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仁川出发回南京的使者,在东海被海风吹到了山东半岛南端,船只也搁浅了。此时,满清在山东也实施了(jìn)海,虽然不如东南沿海那么严厉,但是上岸的使者仍然是一个人也找不到。好不容易想尽办法,才让船只再次航行于海上,不想又被风吹偏了,弄错了方向,耽误了十八天才回到南京。
李存真原谅了使者的过错,打开《仁川条约》一看,便大笑起来。对着周围的人说道:“用不了多久,朝鲜半岛就是我汉家的天下了。”说罢用印。
皮埃尔说道:“我在法国的时候学过一些数学,我可以帮助元首来印证一下答题正确与否。”
“太好了!”
经过皮埃尔再一次的仔细审阅,他认为三个人答题全都是正确的。
“可是结果却有不同。”李存真说。
“不是不同,这是大家使用的符号不一样导致的。”皮埃尔回答。
“原来如此。”
“这一份卷子答得最为简便!也最好!”皮埃尔拿着韩东育的卷子说道。
李存真记得原本历史上后世的物理学家史蒂芬·霍金说过著名的话:如果有两个理论都能够解释某一现象,我们用这个而不用那个,不是因为这个正确,而是因为这个更简便。
其实,在科学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真正的正确与错误,所有科学的结果都将要被证伪,都是错误的,其实只有适合还是不适合而已。
李存真拿着韩东育的卷子满眼冒出金光来,说道:“没想到,我中国也有数学天才。”
赶快让人调来韩东育的资料一看,竟然是个女的。
“没想到,竟然是数学女神。”李存真猛然响起,科考的时候见过这个韩东育,不觉大笑,然后再仔细看其他信息,发现韩东育的父亲叫做“韩临东”,母亲叫做“韩(ài)子”。
李存真当场就懵了,其他人也全都懵了。
一个是,儿子的名字居然有他老子的名字中的字,这是不应该的,中国人强调避讳,这个“东”字不应该出现在两代人的名字中;另一个是夫妻二人居然都姓韩,这就更加不可能了,按照汉家习俗,“同姓不婚”,韩家同姓而婚,行为简直禽兽不如。
李存真立刻问常琨:“此前就已经直到了这个女子,让你调查,你查得如何?”
常琨说道:“早就查清楚了,而且其他学子也都调查好了。”
“就说这个韩东育,到底怎么回事?”
常琨说道:“韩东育按理说是汉人没错,但是她的母亲却并非汉人。”
“满清吗?”李存真下意识地问道。
“不是,是(rì)本人。”常琨回答。其实,按照历史上此时明朝并不称呼(rì)本为(rì)本,不过,常琨跟随李存真十几年便早就已经被李存真的语言习惯同化了。
“怎么会这样?”李茂之大叫,“怎么会出现倭寇?”
“确实是倭寇。”常琨说道,“经过我们(qíng)报局的调查,韩东育的母亲出(shēn)于(rì)本九州的菊池家族。菊池家在(rì)本战国时代是大友家臣,大友失败之后,菊池遭到清算。而且韩东育母亲一系在菊池家内部受到排挤,无奈之下被迫出海成了倭寇。台州之战被戚少保击败,流亡琉球。大概在万历时,菊池家的这一只东山再起,从福建进入大明,后来花了银子买通了当地官员便在常州落户,一直从事海贸,为了方便进出大明和(rì)本,菊池在(rì)本叫菊池,在大明姓鞠。常州的菊池家曾经短暂投靠郑芝龙,熟悉从大明到平户的商路,而且也熟知琉球航线和商路。
菊池家和韩家是邻居,菊池小姐和韩临东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菊池小姐便下嫁韩临东,两人感(qíng)甚笃。不过,菊池小姐福薄,没能看到女儿出嫁就去世了。韩临东鳏居多年,终于为了能有个儿子纳了一房妾氏,就是韩沈氏。”
“这会有儿子了?”李存真问。
“有了!”
这是什么狗血剧(qíng)?李存真心中暗骂。难道入赘一个女婿不好吗?
