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种种涌上心头,成思彤眼里各种情绪扯拉着,当记忆里那样漂亮又清冷的面孔,和眼前青涩的面孔融和,渐渐地,二合为一,变成了同一人。
都是一身的傲骨,都是一身的犟气,就连看人眼神都是一模一样,轻飘飘的用眼角睇过来,恍若,她是高坐金台,看尽世间荣华富华的贵人,而自己,不过是台下卑微匍匐的下人。
她不服甘心啊,她生得那么漂亮,又那么聪明,见过她的人,第一眼都觉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怎么都不想一个发廊妹。
还是后来,她一点一点把时留山拉拢,一点一点逼进家门,再利用那人的骄傲,以及时留山的大男子主义,这才成功上位。
当年,看着那人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拉着小贱种,做为胜利者的她,坐在沙发里,以女主人的姿态目送一大一小的贱种离开,那种把人狠狠踩到尘埃的感觉,现在回想,依旧全身颤栗。
然而,今时今日,看着被她赶出家门,原应该和她妈一样,理应被自己狠狠踩到脚下,卑微到像狗一样跪舔在她脚下,哀求给她一条活路的小贱种,却又一次让她感觉到深深的危机感。
那种危机感不同于当年的危机感,当年,她利用那人的骄傲与不屑,暗里用计,把人拖下来。
而今,她再度重施旧计,像拳头打棉花,根本没有半点效果,更甚,还让自己陷入困境!
成思彤搀扶碰上时留山,看向时间的眼神,似淬了毒般,阴冷、尖锐,似黄蜂尾针。
而腮帮子边还沾着泪水的时宁,目光冷凌凌的对视,无畏无惧,半分都不退让。
刘老师则不想让时宁继续浪费时间,一脸严肃对时宁再道:“不许再耽搁时间,赶紧去教室!”
“不许走!”
“不许走!”
时留山和成思彤同时开口,只为了阻止时宁考试。
学校可不是他们时家,刘老师可容不得他们作威作福,声音带着几分严厉,“两位家长,这是学校!任何人都休想当着老师的面,阻止学生参加考试!”
“时宁就在学校,她哪儿都不去,等警察过来,有理说理!”扭头,瞪向时宁,“还愣着干什么,回教室!”
这孩子,没看出来这俩人成心不许她参加考试吗?
她若真不去考,不正好?
时宁没办法,只得先回教室,临走前,时宁撂了话,又把时留山气到心绞痛。
“想在我面前找事,我随时奉陪,看谁能玩过谁!”
她撂了话便走,时留山气急败坏,指着时宁的背影,质问刘老师,“老师,这是你们教出来的学生?目无尊长,败坏风气!”
刘老师马上道:“这位先生,我们学生很好,我们都很喜欢,你这手,要不要先找校医看看,你们想等警察过来再处理,也可以。”
刘老师从不觉得哪一位学生的家长让人心生讨厌,唯独眼前的两位,刘老师有一种和他们多说一句话都嫌多的感觉,只想等警察快点过来,他好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