,黏黏糊糊的,简直不成样子。
当他下二楼,准备回屋的时候,发现卧室的门……
被锁了。
什么情况?
再去找备用钥匙的时候,佣人说:“备用钥匙已经被夫人拿走了。”
某大佬蹙着眉,思量着今天楼上许鸢飞在,也不能让她发现,今天进不了房门啊,那他这个公公多丢面子啊,叹了口气,回客卧睡了。
此时京寒川正挨着床边坐着,因为是客卧,除却床,仅有一张凳子与桌子,无其他家具,许鸢飞原本坐在凳子上,这气氛有点说不出的诡异感。
“叔叔说什么了?骂你了?”
“没有。”
“他反对?我看他今晚吃饭,兴致不高。”
“老男人,总有那么几天的,他素来脾气不大好,年纪越大,脾气反而越臭。”
许鸢飞原本还有些紧张,听他戏谑调侃,兀自一笑。
再回过神的时候,京寒川不知何时挪到了距离她最近的地方,握住她的手……
“寒川……”
其实许鸢飞说话,可能没有别人想得那般甜蜜悦耳,甚至比不得余漫兮这种正规主播,只是……
他喜欢,取向狙击般,正中红心而已。
所以每次听她说自己名字,心底都像是被什么拂过般,愉悦得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怎么了?”
“我们之间说话,还需要隔那么远的距离?”
两人离得近些,自然有诸多说不完的话,而这一晚,京寒川也没离开,但他明日还得送许鸢飞回家,也担心许家人看出异样,总也不好过于造次。
许鸢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想起昨晚两人亲昵的情形,总有些面红耳赤,而且初次在京家过夜,居然这个点才起来,总觉得不大好意思。
尤其是盛爱颐看向自己的目光,慈祥中透露着一些异样,看得她莫名有些别扭。
许鸢飞脸微烫,没说话,而是下意识环顾四周。
“寒川去后面钓鱼了,我让人喊他。”盛爱颐笑得合不拢嘴,这突然就多了个儿媳妇儿,想到傅斯年家的小宝贝儿,她忽然觉着,距离自己抱孙子也不远了。
许鸢飞低头喝了口豆浆,冲着盛爱颐悻悻一笑,一转头,就看到某个大佬黑沉的脸,不禁心头直跳。
自己好像没惹他吧,一大早脾气这么臭?
京寒川得知许鸢飞醒来的消息,正与许尧打电话。
这事儿压根不需要傅沉说明,许尧已经找他摊牌了。
“……你胆子太大了,你们简直疯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被我爸知道,你俩都给跟着死。”
“你爸连亲女儿都不放过?”京寒川笑道。
他没想到,许尧知情居然没告发他。
“你别和我贫,我告诉你,领证这事儿,你是个爷们儿,到时候就护住我姐。”
“许尧……”
“干嘛!”
“其实你也是关心我的吧?”
许尧怔了下,“放屁,为了你俩的破事,我一夜没睡,小爷失眠了!”
“谢谢。”京寒川忽然道谢。
许尧这孩子,忽然有些不自然的叫嚣着,“我又不是帮你,我是帮我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她始乱终弃,我特么给你寄一车板砖!”
他叫嚣完,放了狠话,心底舒坦了,扭头准备回屋,今天睡过了,上午请假没去上班,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稍微扭了下脖子,眼睛随意看了眼四周,这一下……可不得了。
吓得他魂飞魄散。
“大……大伯?”
不远处的中年男人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阳光从镜片折射而过,透着些许凌厉。
“您什么时候在这儿?”
“我一直坐在这里,晒太阳,你打电话太入神了,没注意我。”许如海起身,直了直身子,“走吧,跟我进屋,这话我觉得需要和你爸爸好好谈谈。”
“大伯……”
许尧自然是不肯去的,转身就想跑。
可是男人手下动作极快,伸手扯住他的后领,就差将他提溜起来了。
“大伯,给点面子啊,我都二十多了,别这样啊。”
卧槽,我特么不要面子的啊,这么提着我的领子!嗷嗷——
任凭许尧挣扎着,人还是被提溜进了屋子。
“大哥,怎么了?”许正风正低头研究着茶叶,“这小子惹你生气了?”
许尧性子比较燥,小时候喜欢纠集一帮小伙伴,出去打群架,没少惹事生非,许如海又是个性子内敛些的,见不得他这般造作,对他要求也是严格一些,此时许如海冷涩着脸,神情比寻常还艰涩,一看就是出大事了。
这臭小子,一大清早,上班迟到还没训斥他,又往他大伯面前招呼什么啊。
“爸——”许尧刚才都要吓尿了,这特么一扭头,看到家里大魔王,真的后怕!主要是他也确实有些做贼心虚。
“我们许家出现叛徒了,虽说攘外先安内,不过我觉得现在外部矛盾已经上升为主要矛盾了。”
许如海推着鼻梁上的眼镜,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许舜钦此时从楼上下来,看到父亲这般模样,也是好奇,许尧这小子,到底又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正风笑道,当时还没把事情放在心上,问得也是漫不经心。
“许尧,自己说,还是我掰开你的嘴说?”
许尧简直特么想哭,为毛受伤的是他啊,结婚领证的又是不是他啊。
许正风原想着,估计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当他一说出口,这手一抖,开水从茶壶外淋出来,浇了一整个茶几,落在地面,他都浑然未觉。
整个人黑沉着脸,客厅气氛急转直下,许舜钦微眯着眼,想起昨天许鸢飞的穿着打扮,心底也就明了了。
只是大家怎么都不曾想到,这两人会这般大胆而已,居然先斩后奏。
许正风想起昨天许鸢飞半开玩笑和自己说的话,这脑子嗡嗡作响,一时竟然忘记了思考。
这丫头……
居然挖坑给自己跳!
许鸢飞原本是想在京家吃了中饭再回去,可是没等到中午,就瞧见京家人急吼吼的冲进来:“老爷夫人,许爷来了!”
“来了就来了,慌什么?”某大佬起身,扭扭脖子,松了下筋骨。
“带了一群人,气势汹汹的。”
京寒川眯着眼,心想:坏事了。
许家动静太大,导致傅家都收到了风声,傅沉此时恰好在老宅,眯着眼思量着,视线忽然落在,正在院中修剪花枝的父亲身上。
傅老莫名觉得后背凉嗖嗖的,一转身,就看到傅沉冲他笑得诡异。
这混小子,笑得那么造作干嘛!
------题外话------
出来混,总要还的,大佬这辈子在老丈人身上没吃过亏,结果要为儿子冲锋陷阵,平常宠妻灭子,这关键时候,他不出来挡刀,谁出来!
不过你们觉着,三爷这次是要助攻呢,还是使坏。
三爷:我有那么坏?
众人点头。
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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