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何穆和高素面面相觑,没想到刘牢之真舍得把松果给出去。松果儿这小丫头虽非绝色,却也清丽可人,算是个小美人。何况她在刘牢之身边多年,学到了刘家不少本事,算得上是知根知底。她熟悉刘牢之的性情喜好,不留在身边着实可惜。
刘牢之也不解释,吩咐松果找来自己从寿春带回来的象牙麻将,跟伙伴们玩起来。
何靖笑道:“阿全创的这个麻将,很是让人着迷。现在已经在整个晋陵郡甚至建康城都流行开来了。刘家帮着官府用那个什么水泥修的京口大道,已经把山里那一段路修通了。那段山路原来甚是险峻,一般人都不敢往旁边的山谷里看的。现在那段路又宽又平整,边上还有护栏,行人走在上面甚是舒适。现在驾马车从京口到建康甚是便宜,不到一天时间就可以到。不少建康少年到京口访友,受这边年轻人的影响,渐渐都喜欢上了麻将!”
何穆道:“一品汇的竹木麻将制作精美,价钱适宜,最受年轻人的欢迎。现在的年轻人,谁家里若是没有一副像样的麻将,那都不好意思在家里招待客人!”
刘牢之愕然:“我这出去不过一两年的时间,竟然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高素笑道:“不止如此呢!现在就连朝中官员,也有喜欢麻将的,据说人数还不少呢!官员们自重身份,有自己请高手匠人用香木打制的,也有用一品汇制的玉麻将的。不过用象牙制作的麻将,哥哥这里是独一份啊!不过这玩意儿太过奢侈,非富贵之家不能拥有。”
刘牢之道:“我也不过是临时起意,才找匠人打制了这么一副。这次南洋易货,换回来不少象牙,象牙这东西直接发卖了不合算,所以我让郑管事选了一些,制成了箸、骰子和象棋等物,听说卖得很是不错。经高兄弟这么一说,我倒应该多做一些象牙的麻将才好呢!”
何靖、何穆听了,都说他财迷心窍。
说话间,众人码好了牌,一面摸牌,一面闲侃,说些京口的新闻,甚是畅快。
这四人打麻将,何靖大大咧咧少算计,高素精打细算多思虑,何穆欺瞒奸诈多诡计,刘牢之心不在焉少谋划。何靖打得一般,奈何人家牌风顺,四个人当中,反而是刘牢之输得最多。
何靖“啧啧”连声,得意地道:“这象牙麻将就是不一般,这一天牌风顺的呦!——阿全你看看,我面前赢的这些铜钱够打一副象牙麻将的不?”
“啊,呸!”刘牢之懊恼地道,“便是连一个也打制不出来!你且看着,我马上就把你们赢的把裤子都当掉!”
高素在一旁起哄:“这象牙麻将用起来确实顺手,要什么来什么,想输都难!”
何穆在一旁乐得呵呵直笑。
刘牢之皱眉道:“我说,你们几个是不是串通好了,合起伙来算计我一个?我也打过不少次麻将了,从来就没这么背过!”
那三人哈哈大笑,指着刘牢之道:“不是你说的吗?点背不能怨社会!”
何靖嘟囔道:“这才赢了你几个钱就这么乱说,真是小气!”
刘牢之把麻将向前一推,说道:“今天不玩了,这牌风忒不顺。咱们这就动身去南山庄园吧!我听说动物园里还进了一批南洋动物,自回来之后,我这还没去看过呢!”
何靖兴奋地道:“南山动物园里还真是有从海外送来的,都是咱们这里没有的奇珍异兽。现在就连建康和三吴的贵人们,也都慕名而来,可为京口的爷们长脸了。你既然没去过,那就一起去吧!”
何穆道:“当初阿全在南山建动物园,人人说是个浪费钱财的事。哪里知道不过几年的功夫,这动物园竟然就已经盈利了。听说现在动物园每年收取的门票就足以维持动物园的运营。这些动物每年产下的小崽子,反倒为动物园里盈利了!”
刘牢之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当初在江北垦荒,为了不让荒原上的动物灭绝,除了留了一些保护区,还把在那里捕获的一些动物送到动物园安置了起来。一则让这些动物有个去处,二则也让京口的百姓有个消遣的去处。至于赚钱什么的,实属意外。——好心有好报,想来说的就是这个吧!”
何靖撇了撇嘴:“装什么呀?你们还不就是苦心积虑的赚钱!现在动物园里的野羊和麋鹿,都已经上千了,可不就赶得上一个养殖场了!”
高素道:“这动物园也只有在刘大哥手里,才能赚出钱来!不过,小弟怎么听说,晋陵郡的官员们在打这些动物的主意,说是想要进献给皇家?”
刘牢之撇了撇嘴:“我呸!要进献难道老子不会进献,还需要他们来借花献佛?庾希都已经免职了,他个破属官还想继续呆下去?理都不用理他!”
何穆指着刘牢之,恨恨地道:“你呀!就是这么不知道轻重,至于为了几头畜生跟人结怨吗?”
刘牢之冷笑道:“我们千辛万苦弄回来的东西,可不会送给不相干的人去讨好人去!他想要?自己组织人下南洋去吧!”
何靖举着大拇指:“对!就这样才好呢!”
何穆气得不再理他们。
高素想起了在寿春跟袁家兄弟之间的不愉快,叹了口气,不再吭声。
不多时,老管家刘嵩派人安排好了两辆马车,众人一起往南山庄园而去,刘顺之带着十四个侍从跟随着。从刘府到南山庄园是一条平直的水泥路,现在这条路已经成为了一条主干道,路的两边是深深的水渠,用石头护着坡,坡上种着国槐,此时正开着花。那一串串的白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招来了一些蜜蜂,甚有情趣。路边上,不时地有一些茶水摊子,为行人提供些水和小点心。一路上人来人往,走动频繁,早已不是当初杂草丛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