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惜啊,郝三是吃了体型的亏吧,那么大个子,活动起来消耗自然就更大,唉,接下来可怎么办呐,被他们找到破解之法了…”
封佩玉又凑了过来,轻声叹气道。
王金胜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早已预见到这个结果了,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现在至少已经拿下了两局,阿烈如无意外应该也是必胜,其余的只要再赢下两局便好,还是很有希望的,别担心。”他回头轻声安慰道。
封佩玉双腮微鼓,点了点头,想了下确实如此,于是也不再那么患得患失了。
此时擂台已经收拾完毕,裁判官走上去继续高声宣布道:“第四场,丙寅组,郝二对阵田福!”
随着他的宣告声,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回了擂台上。
说来也巧,郝家五兄弟人数终究多了些,居然连续三场都被抽到,令人颇为捧腹。
众人见又是个和之前两人模样相似的大汉,均有些啼笑皆非,心说这督军大人选手下,难道有什么特殊偏好?怎么都长这样啊?
“老二!切忌不要犯和老三一样的错误啊!”郝大远远喊道。
郝二后头望了眼大哥,以及其他兄弟们灼灼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便摆好了架势,打量起了对手的相貌。
只见从另一侧登场的田福,虽然五短身材,相貌平平,但眼睛却锃亮,给人一种精明之感。
郝二心中一沉,暗道不好,正是自己兄弟最难对付的一类人,于是便开始紧张地思考起了对策。
而反观田福,则正好相反,他好整以暇地随手活动了下筋骨,便算是进入状态了,没有任何压力。
原因无他,方才孙川在下场以后,便已经细细嘱咐过他各种注意事项,再加上他本身也不是属于擅长和人贴身肉搏的类型,所以郝二这种对手,正中他下怀,可以说想输都难。
于是在二人一紧一松的古怪状态下,裁判官宣告了比试开始。
郝二脚步相错,将重心稳于下盘,岿然不动。在兄弟几人里,除了大哥是公认学的最好的以外,便无人能超过他了。而郝二和其他几人不同,虽然一样孔武有力,但他却更喜欢用脑子来思考招式,而不是一味的蛮练。按他的话说,兄弟几人里总是需要一个灵活的大脑,才不至于走了歪路。
而作为二哥,辅佐老大、约束其他弟弟们,则是他当仁不让的职责。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他既没有像郝大一样力拔千钧,一击破敌,也没有想老三一样,横冲直撞,鲁莽冒进。
他只是双眼微眯,调整呼吸,将自身气息收敛到了一种近乎龟息般的状态。此举一来可以节约内力,减少消耗,二来也可以麻痹对手,不让对方探清自己的虚实,可谓是一个两全之策,也是自身处于劣势时的最佳策略了。
田福见状,嘴角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心说这个大个子,可比他那两个兄弟胆小了不少,既然明知必败,何不全力一搏,没准还能有几分转机。
殊不知郝二如此应对,也是无奈之举,不过在田福看来,这也只是一种慢性死亡罢了,因为他的绝技,正是暗器!从始至终,都不需要通过贴近对方来取得先机,只需调整呼吸,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来发出致命一击,便可轻易锁定胜局。
所以场上顿时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气氛,在众人看来便是,郝二龟缩一隅,不敢出招;而田福也在原地踌躇,转着小眼珠不知道在谋划什么。总之就是,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出手。
“哎哟,我说不是,这俩人跟这儿相面呢?还比不比了?要打就痛快点,俩大老爷们怎么和娘们似地?”有人抱怨道。
“就是说呢!这算个什么比武?真给咱们军人丢脸!”另一人附和。
情绪是会传染的,很快类似言论便开始层出不穷,观众席里一片怨声载道。
而观礼台上,文翊老神在在,好整以暇,闭目摇扇,不知道在想什么。
封佩玉又凑到王金胜耳边问道:“我说,郝二这是在拖什么呢,难道会有什么别的方法取得胜利嘛?”
王金胜蹙眉道:“若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叫田福的家伙,应该擅使暗器,原因无他,我观他的眼神,一直朝着郝二身上的各个穴位要害上打量,一般人会这样?所以我估计,他是在伺机待发,想着怎样一击使郝二丧失抵抗能力,又不会伤及性命。嘿,你还别说,郝二这小子歪打正着,防守的严实着呢,这姓田的恐怕一时半会难以找到机会下手咯。”
封佩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便解释的通了,但转念一想又问道:“那也不成啊,这么拖下去的话,郝二也赢不了不是?只能继续僵持,而如果他按耐不住,贸然出击的话,又会露出破绽,给对方可乘之击!这可怎么办啊,要拖到什么时候才好?”
王金胜也皱起了眉头,感觉事情有些棘手,于是沉声说道:“现在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郝二必须先动,凭自身躲过对方的第一轮暗器,然后在田福准备好第二轮之前,接近到他身边,一击制胜。除此以外,别无他法。但郝二的身法……只能自求多福了。”
说完他也摇了摇头,对这场比试的前景也并不看好。
而此时,抱怨的人也更多了起来,颇有愈演愈烈之势。
声音之大,即使是对于擂台上的二人,亦清晰可闻。
田福歪了歪嘴,不置可否,反正他不着急,倒不如说,这正是他所希望看见的场景,因为对方一旦被这些流言蜚语影响而分心,那么只消露出一丁点破绽,他便可以趁势出手,一招制胜。
其实比武往往并不需要紧锣密鼓地激烈交锋,很多时候,只需要打出那一击胜负手,便足以决定一切了。
郝二心里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却不可能如田福一般风轻云淡,因为无论是场内还是场外,随着时间的流逝,形势都将对他越来越不利。
说不着急那肯定是假的,但一时又想不到破局的办法。
看来自己的智谋,终究还是差了一筹,吃了读书少的亏啊,如果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什么场面都见过的话,想必也许可以急中生智吧。
他无奈地想着,同时也已做好了殊死一搏地准备,整个人的气机缓缓攀升,打算主动出击了。
田福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变化,眼神也渐渐收敛起了玩味之态,轻捻袖口,五枚梭镖已然暗藏于掌中,蓄势待发!
而郝二也终于动了,附近抱怨的人群见状,也瞬间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屏气凝神地看向场内。
于是此时只余下了郝二腾空而起时衣襟带起的风声,以及刀刃所划出的破空之声。
田福眼睛一眯,心说来得好!于是掌中五指一动,梭镖出手,向着来势汹汹的敌人,急射而去。
郝二大惊失色,他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玩暗器的,然而身形已然冲出太远,收不住了,便只能硬着头皮,横刀迎上打来的暗器,尽量格挡。
只听得噗噗两声,那是尖镖入肉的声音。
郝二全力挥刀,成功格挡住了两镖,然而第三镖正好打在了他握着的刀柄上,长刀一翻,便脱手而出,飞了出去,于是剩下的两镖毫无意外地,分别结实地扎到了他的胸口和大腿上。
只见他去势一顿,顺着惯性摔倒在了田福身前,单膝跪地,鲜血顺流而淌。
“老二!”
“二哥!”
“郝二!坚持住!”
亲卫们焦急地大喊,十分担忧。
而观众们亦哗然,比武进行到现在,终于是出现了第一起流血事故。
然而按照事先的约定,裁判官并未上前终止比试,也就是说,比武,还在继续,除非郝二主动认输,否则等待他的,将是田福的第二轮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