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场,戊辰组,吴有财对田禄!”
二人登台后,围观士兵们顿时喧嚣起来,热烈非常。
原因无他,新来的叫吴有财这人,终于和前几位长得模样不同了,不然大家还真以为督军大人手底下的兵,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
然而当他们把目光放到另一边的田禄身上时,却发现,这回轮到少爷兵们开始撞脸了,因为这小子的长相看上去,分明似曾相识。
王金胜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封佩玉小脑袋又凑过来问道:“你笑啥呢,这么开心?”
王金胜也凑过去对她附耳说道:“你看这人叫田禄,而且长的也和那田福有七八分相似,你就没想到点什么?”
封佩玉一歪脑袋:“兄弟呗,那咋啦?”
王金胜无语:“你说你平时挺古灵精怪一丫头,怎么这回这么迟钝呢?既然他俩是兄弟,那就说明,家学路数也是一样的呗!他哥玩飞镖,他还能耍大刀啊?而如果都是暗器的话,那可就好办咯!”说完向封佩玉抛去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封大小姐这回终于反应过来了,惊喜地说道:“对哦!哈哈哈!算这小子倒霉,这一场咱们上的可是有财,专治各种暗器飞箭,请他断霄吃到饱!”
说完二人相视大笑,十分开心,把旁边的文翊弄的莫名其妙。
而擂台这边,吴有财一看到这小子也乐了,和王金胜的推测一样,田禄走的和他兄长是一个路子,实力也在伯仲之间,所以只能说,这么多人里偏偏遇到吴有财,也算他倒霉。
而田禄这边不知道啊,他一看这回上来的不是那么一个大汉了,心里还有点庆幸,想当时,他兄长明明已经稳操胜券,却还是被那汉子巨力一撞,同时滚下擂台算作平局。
而现在眼前这个干巴巴的庄稼汉,怎么看着也不像一身神力的样子,所以自己只要像兄长一般远远丢镖,击其要害,然后再保持一个稳妥的距离,便定可以轻松取胜。
然而他想得挺好,可却忽略了一点,人家是同属亲卫不假,但也没人规定,他们都得练一套招式不是?
所以接下来的走向,便完全出乎了田禄意料,只见吴有财拍了拍屁股,直接在台上盘腿坐了下来,而后抽出军刀,橫置于膝上,以逸待劳,显得气定神闲。
田禄有点傻眼,这小子怎么回事,什么路数,放弃抵抗了?
于是便持着怀疑语气问道:“不是哥们儿,你咋回事啊,咱还打不打了?”
吴有财一仰脖儿说道:“你管俺嘎哈呢,该怎么打怎么打,放马过来便是!今天俺非要狠狠教训你一顿,给俺兄弟们出口气!”
田禄闻言气的鼻孔冒烟,合着这小子是没看得起我?谁给他的勇气,于是愤愤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哈,到时候伤着了可别回头找补,看镖!”
话音刚落,五镖脱手而出,向着吴有财飞来。观其手法,赫然便与当初田福打向郝二时用的手段相同,显然一脉相承。但唯一区别便是,这次遇到了不同的对手。
吴有财冷笑,举刀随手一挥,将所有飞镖一扫而空,或断或折,四散而落。
田禄一愣,自打他从小和兄长一同练镖以来,不是没遇到过高手,也被人接下过自己的暗器,但却从来没人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一招全破。
他擦了擦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是错觉吧,不,他只是运气好罢了!再来一次,我一定把他射趴下!”
田禄在心里暗自打气,手上却没停,又搓了五镖在手,屏气凝神,大喊一声:“去!”
只见五枚梭镖,复又脱手,翻飞而去。
吴有财挠了挠鼻子,抬手又是一刀,格挡了个干净。
这回田禄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对面这个黄脸汉子,是真的凭本事破了自己的暗器,于是心下大骇,惊恐地说道:“你…你这练的什么邪门招数,怎地和前几个大汉不一样?”
吴有财一歪嘴说道:“你管俺练的啥,这几个月俺就没干别的,吃饭拿筷子的时候都在练这一招,专门用来败你这种阴险之辈,暗箭伤人的招数!”老吴说这话时,带上了真火,想起了之前受伤和被辱的弟兄们,所以语气十分激动。
而田禄闻言却只觉得振聋发聩,有些胆寒,但还是咬了咬牙坚持说道:“好小子,算你有两下子,但小爷就不信,你能一个不落地全挡下来!你挡多少,我就打多少过去,只要中一镖,就是我赢了,看招!”
说完便加大了力度,双手轮射,十镖齐出,奔着吴有财呼啸而去。
而老吴一笑,仍无惧色,横刀回道:“好啊!那你打多少,俺就挡多少!看看咱俩谁先坚持不住!”说完又是两刀,打飞了全部暗器。
台下的将士们险些笑出声,这比试的节目效果也太好了点,两人打得有来有回,愣是把个殊死搏斗,变成了杂技表演,于是大家看的也十分开心,高声叫好着,想看看他俩能折腾到什么时候去。
甚至连观礼台上的文翊等人都看乐了,没想到居然还能看到这种有意思的对决,两人可谓正是棋逢对手,卯上不罢休啊。
而擂台之上,田禄手上丢镖的速度越来越快,然而额头上却渐渐密布起了细密的汗珠,心里的焦躁也愈发强烈。
要不说他也是倒霉,这打到现在,无论怎么改变手法,切换暗器种类,好像在对面那个黄脸汉子,都可以好整以暇地顺手破之,连一丝惊慌都没有,换了谁如此久站不下,却看不到一点胜机,也顶不住啊。
然而很快,他就不用纠结了,因为,镖已经被射空了。
田禄僵在原地,冷汗顺流而下,有些不知所措,脑子疯狂转着,思考对策。
吴有财却显得有些意犹未尽,毕竟不是谁都能给他机会,如此喂招的,显然这一番对抗,让他对招式的领悟,又上了一层楼。
见对方停下了,他便催促道:“哎,你咋啦,怎么不继续了?快点我这还等着呢!”
田禄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了…”
“什么没了,全打完了?”吴有财一愣。
田禄扭过头去,不再看他,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寻思着是不是也给他来个同归于尽,得想个招把他摔擂台底下去。
不过吴有财又不是身负重伤的郝二,哪会让他得逞。
只见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积雪,站起身提刀走来说道:“你完事了,可俺还没有,现在,该到俺的回合了吧!”
于是说罢举刀走去,准备进行绝杀。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田禄身形一抖,电光火石间,脱出了藏着的最后五枚飞镖。
吴有财一惊,但正如他所说,这几个月吃饭夹菜的时候都在琢磨断霄的手法,所以在这间不容发之时,本能反应救了他一命,手中的刀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挥出,堪堪挡住了对方这强弩之末般的攻击。
田禄这次彻底绝望了,颓坐了下来。心想此番算是完全栽这怪物手里了,连这都能挡下来,还是不是人?自己也算输的不冤了…
然而劫后余生的吴有财,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俺去你妈的!狗东西!又想玩阴的!”老吴骂骂咧咧,一脚把瘫坐在地上的田禄,给踢飞出了擂台。然后只见他在雪上打了几个滚后,便原地一动不动了。
吴有财也是一愣,怀疑地抻了抻小腿,似乎差点忘了,这月余的负重训练,也并非白跑的似了。
于是反应过来以后,便憨笑两声,走下擂台,去拥抱来迎接他的欢笑着的兄弟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