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黄风道人当众一巴掌把黄有道给抽倒在地,痛心疾首地训斥道:
“有道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你们这一代为什么取名有道、有德、有仁、有义、有礼就是要你们做道德模范,讲仁义礼智信,温良谦恭让”
他讲了一大段白云观平日对门下子弟的严格教育,用以隐晦地表示白云观绝大部分弟子是好的。
接着他一个转折,悲叹道:
“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心胸狭隘到见不得南山贤侄比你厉害,见不得南山贤侄比自家观主出风头好在朱女侠及时阻止,要不然你将可能铸成大错……”
再接着,他神色严厉地道:
“当初教你武功是想着让你护卫一方安宁,就像如今遇到兽潮时那样保境安民……没想到你却用白云观教的武功逞强斗狠……为了给南山贤侄一个交代,今天我就挑断你两只手的手筋,废了你的武功,让你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了!”
黄有道见观主声色俱厉,右手作势要去拔剑,好似要来真格的,顿时痛哭流涕了起来:
“叔叔,求你不要挑断我手筋啊!我当时真的只是一时冲动,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演吧,继续装模作样的演吧……
钟南山心中冷笑,也不出声阻止,就这么冷眼看着黄风道人抽剑出鞘。
他倒要看看,黄风道人是不是真能狠下心来挑断自家侄子黄有道的手筋。
“嗯?”
黄风道人抽出长剑时,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钟南山和鹰爪门方岳他们,怎么没人出声阻止呢,难道还真要挑断有道的手筋,废了他的武功?
不过此时他已经骑马难下了,为了大局,为了白云观的名声……
黄风道人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另一边的扶风派厉云龙公子,目光中透露着恳求。
“有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他大义凌然地说出这句话后,剑尖才刺向了地上跪着的黄有道的手腕。
“铿!”
传来的并不是剑刃挑断手筋的声音,而是金属相交的声音。
“且慢!”
扶风派厉云龙挥剑截住了黄风道人本就刺的不快的长剑,开口劝道:
“黄观主,俗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看有道小兄弟已经诚心悔过了,如此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而后他又转头望向钟南山:
“还有南山小道长,当时有道小兄弟虽然一时冲动向你斩了一剑,但好在你也没有受伤,能否看在我厉云龙的面子上,饶他这一回?”
惺惺作态……
钟南山心中作呕,偏头望向鹰爪门的方岳,目露征询。
毕竟是方岳邀请他加入的,他虽然不是很惧扶风派的厉云龙,但他想看看方岳会怎么说,也趁机试探一下方岳可不可深交。
方岳察觉到钟南山的目光后,还以为钟南山畏惧扶风派南泰县第一的强大势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不用担心!你是受害者,要怎么对待黄有道随你心意,不管你是坚持要重罚他,还是要饶过他这次,我和我们鹰爪门都支持你的决定!”
闻言,钟南山心中有些感动。他表现在外的只是一个箭术有些厉害的武道第二境武者,但方岳却愿意支持他这么个小人物,而不顾扶风派少掌门厉云龙和白云观观主黄风道人的面子。
而同时,厉云龙和黄风道人听到方岳的话后,脸上微微变了颜色,看来方岳有可能察觉出他俩在演戏了!
另一边,跪在地上的黄有道又转而哀求起了钟南山:“南山师弟,求求饶过我这一次吧!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一定奋勇杀狼,将功赎罪……”
“哭的真难看!依我看还是杀了算了,多简单的事,有必要弄得这么复杂吗?”
旁边厉云凤不耐烦地插话道。
“就你话多。”厉云龙回头瞪了一眼妹妹,真不是省心的主。
唉,这趟别说把妹妹和鹰爪门方岳促成一对,恐怕人家对他那娇气又冒失的妹妹一丝好感都欠奉。
“我”
钟南山沉吟了起来。
按照厉云凤刚刚说的那样杀了黄有道是不现实的,毕竟他这个受害人没死也没重伤,就算严惩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而挑断手筋废了黄有道的武功的话,对他来说也没有意义。他一个武道第四境的内息高手,动真格的话,别说挑断区区武道第二境黄有道的手筋,就是要杀了对方,也就轻轻松松一剑的事。
再说,等新安乡渡过这次狼灾后,整个白云观都是他铲除的目标,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既然如此,那自己干脆装一回好人算了,暂时放过黄有道又何妨?
不过
不妨趁机要点好处!
“目前对付狼灾才是最紧要的事,我可以饶过黄有道这一回,不过有一个条件!”
“你说?”黄有道紧张地盯着钟南山。
黄风道人这时也暗自长吁了口气,装作大度地说道:
“只要在我黄某人的能力范围之内,我都答应你!”
