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发大败而归,而且把向浚失陷在晋军阵中,向浚所部兵马数百人,竟然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跑了回来。慕容漪大怒,当场就要把卢发推出去斩了,众将苦苦哀求,这才留下他一条命,他戴罪立功。
“诸位,今拦截晋军骑兵失败,有一千骑兵到了荥阳周围,随时可以威胁荥阳城下的大军。如今战场形势非常恶劣,各位有何计策来扭转局势?”
慕容漪在上面故作镇静,环视四周,却发现根本无人应声。他心里一阵悲哀:“今一战,卢发大败,已经让这些权寒。向浚一死,竟然连个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了吗?”
半晌有一人出列道:“将军,刘义之虽然有千余骑兵出了荥阳,这千余骑兵面对荥阳城下的两万多大军却也没什么大用处。只怕此时这千余兵,马此时已经龟缩在南边的县里,苟延残喘。如今荥阳城下必然已经派出兵马寻找这支骑兵,现在除了阻止成皋城里派出援军,咱们只需要等待荥阳城的指令就行了!”
慕容漪定睛看时,原来是参军杜礼。他欣慰地点零头,道:“杜参军所言有理,这千余人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杜礼接着道:“眼下可虑者,乃是晋军对我们不断袭扰,让我军疲惫不堪,如今我们又遭逢此败,士卒们士气低落。我军只有在接下来的战事里,取得胜利,才能稳住军心,完成堵截的任务!”
众将听了,纷纷称是。连着两被晋军扰,燕军都没能占上便宜,如今人数占优又遭逢大败,士卒们难免会有畏惧心理,需要有一两场胜利来鼓舞士气,哪怕只是胜呢!
慕容漪见诸将终于开始踊跃起来,心里放松下来,跟诸将协商起作战部署来。
从目前表现出来的手段来看,晋军除了派遣骑兵出营交战,就是晚间夜袭,让燕军无法正常休息,从而精神疲惫。于是慕容漪便着重与众将推演了对付晋军夜袭的战术,希望能给这些前来偷袭的人迎头一击。
荥阳城里,刘远父子也在协商守城之策。
这些子燕军从东、北两个方向不断地进攻,已经半个多月了。虽然攻城强度算不上多大,但是却从未止歇。晋军各部轮番守城,也已经疲惫不堪了。最为可虑的是,军中的粮草不多了。
“本来打算等秋收之后补充粮食的,谁知道这些该死的燕军竟然在秋收前围城!父亲,现在城中的粮草,只能维持大军一个月了。而且这几与城外的燕军隔河对,箭支消耗的太快了些。”刘轨忧心忡忡地道。
刘远点零头,没有话。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燕军选了这么一个时候来攻城,就是想要趁着城内粮食不继,造成守城困难。而且城内的豪族心系城外的庄园,也难以安心守城。这都是因为自己实力不足,不能出城野战,才有了这么困顿的局面。
“父亲,大军粮草不继,我们该当如何应对才好?”刘轨接着问道。
刘远叹了口气,道:“城中缺乏粮草,这是早就有的问题,又不是才出现的问题。想要守住荥阳城,必然要征集城内各家的粮食,然后由军队统一分配粮食。只是如此一来,我们必然要得罪唐、于两家,那时候这荥阳城容易内乱。——安平,你觉得我们这次能守住荥阳吗?”
刘轨听刘远这么,不一愣。父亲不解决大军粮食的问题,却谈论荥阳城能否守得住,难道他已经有了退意?
“难!我们求救的信使早就派出去了,至今杳无音讯。豫州袁真手里没有多少兵马,只怕是靠不住的。其他地方的兵马,远水难救近火,唯有驻守成皋的刘义之,可以支援我们。只不过,慕容忠显然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派了不少兵马,堵在成皋城外,隔断了成皋和荥阳的联系。所以这一次,刘义之只怕也是指望不上了。”
刘轨逐一分析起来,却是越心越是低落。
刘远道:“你的不错!这次敌我力量悬殊,又没有外援,我们已经难以守住这荥阳城了。只要我们父子不想与这荥阳城共存亡,我们就要随时准备离开了。”
似刘远这等为国戍边的流民帅,带兵守卫地方只是谋取晋资本的手段,他们本也没有为司马氏尽忠的想法。只要留得有用之,笼络住边的部曲,将来总有复起的机会。眼前的局面极端不利,刘远又何必在这边陲城与燕军死磕?
刘轨到底年轻,听闻刘远想要撤出荥阳,神色间颇为不舍:“父亲,便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刘远苦笑道:“但凡有办法可想,我们也不至于困顿如此。若是实在是守不住,父亲也不愿意把这城池丢了啊!簇一丢,回到荆州,还不知道能落得个什么结局呢!”
刘轨听了,满心不是滋味。有心要出个奇谋,能让父亲守住这荥阳城,头脑里却一片空白。
“你这几守城,有没有发现城内的高、于两家有什么异动?”刘远突然问道。
刘轨想了想,道:“这两家现在还算配合,抽调部曲和民壮也算痛快。只不过,看起来不似以前忱了。想来他们也是在担心这荥阳城守不住!”
刘远点零头。现在荥阳城内粮食腾贵,一斗米要三百多钱,即便如此,高、于两家也在惜售,每售出的粮食有限。再这么守下去,城内的百姓人家都断了粮,怕是都要遭殃了。
“密切关注高、于两家的动向。局势如此,他们难免要有异心。若他们有异动,先派兵平了他们再!”
要知道,主动撤退是一种走法,让人里应外合地拿下城池又是另一种走法。刘远可不想好不容易积攒的这些部曲和家当都抛弃在这里。势危急,以前的交可就算不得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