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真站在甲板上审视着东海。这是十七世纪的东海,没有污染,一片天鹅绒似的蔚蓝色。东海波澜壮阔,一望无际,海鸥在天空翱翔,鱼儿畅游水底,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等着吧,满清、日本、英国,全世界,我会让你们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帝国,一个你们顶礼膜拜的超级强权。谁说我们文科生不懂工业设计就该完蛋?我颁下命令,提出思路,自然会有人去做的。我不信我不如通古斯野人。”李存真自言自语地说着,“希望国姓爷郑成功能再多活一些时候,虽然我的贸易路线被他掌握,但是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孙安先生虽然在他身边可也不一定保证这个世界上不出意外。不……不……应该说是出意外。毕竟国姓爷活到三十九岁才是正常的,才符合历史,活过三十九岁才是意外呢。”
一路安泰,顺风顺水,大约七天,李存真的舰队便顺利回到海防要塞舟山。
白景春和夏也舒都来见李存真,可是李存真没有时间见这两位大美女,便找了个借口推掉了。叫人立刻叫来白驹和张一鸣。
李存真问白驹和张一鸣:“很久以前我给你说过的那个弹簧你做出来没有?”
白驹说道:“做出来了!弹力不小,我试验了一下,弄好了一根弹簧就能把个铁疙瘩弹出去差不多三十七八步远。”
李存真点了点头说道:“消息有走漏吗?”
张一鸣说道:“大头领秘密交代的事情怎么能走漏呢?我们都是秘密试验,知道事情的不过十几个人,而且这些人严禁跟外界联系。”
“很好!管子的样品都做好了吗?”
“做好了,我们都试验过了。”张一鸣回答
“试验过了?”
“当然!”白驹说道,“现在就是差大头领你说的那个‘掌心雷’了。”
李存真说道:“那叫手雷!还有,不叫弹力管子,我跟你说那叫掷弹筒,你怎么还是叫弹力管子?”
白驹心道:确实是个弹力管子嘛,为什么不可以叫?结构简单得很,不就是两根大小不同的管子接在一起,再在底部放一个弹簧吗?扔进去个铁疙瘩,正好弹簧一弹,弹出去不就这么回事吗?
“是,大头领教训的是!”白驹心中虽然不满,嘴上可不敢顶撞,连忙应和。
张一鸣说道:“弹簧我们是用最好的钢拉丝后缠成的,按照大头领的要求弹力越高越好。我们用两个管子接上,细管子在下,粗管子在上。细管子抵在腿上、腰上,或者抵在地上用脚踩住也可以,粗管子内侧底部安装弹簧,外侧有扳手,扳手用力向下一拉就会把弹簧压紧,一松手,弹簧崩跳,就能把一个铁疙瘩弹出去,刚才白头目已经说过了,大概能弹出三十八步。不过那是一根弹簧,我试着放了四个弹簧,大概能够弹射一百二十多步。”
“一百二十步?”李存真思忖道,这大概是一百米了。后世优秀的军人,手榴弹最远也就能够扔出三十多米,大概四十步的样子。这么说来一百米已经相当不错了。
“现在有多少个掷弹筒了?”
白驹回答:“五个。不过其中有四个都是残次品,没有什么用途,最好用的就是张兄弟搞出来的这个四个弹簧的掷弹筒。就这个还算靠谱。”
“产能如何?”
“啊?”白驹愣了一愣,旋即明白李存真的问题,回答道,“大概两天能出一个就不错了。”
“螺杆用上了吗?”李存真问,“用上了,不过那是用来做铠甲和枪管的。造掷弹筒,机器暂时还不够。我们需要再搭建一个水车,然后还得……”
“我不想听困难。你们去办,总之,九月之前我需要你们给我弄出一百个掷弹筒来。”
“大头领,掷弹筒的筒子容易弄,主要是弹簧难做。废品率太高了……”
“那是你的事,你去解决。再一个我告诉你们,如果谁能解决弹簧废品律的问题,降低一个点我就奖励二十两,明白吗?”
