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起了战事。
雍王率军出征。
遥远的边塞风吹云暗,将士们满是豪情,只想收复失地。
作为主帅的雍王,想收复的不仅是失地,还有他在朝中岌岌可危的地位。
连日长途跋涉,只为能一举击破蛮夷大军,取敌方首级,只为了...那该死的女人带给他的麻烦。
雍王现在只一想到尤姒,便是恨得咬牙切齿,蚀骨灼心。
千算万算,没算到他宠爱的女人,竟然会有如此麻烦的身份。
从她趁乱逃走的行为,雍王猜到了她早就知晓此事,更恨不得能把她找出来将她挫骨扬灰。
可一想到尤姒那双通透的眼,以及唇畔那若有似无的弧度,雍王的心有生出隐隐不舍之情。
这该死的女人,竟如此让他难忘...
女人,他该拿她怎么办呢。
开战多时,他凭八十万大军对敌军形成合围之势,从兵力上占据了上风。
困敌军数日,对方粮草已不多,昨日便已派使者有求和之心,雍王故意拖着对方不予答复,让来使吃了个闭门羹,只推到它日复议。
雍王自知他已占据了上风,却不知为何心里想的,全是那个让他方寸大乱的女人。
她从府里逃离,不知现在身处何方...
“王爷!末将有紧急军情要报!”
副将从帐外匆忙进来,满脸慌乱。
雍王收敛想那带给他麻烦女人的心思,眉心微皱。
“何事?”
“敌军派出一队轻骑偷袭了我方粮草辎重,能搬的都被搬走了,搬不走的全都一把火烧了...”
副将的声音消失在雍王越来越冷的眸色当中。
“他们怎会知道我们的运输线路?”
大军远征,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辎重尤为重要,没有足够的给养,影响士气甚至会产生哗变,所以粮草运输从来是重中之重,雍王运筹帷幄,自然也知此事重大。
早就做了精密部署,派出最精锐的人手选择最隐蔽的路线运粮,怎会出这种纰漏?
“末将问过幸存者,说是一蒙面女人骑着一头狼带头劫了咱们的粮,又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虽来袭人数不多,但那狼十分邪门,无人能敌。”
副将也觉得匪夷所思。
听说过骑马骑驴的,骑着狼这是个什么情况。
狼...
雍王心头一凛。
马上想到被他囚禁的秦月茹的哭诉。
尤姒从府中逃出去后,雍王马上收拾了秦月茹。
虽然秦月茹哭着喊着冤枉,但雍王只觉得此女可疑,竟串通下人说尤姒是骑着狼跑出去的。
姒儿乃大家闺秀,哪来的机会接触狼,还是巨狼,简直是闻所未闻,秦月茹的话在雍王听来,全都是推脱之词,他甚至怀疑,秦月茹和尤姒是一伙的。
如果不是串通一气,尤姒怎能从王爷府里轻松跑出去?
“可曾看清那女子长相?”雍王问道。
“说是风姿绰约犹如国色天香般动人,将士们甚至怀疑...”副将吞吞口水,“怀疑这是天女下凡。”
所以才会以如此诡异的方式,偷袭了粮草。
如不是天女,哪来的控狼能力?
雍王奋力拍桌,“胡说!哪来的天女,不过是——”
是本王府里逃出去的弃妃!
这可恶的女人!
无论雍王如何气,被劫的粮草是回不来了。
双方在缺粮状态下僵持不下,雍王又收到京城飞鸽传书,说圣上因不满雍王久攻不破,对治水归来的端王赞许有加,责令雍王速速破敌。
如若逾期未破敌,便换下雍王让端王上。
一时间,雍王焦虑不已,寝食难安。
“北夷来使可还在?”雍王问。
副将颔首,北夷来使一直被扣在营中。
“我写封信,让他带回去交给尤姒。”
雍王摊开笔墨,情深意切的文字如行云流水般一蹴而成,不易一字。
写完后雍王又反复查看,确定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这才封好信交由来使,命其务必转给尤姒。
陈溪领着蛋蛋站在山坡上向下看两军对峙。
双方已僵持数天,彼此陷入胶着,任何时代战争都是残酷的,这里也不例外。
蛋蛋无聊地趴在妈妈边上,看着蔫巴巴的。
陪着妈妈到塞外也有一段日子了。
除了劫粮草那天稍微好玩点,剩下的时间妈妈只带着他安静地站在这,也不知道看个啥。
感受到儿子的躁动,陈溪蹲下揉揉它的头。
“快了,就快了...”
“嗷...”小家伙有气无力地哼唧,昨天妈妈也说快了,都听腻了呢。
突然,小家伙眼睛一亮,一跃而起,陈溪喊停都来不及了。
“he腿!”蛋蛋把他抓捕的信鸽吐在地上,陈溪嘴角抽了抽。
“顽皮!”
还好她已经要收网了,再待几天,端王花大价钱养的信鸽都得被儿子咬没了。
陈溪从已经挂掉的信鸽腿上抽出竹筒,打开看了眼,上面就两个字:事成。
“儿子,要来活了。”
“嗷?!”蛋蛋精神了。
陈溪看向雍王大军方向,眼里流出精光。
她相信雍王已经收到了她让端王做的假消息。
陈溪回到尤姒生父的部落,带兵突袭了雍王的粮草这是第一步,让端王制造假的飞鸽传书,给雍王施压,这是第二步。
此时的雍王拿到的飞鸽传书,限期破敌什么的,都是陈溪命端王伪造的。
在原著里,也有过两军胶着难分胜负的局面。
原著里,雍王抓了尤姒的亲弟弟,以此要挟敌军。
又在两军阵前,一箭射死尤姒的亲弟弟,给尤姒毕生难忘的伤痕。
此时的溪爷没了上帝视角,雍王也没了人质,俩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一对一的拼谋略。
坦白说,陈溪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雍王能够成就一世霸主,必是雄才大略,才智过人,她若没有上帝视角提前预知剧情,想要赢人家未必容易。
这种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就像是悬在空中的石头,吊得溪爷心痒痒,又一再地游走在作死的边缘,犹如高空走钢丝,明知道危险还跃跃欲试。
很快,陈溪收到了北夷来使带回来的信,是雍王给她的。
陈溪摊开信,雍王苍劲的笔迹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