常琨继续说道:“由于有一半(rì)本血统,韩小姐也受到了影响,所以才不懂得避讳,使用了自己父亲名字当中的一个字,而她的母亲菊池(ài)子由于是嫁给了韩家,所以按照(rì)本人的习俗便姓韩,叫做韩(ài)子。其实是韩东育写错了,他应该写成韩鞠(ài)子才对,毕竟在大明菊池家是姓鞠的。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菊池小姐很是珍惜自己家族的武士(shēn)份。可能这潜移默化地给了韩小姐。”
李存真点了点头说道:“(rì)本有用先人名讳荣耀自己的习俗,比如桂广澄和桂元澄在我们听起来是兄弟,但其实是父子。再比如真田幸隆、真田昌幸也是父子。”
陈显祖说道:“(rì)本东夷野蛮,可惜了,把这野蛮的习气传给了这女子。”
李存真说道:“什么东夷西戎,只要入了我华夏都是我华夏的人了。”
常琨说道:“这个女子可不简单,他父亲韩临东是常州首富,而且还经营一点海外贸易,特别是到(rì)本和琉球的贸易。”
“钱是通过贸易积累的吗?”李存真问。
“据说……不是。韩临东主要是靠织机起家。表面上公开的织机就有三千张。三千张织机不过是三吴地区的一般水平,还有人有万张织机的呢。但是这韩临东以区区三千张织机就成了常州首富,想来私底下还有买卖,”
原来是资本主义萌芽的代表。李存真心道:如果能拉拢过来也是不错的。
“既然有三分卷子答出了我要的东西,而且这女子答得最好,不如状元就给了她吧。”
“女状元?”陈显祖瞪大眼睛问道,“千古奇闻啊!”
李存真说道:“莫笑女子不如男!我朝就是要远远超过其他朝代。志存高远,立志创新!再说,宋朝的时候不是也(yǔn)许女子去科举吗?只不过没中状元。”
常琨听了李存真的话赶快说道:“对啊!元首所言甚是!新朝就该有新朝的气象。这韩东育就该当状元。”
李茂之忙说:“元首所言甚是!”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讲人才!”李存真大笑着说道,“状元就是她了!”
皮埃尔此时问道:“那第二名和第三名就是罗伯特·罗兰和马丁·帕斯卡尔了?”
李存真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谁答出了题目谁就金榜题名。”
皮埃尔说道:“可惜啊,可惜啊!”
“怎么可惜了?”李存真纳闷地问道。
“我的学生芳芳,非常聪明,非常有本事,如果她来参加科学科科举,我不能说能拿第一名,但是第二名第三名还是能拿到的。”
“芳芳?”
“对啊,就是她!”
“她可以参加明年的科举嘛!”
皮埃尔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不是第一个女状元了啊!”
“至少他还可以是第一个女榜眼或者女探花嘛。”李存真说罢,大笑,又问,“只是不知道芳芳这么久还没有回信,事(qíng)办得怎么样了?”
皮埃尔说道:“虽然没有回信。但是芳芳有耶稣保佑,既然她说行就一定行。况且,现在元首占据了南京,又打败了鞑子皇帝,葡萄牙肯定无所不应。更何况去交涉的人又是芳芳。”
李存真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
然后,对旁边的李茂之、陈显祖和常琨等人说道:“状元就是韩东育?大家没有意见了吧?”
陈显祖说道:“这个没问题。但是,绝对不能再叫‘东育’这个名字,太过野蛮。”
李茂之说道:“不若改为冬玉,冬(rì)的美玉,如何?”
陈显祖说道:“就这样吧!”
李存真大笑说道:“改名字好啊,正如陈先生所说,名字自然应该避讳。可是该改成什么还是应该本人做主吧?”
陈显祖却说:“元首一言而决,还要她自己做主?”
李存真大笑说道:“韩冬玉的冬字终究和韩临东的东同音,反正也是改名,索(性)一并改了……”
李存真想了半晌,莞尔一笑说道:“如果是在从前,怀有如此大才的女子怕是不会为世人所知了。就如同那和氏璧不为世人所知一样。韩小姐又是个女子,样貌清秀。不如就叫做瑾瑜吧!”
“好名字,好名字啊!握瑾怀瑜,此乃是人格高尚、品格高洁之意。韩瑾瑜,真是好名字啊!”陈显祖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