“明白。”
李存真想了想说道:“你们制造弹簧所用的钢材可能不太好。我这一次弄回来不少好钢,你们去看看,用来制造弹簧的话弹力应该会比之前好一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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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白旗的索丰、罗珞和多模被李存真释放了。姜诚安排一艘四桨小船送这四个人上岸。
“也不用我多说了吧?”姜诚问道。
索丰笑嘻嘻地说道:“不用……不用……辣姜主子你放心,我们这次回去肯定不会说自己是被襄主子给捉了去。我们就说自己乘坐的大船搁浅了,后来在水中不辨方向被吹到了小岛上,后来被渔民救起。”
“对了,你们这么说就对了。这对你们都好!”姜诚说道,“记住,你们回北京之后,会有人去上门找你们,那都是襄主子的人,你们就说是自己的亲戚。别想耍花招,要知道你们可是有把柄在襄主子手里。”
“是,是,奴才记住了。”
说罢,几个人拿着包袱,裹着里面的一百两银子,猫着腰消失在远方。
赖塔被李存真多留了些日子,把赖塔知道的满清高层情报刮了个干干净净。赖塔也愿意吐出来,反正已经是叛徒了,就不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郑成功最恨满人,每次都必除之而后快。为了不让明郑发现,李存真让辣姜去把人藏起来。
话说辣姜哥双刀无敌,特别喜欢砍人,虽然生猛了一些,但是做事的时候还是很仔细的。他把赖塔放在船舱里面藏了半个多月。此时姜诚的座舰桅杆上还挂满了满兵的人头,正是这些人头彻底把赖塔吓到了。
白天赖塔只要一抬头就能通过夹板的缝隙看到船帆上挂着的密密麻麻的人头,那些狰狞而扭曲的面孔一颗颗孤单的在风中摇曳。辫子缠在桅杆上,头颅之间不时地还会碰撞,好像互相诉说着自己的不幸,又似乎在思念不知道躲藏到哪里去的躯体。有时候赖塔通过侧面的缝隙还能看到在落日余晖之下,头颅斑驳的倒映映在海面上,伴随着海浪翻滚起来,让赖塔一阵阵心悸。
第六天夜里,可能是因为腐烂的缘故,又可能是因为辫子太过细小,一阵风吹来,人头纷纷脱离辫子的束缚如雨点般落下,砸在船甲板上嘭嘭作响。赖塔躲在床下,拼命地捂着耳朵,想要让这一切都远离他。
到了第九天,郑成功听说了李存真同情满人的谣言,为了测试谣言的可信性,便要李存真处决二十个满兵。
李存真把活交给了姜诚,姜诚本想砍了了事,可是手下的喽啰唯恐天下不乱,给他出了别的主意。姜诚喜欢刺激,一听之下自然兴奋得很。
他们把满兵叫了上来,先给这些人每人发一根烟。满兵们一看有烟,都道谢拿起点燃。虽然这些满兵不会抽烟,有的人还咳嗽的厉害,可是他们知道香烟是好东西,贵得很,自然欢笑着抽起来。当这些满兵抽过烟之后,姜诚一声令下,火枪兵突然冲上船来,对着这些满兵的脑袋开火。满兵猝不及防,脑袋被打开花,翻滚着“噗通噗通”落入水中。
就在满兵脑袋如同西瓜般碎裂的一刹那,辣姜哥久违的心灵似乎得到了些许安慰,一个人站在船边,看着船帮的脑浆痴痴地傻笑。
赖塔在船舱下面,双眼留出泪来,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音。
李存真告别郑成功北上,姜诚的座舰最后离开,主要还是为了将赖塔送到岸边放掉,最后走摆脱明郑的眼线,也少让自己人看到。
“赖塔,出来吧,都是自己人,出来透透气。”姜诚亲自打开船舱,对着躲在里面多日的赖塔喊话。
赖塔哆哆嗦嗦走上船舱,一股海风出来,顿时一身轻松。船舱里面实在太闷了,味道难闻实在难以忍受。此时的新鲜空气让赖塔精神为之一爽。
“赖塔,来,抽根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