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自幼习武,弓马纯熟,他的亲兵也都是久经战阵之辈,个个彪悍无比。这一番逆袭,剁翻了冲在前头的几个司州兵,司州军追逐的气势竟然被暂时遏制住了。不过随着后面的司州士卒不断地涌上前来,梁成这些人毕竟人数不多,很快也就应付吃力了。
邓遐手执一支长枪冲在前面,也不见他如何发力,就能刺死所见的秦卒。他如此威猛,以致碰上的秦卒根本不敢与之敌对,纷纷躲到了一旁,有的甚至就扔了兵器,跪在路边。司州军的士卒见了,更是纷纷避让。邓遐这百余人,竟然能在这追亡逐北的战场上快速推进起来。
“喝——”
邓遐长枪递出,耍了个枪花,梁成的两个亲兵已经胸腹中枪,伏倒在地。邓遐借势甩枪,直取梁成。这一枪好大的力气,枪头还未至,枪杆已经先弯了起来。梁成识得其中利害,连忙双手握刀,对着枪杆劈出一刀。
“嘭”的一声,刀枪相交,梁成只觉得双手巨震,险些就要拿不住刀柄。哪知道止住了枪杆,却忽略了枪头。那枪头像蛇一样咬了过了,在梁成的脸上画了一条深深的口子。梁成脸上顿时血流如注,疼痛不已。
好在邓遐在马上,无法及时止住身形,梁成和亲兵一起,奋力抵挡住了邓遐亲兵的追杀。只一个照面,梁成就差点被邓遐葬送,这是梁成出道以来绝无仅有的事。看着前面圈马回来的邓遐,梁成不敢强项,被亲兵搀扶着,从坡上远远地逃开了。
邓遐眼看着梁成逃走,就要下马去追,却被亲兵死死劝住。邓遐无奈,摘下弓箭,对着梁成射了几箭。梁成有亲兵护着,邓遐虽然射倒了梁成的几个亲兵,却终是无法伤到梁成。眼见的路上的兵马越来越多,邓遐只好放弃梁成,开始组织兵力,围剿那些敢于抵抗的秦兵小队。
梁成狼狈逃窜,秦军再也没有人敢于司州军硬战。乱兵除了向原下逃窜,便是跪地求饶,整个秦兵队伍终于是溃散了。匆匆出关的吕涛和陈爽,带着士兵们开始满山遍野的收拢俘虏。
关墙上,刘义之兄弟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场潼关反击战,终于是取得了重大的胜利。
刘牢之对刘义之道:“秦军尚还有不少兵马没有出现,也不知是躲了起来,还是在路上设伏,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末将这就领兵下去,确保我军的前路安全!”
这是战前就商议好的。如果此战无法把所有秦军吸引到关前来,刘牢之需要领骑兵前出,监视秦军的动向,等收拾完关前的秦兵再考虑夺取秦营。
“好!道坚多多保重,哥哥等着你凯旋!”刘义之嘱咐道。
刘牢之转身下了关墙,自带本部骑兵出关,往原下而去。
这一仗打得甚是惨烈,司州军固然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秦军却占着人多的优势,所以这一番交战,双方的伤亡都甚是惨重。一路上到处都是尸体,强端正带着民壮们打扫战场。除了收拢司州军的伤员,这些民壮还把双方士卒的尸体摆在了两边的坡上。后面还有大的军事行动,刘义之是绝不允许这些尸体阻挡大军前进的。这些尸体会由留守潼关的人处理,好在此时正是冬季,也不怕这些尸体会腐败。
其实吕涛和陈爽已经打扫过一遍战场。不过他们的任务是清除秦军的伤兵,抓捕秦军的俘虏,并不处理尸体。何靖、高素等人看着刘牢之领着大队骑兵下原,甚是羡慕。这次司州军发起的冬季战事中,何靖、高素等战场菜鸟只在北邙山接到过简单的作战任务。其余的时间里,他们做得大都是抓捕俘虏和打扫战场的事,按照司州军的惯例,他们想要和高义、沈劲等老将争夺作战任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样下去可不行!”何靖也把这次战事作为一个绝好的练兵机会,自然不想就这么被晾在一边。
“阿全和胡宗远都是在司州军中能说得上话的,还是要让他们想办法才行!”何靖暗暗打定了主意。
同上次北邙山间“反扫荡”作战时一样,何靖、高素等人抓捕俘虏也是划片进行的。像吕涛部的任务区因为贴近原下,若是跑得快的话,还能追杀秦军一阵子,不像何靖等人一样,只能在后面抓些早早投降的俘虏。这也是这次任务安排让何靖等人不满的一个原因。
骑马沿着满是血迹的道路一路小跑着,刘牢之不时地和领兵的幢主们打个招呼。越往下走,各军抓捕的俘虏越多,跑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在原下的谷地里,刘牢之才发现正在追杀秦军残部的司州军。
秦军早已经没有了斗志,只顾得抱头鼠窜。这片谷底相对宽阔一些,秦兵满地乱跑,司州军一时也无法把他们全部拿下。只见司州军以幢为单位,四处捕杀秦军士卒。只邓遐带着百十亲兵骑着马追赶大股的秦卒,不过相对于满地乱跑的秦军,邓遐等人的力量实在是小了些。
邓遐看见刘牢之带着大队骑兵前来,不由得大喜,连忙上前求助。刘牢之却道:“督护太执着了。这些俘虏兵,抓得多些少些并不影响大局。末将接到军令,到前方监视秦军的动向,不能留下来。”
邓遐听了,也知道刘牢之说得是正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任由刘牢之走了。他自己还要在这谷底,继续捉拿秦军俘虏。
出了谷底继续向前,就见到沈劲、高义等人正在追杀秦军。他们是最早出战的,这个时候却兴奋异常,仿佛根本就不知道累一般,与秦军断后的士卒厮杀着。最前面的陈恢之,正在苦苦地追着一小队士兵。那小队士兵虽然是溃逃,却依然打着“梁”字将旗。再往前看,两里地外,正有秦军的大队士兵在那里结阵相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