他说这话状似大度,其实已经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
首先,当着鹰爪门方少侠和扶风派厉公子等人的面,他觉得青松观的钟南山要是识好歹的话,应该不会提出太过刁难的条件。
再者,就算钟南山脸皮厚,狮子大开口地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他也说过“在我黄某人的能力范围之内”的话,也能够以超出自己能力为由拒绝。
这一番话,可谓滴水不漏!
“我的条件不难,黄观主绝对有能力完成!”
钟南山自然不会在鹰爪门方岳四人面前表现的贪婪无度,拍了拍身上挂着的强弓,笑着道:
“我如今这把强弓只有三石弓力,太轻,用起来不太顺手,你们白云观家大业大,拿出一把五石以上弓力的强弓作为赔礼应该不难吧?”
“这个”黄风道人迟疑了起来。
“难道这么简单的一个条件,还能超出黄观主的能力范围?”
方岳见状,很是不悦。
继而挤兑道:“要是这样的话,你挑断你侄子的手筋吧!等我回门派后,就让人给南山小道长送一把合用的强弓过来!”
朱珠也对白云观黄观主的迟疑很不满,不屑地道:“不想给也不勉强你们!别说区区五六石的强弓,就算是八石以上的强弓,我们师兄也能轻松弄到手!”
八石以上的强弓也能轻松弄到?
钟南山眼前一亮,鹰爪门不愧是章贡郡第一大派,以后一定要找机会跟他们交易一把八石以上的强弓。
“哼!”
扶风派的厉云龙也冷哼一声,跟妹妹厉云凤一样置身事外冷眼旁观,懒得再搭理这么没牌面的黄风道人。
黄风道人为难地说道:“南山贤侄,我们道观无人精于箭术,所以五六石弓力的强弓真没有——”
“叔叔,地下密室中不是还有把千斤强弓吗?”跪在地上的黄有道爆料道,他是真怕被挑断手筋,从此以后成为一个废人。
“你——”黄风道人指了指地上的黄有道,心中虽然气急,不过当着鹰爪门和扶风派众人的面,只得强忍住,勉强解释道,“啊哈哈,我这不是怕那把偶然得来的千斤强弓南山贤侄用不了吗,那样显得我们太没有诚意了!”
千斤强弓?
钟南山大喜,要是弄到了这把千斤强弓,他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就不用为趁手的弓箭而发愁了,连忙喊道:
“千斤强弓更好,我更喜欢啦!”
接着,他怕引起怀疑,赶紧解释道:“黄观主,就算我现在用不了,也可以备着我将来修为提高了用啊!”
朱珠从一开始就站在钟南山这边,此时自然也替他撑腰:
“黄观主之前不是说你们白云观无人精于箭术吗,那把千斤强弓反正也闲置着,这不正好赔给南山小道长吗,你还纠结什么?”
最后,迫于鹰爪门和扶风派的压力,黄风道人只得勉强答应下来,把那把千斤强弓赔给钟南山。
“那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千斤强弓啊”
黄风道人虽然嘴上答应送人,但心中却另有计划。
“既然你徒弟这么优秀,如今又盯上了我的奇弓异宝,看来针对青松观的计划,可以提前发动了!”
接下来,解决了西河寨狼群的钟南山、方岳一行十人,又立马杀向了东河寨。
他们的粗浅计划是先剿杀上水村北边两寨的狼群,毕竟这两个寨落靠近北边的云雾山脉,狼群容易逃进山中。然后再杀到东边的库尾寨,最后再解决南边张家寨和左家庄的狼群。
至于库头寨不多的那点野狼,他们从大树村赶来援救上水村的时候,就已经杀了一遍了。就跟当初的钟南山一样,要不然福伯他们也不会立即发现方岳一行人。
傍晚时分,钟南山和方岳一行十人已经摧枯拉朽地剿杀了上水村六个寨落的狼群。
站在左家庄最中心的那栋庄子中,厉云凤毫不顾忌形象地瘫软在地:“累死本小姐了,今晚一定要美美地泡一个热水澡!”
“我也要泡澡!”鹰爪门的朱珠也喘着粗气附和道。
不过作为队伍领头的方岳却还皱着眉头:“怎么没发现福伯和南山小道长他们说的那头银狼?”
黄观主也不复先前的仙风道骨,凑过来说道:“是啊,咱们把上水村六个寨子都剿杀了一遍,别说南山贤侄说的那头银狼了,就连头上有一簇银毛的那种妖狼都没看到过。”
厉云龙插话道:“会不会闻风而逃了?”
“很有这种可能!”
钟南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当然不会说那头四级银狼早就被他宰了吃了。
“方少侠,既然上水村的狼灾已经解决了,我也该回青松观去了!”
钟南山有些感慨地道:
“算算时间,我已经出来五天了!自从我拜师以来,还从来没有跟师父分开这么久过,师父他老人家恐怕要担心死了!”
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