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按着名片上的地址找,拖着不知死活的身体来到了老城区最破的小区里。
站在小区口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熏人的臭气,说不出是股什么味道。
此时天色已晚,路灯恰好又坏了,一闪一闪的。
小区的尽头还有彩色的灯光闪烁,一会紫色一会红,陈溪往里面走,周围渐渐起了雾。
越往里走雾越大。
颇为诡异。
这出场,真有几分鬼片的架势,陈溪还没怎样,她的怂剩哆嗦了。
大,大大,我怕!
人家可是乖乖系统兽啊,平时看到恐怖片都会用手捂着眼睛,透过指缝看呢。
陈溪的视角就是剩剩的,身临其境,怎一个恐怖了得!
怂剩其实很想请假的,开局就这么可怕,以后可怎么办。
陈溪淡定安抚。
“这雾是从下水道冒出来的,很简单的液化现象。”
学霸溪从容上线。
下水道里的水温度如果比外面高,那水蒸气遇冷凝结成小水滴,就会形成眼前这种画面。
“这味道是下水道里飘出来的,加之小区左边有个废品回收站,右边有个垃圾堆放场,正前方有个农贸菜市场,各种味道堆积。”
闪烁的路灯年久失修,对应这个恶劣的环境,破旧不堪的住宅楼,原主住在这种地方,显然混得比较惨。
稳得一批的大大赢得了空间兽的崇拜。
又听陈溪补了句,“弘扬科学精神,反对迷信思想,一切诡异的背后都能找到对应的科学依据。”
这句可不是用意念跟剩剩交流的,人家溪爷用字正腔圆的播音腔,非常严肃认真地说的。
怕剩剩听不清似得,又重复了一边。
剩剩突然明白了,大大如此一本正经,是怕...被封?
这旺盛的求生欲啊...
如果这些科普的话,不是从一个脉搏都没有,心口还有个大窟窿的人嘴里说出来,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那诡异的彩光是什么,科普帝陈溪很快有了答案。
“小伙,进来玩啊”
几个妖娆的中年女人靠在门前对陈溪招手。
她们背后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墙,里面粉红色的灯管让整个小屋都粉了起来。
玻璃上红色的塑胶纸赫然写着:正规足疗。
那一进小区遥遥看过去的七彩光芒,就是她们门前彩色灯箱发出来的。
陈溪走进,那几个中年女人看到是她,泄气地挥挥手。
“原来是小樊老师回来了,还以为有生意上门呢。”
陈溪看了看手中的名片,一抬头,嘴角抽抽。
原主攀溪就住在“正规足疗”的楼上。
同款红色塑胶纸剪出来的“周易”贴在二楼的玻璃上,被楼下的灯光一晃,光怪陆离的。
“小攀老师,你今儿气色怎么这么难看?”一个烫着方便面头的皮裙大姐凑过来,用手摸摸陈溪的脸。
冰凉。
“没事,有些累了。”陈溪能感觉到原主跟这些足疗技师关系似乎还不错,怕说多了露馅,匆忙走向破烂的楼道。
“哎!等会!”方便面头喊住了陈溪。
陈溪一僵。
难道这姐妹看出了她没有脉搏的秘密?
“小攀老师你给我算一卦,我这都大半天没开张了,今儿有没有财啊?”
从这个尊称看,原主在这片应该没少忽悠人,还是有一定威望的。
陈溪煞有其事地掐指,“乌云遮月,只宜守旧方为吉,福祸相依,是福不是祸。”
皮裙女一脸懵,说的啥?
“收工吧,留下去怕是要有灾。”
皮裙女脸色一凛,迟疑的功夫,剩下几个技师也围了过来。
“那我们呢?”
“都一样。”
陈溪已经进了楼道。
外面的女人热烈议论,不知道要不要收。
陈溪听到几句,原主之所以在这些女人心里威望如此高,是因为原主曾经精准预测一楼会有水祸。
果不其然,下水道堵了,各种污秽物从马桶里奔涌而出,淹了这个粉红色的小屋。
从此小攀的名字后,多了恭敬的老师二字。
几个女人讨论一番后,有三个对小攀老师的预言深信不疑的收了工,只留下一个将信将疑的,为了赚钱留了下来。
几个女人对小攀老师的预测热烈讨论时,只有剩剩的内心是毫无波动的。
大大这无处不在的求生欲啊...
她让人家赶紧收工,纯粹是为了劝人家换别的行业,最起码不要在大大眼皮子下...
大大不被封吧?
剩剩真相了。
陈溪上楼后,用钥匙开了门。
打开灯便被屋里奇葩的陈设震撼了。
墙壁一面贴满了风水图、八卦等恰饭的画。
另一面贴满了...当红某明星的贴画。
原主这个江湖小骗子,竟还是个狂热的饭圈女孩?
屋子只有一室,一桌一椅,桌上摆满了各种风水书籍,角落里有张单人床,从屋内的摆设看,原主是个邋遢的小姑娘。
陈溪把塑料袋放在桌上,进了卫生间,眼睛扫一圈,她知道小攀老师被尊敬的真相了。
这卫生间里竟然没有纸篓,这意味着什么?
原主亲戚拜访的那几天,产生的废弃物丢哪儿?
答案是:马桶。
那玩意丢得多了,不堵才怪呢。
原主这个邋遢饭圈女孩一定扔完了见情况不好,顺势到楼下忽悠一圈人。
从此骗取了正规技师们的信赖。
豆儿之前给陈溪发的那个推理红包在这个世界起到了极大作用。
原主的记忆陈溪一点也没有,剩剩也没收到这个世界的剧情,在完全没有上帝视角的情况下,凭借屋子的摆设就把原主的性格分析个差不多。
这是个年纪在二十三四岁的短发女孩,邋遢又带了点敏感——这是从床下堆积的废物看出来的。
不愿意扔东西的,多数会有些敏感。
手机里只存了三个号码,没有父母,也没有朋友。
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追星,墙壁上贴满了她爱豆的海报,手机搜索栏里,也都是她爱豆的各种新闻。
看起来这个樊溪的生活很简单,不知道是什么人跟她有如此大的仇恨把她重创成这样。
陈溪接了盆水,又洗了手,专注地处理起她身上的伤。
大大,你还有缝合伤口的技能?剩剩看她穿针消毒面无表情,猜测这应该是个王者。
“我绣过十字绣。”陈溪咬住毛巾,一针戳下去。
嗷呜一声惨叫,脉搏都没了,咋还有痛感?!
剩剩默。
大大这是一同操作猛如虎,回头一看原地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