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带着一千多名骑兵,从城门洞子里冲了进来,见人就杀。
城门失守,将领魏行又战死了,西城墙上的燕军再无斗志,纷纷沿着城墙四散奔逃。晋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冲进了城内来。
这边熊瑙率人防守南城,也是被人家被城门给炸飞了。熊瑙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到大批的晋国骑兵冲向着城门冲杀过来。熊瑙还欲带着亲兵到城门处阻拦,却被几个亲兵夹持着沿城墙往东门跑去:“将军,先前西门处也传来了巨响,显然也被攻破了城门,我们还是先退吧,迟了可就走不了了!”
熊瑙无奈,只得带着士兵们从东门处往外跑,远远地看见从西门处冲进来了大股的晋军骑兵,正在与燕军的一些散兵游勇当街厮杀。熊瑙不敢多呆,连忙带着身边的兵向陈留方向跑去。他跑得太过匆忙,连自己的马匹都没有找到,只得跟士卒们一样,靠着两条腿逃命。他本是富贵人家出身,平日里行军都是靠马匹代步的,这个时候为了逃命,也使出浑身力气往前奔跑。不过他到底是跑得少了,没过多久就开始气喘吁吁了。
身边的亲兵劝慰道:“将军,如今逃命要紧,这铠甲兵器实在累赘,还是赶紧抛了吧!”
熊瑙本不欲舍弃,奈何刚才一阵急跑,确实让他难以承受。这个时候大家都在逃命,可不会有人来帮他拿着,无奈之下,也只得把兵器和铠甲扔了。
眼见得身边还是聚了不少人,急促间闪过一个念头,熊瑙吩咐道:“我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目标太大,容易被人发现,不如每十来个人一个方向,让晋军无法追击!”
众人一听有理,连忙向着荒野里,四散奔逃了起来。
“投降者不杀——”城内到处响着晋军的呐喊声。
除了防守城墙的燕兵,各处兵营里面还有数千燕军没有中毒,只可惜这些人失去了将领,群龙无首。遇到大股晋军杀来,只有少数人能在基层小军官的带领下进行抵抗,大多数人都是六神无主,四散奔逃,溃不成军。
陈恢之如猛虎出闸,手里的一柄大刀挥舞开来,风雨不透,沾者即死。他身后的五百士卒,都是陈佑军中的精锐之士,虽然也称得上英勇善战,这些年对燕军却从来没有打过这种顺风仗。他们都举着刀枪,奋力杀敌。燕军被杀破了胆,根本不敢与之拼死作战,一个个四散奔跑。
东门早就被打开了,一群群燕兵争先恐后的向东面逃窜。在高义率人截断城门之后,城内的燕兵走投无路,又没有夺回城门的勇气,大部分人选择了抛下武器,跪地投降。
“杀——”
两条腿的燕兵如何跑得过四条腿的骑兵,何况这些败兵已经大多数抛弃了手里的武器。丁程率兵一路向东追杀出去,并没有遇到多少抵抗,大多数燕兵选择了跪在路边。只可惜不少燕兵在旷野里面四散奔逃,凭丁程的兵力也无法全部追及。
“痛快,痛快!”老将张望持着一柄大刀,带队驱赶着俘虏们,左顾右盼,甚是得意。这是他在刘义之麾下领兵之后的第一场大仗,能如此顺利地取得胜利,让他信心倍增。
毫无悬念,这一场战斗不过一个时辰的光景就结束了。四千七百多名俘虏被集中起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数和晋军都差不多了。
“将军大喜!首战旗开得胜,全歼孙兴部!”范尉喜悠悠地上来汇报道。
刘义之也很兴奋:“战损如何?”
“我军损失不大,不过具体数字还没有统计出来。只是现在城内外除了两千八百多具尸体,还有一千五百多名中毒者。这些人走不了路,无法跟随我们转移,不知该……该怎么处理?”范尉看着刘义之,心里不禁有些异样。粗粗算了算,昨天下的一场毒,竟然有三千五百多人失去了战斗力。这种事情,可是有违天和的。
刘义之惋惜地道:“这却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个毒药是什么东西某都不知道,阿全也只是派人说明了用法。而且阿全也说了,这个毒无药可解。也就是说这些已经躺下的人,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范尉吃了一惊:“无药可解?这……要把他们留在这里自生自灭,这却如何使得?”就算晋军不在意燕军士卒的身后事,可是这么多死者,就这么抛弃在这座小城里,只怕会引起疫病,这个结果无论是对晋军还是对燕军都是不可接受的。
刘义之摇了摇手,道:“我们自然不能任由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不过,他们现在活着就只剩下遭罪了,你安排人给这些人一个痛快吧!至于这些燕军的尸体,除了有数的将领给予装殓掩埋,剩下的便全部焚烧了吧!焚烧过的骨灰,全部送到巩县施加到农田里面去,阿全说是什么磷肥,好用着呢!”
范尉暗自腹诽:“可没听说过骨灰可以作为肥料的,将军这么做,不是惹人非议吗?”
范尉正要劝解,刘义之已经问道:“我们这次的缴获多不多?”
范尉笑道:“到底是一万人的辎重,这粮草兵器还是不少的。送到荥阳足够我们的守军吃用一阵子了。把缴获的盔甲修复一番,装备新收编的士卒绰绰有余。——这些俘虏,还是要送到缑氏屯田吗?”
陈佑麾下的士卒,一共收编了一千人,但是却只有一半人配有铠甲,这次战事,终于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刘义之道:“昨天一把毒,把燕军的头头几乎一网打尽,今日的俘虏里,最大的官不过是个偏将军,叫做什么熊瑙。这些人你回去之后按照惯例好好甄别一番,这些人人心不稳,不能马上编练成军,还是先放到缑氏屯田去吧!”
刘义之的军中不乏原先与燕军作战获得的俘虏。这些人分散在各军中,在军法的约束下已经与晋军普通士卒无异。但是刚俘虏的士兵,刘义之还是不敢直接用。
范尉点了点头,自下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