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鉴和梁成带着大队秦军,远远地看着王统部已经和司州军绞杀在一起了,心里都兴奋了起来。梁成对王鉴道:“将军,现在王将军所部已经陷入苦战,末将这就带领本部前去增援。请将军随后赶来,争取今日破关!”
王鉴吃过刘义之的大亏,眼前的局势又实在是太过诡异。他想了想,道:“也好!本将军带着攻城弃械从后面徐徐跟上。梁成——”
“末将在——”梁成抱拳道。
“刘义之狡诈,若潼关里面只有这些兵马,他万万不会倾巢而出的。你上去之后,千万注意潼关里面的援军,万不可掉以轻心!”王鉴嘱咐道。
梁成暗暗撇了撇嘴,心想这王鉴是被刘义之打怕了,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还担心潼关里面有埋伏。便算是刘义之在潼关有埋伏,他又能有多少兵马?梁成虽然在腹诽,面上却恭顺地很,只见他双手抱拳,大声道:“遵命!”
王鉴老于世故,对于梁成的作态看在眼里。他心中虽然不快,却也没有发作,只是暗暗冷笑:“年轻人不识人心险恶。若刘义之这么容易被打败,还轮得到他在司州称王称霸?司州军在潼关坚守半年多,始终不出潼关。此时大军出潼关,潼关守将必然是有所依仗。”
这潼关的守将用不了几个月就更换一次,搞得王鉴等人也分不明白到底哪个是潼关的主将。搞得秦军上下,想要劝降都搞不明白对象是谁。不过,不管这潼关的主将是谁,他们严格遵守刘义之将令的态势始终未变。
梁成带着本部八千余兵马,急急地赶往潼关关下,惟恐落后一步,被司州军跑回了关内。从原下到原上本是大上坡,这一干秦兵越跑越累,却又想是胜利就在眼前,根本停不下来。
王统在潼关下陷入了苦战。他的部队早就被分割成了小片,相互之间根本就无法呼应。不过王统却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甚至还有些得意:大家聚集的这么近,至少司州军不敢使用“手抛雷”。只要没有“手抛雷”,秦军一定可以打败司州军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的!王统知道王鉴和梁成不敢放任自己在潼关下孤军奋战,一定会来救援的。在王统的带领下,秦军士卒也是斗志昂扬、死战不退。
“呜——”
关墙上突然想起了号角声。王统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就见周围的司州兵像发了疯似的猛攻起来。
司州军这一猛攻,秦军竟然有些抵敌不住了。王统眼看着手下的士卒开始败退,高义、沈劲等人正死命地围攻自己,有脱身不得。情急之下,他大声喊道:“援军已到,奋勇杀敌!”
秦军士卒正在呼喝苦战,哪里能够听到他在喊什么。王统的亲兵见状,也跟着大喊了起来:“援军已到,奋勇杀敌!”
一众秦兵听了,登时精神大振,使劲地抵住司州军的进攻。有秦兵眼尖,已经看到了正在急急赶来的梁成部,大声喊道:“梁将军来了!”
一时间,潼关下的战斗越发激烈起来。
王声使一柄大刀,大声呼和着,在人群中左砍右突,连伤数人。周围的秦兵见了,纷纷向他靠拢。一旁的陈恢之见了,冷哼一声,大刀一摆,带着部属杀了过来。
“匈奴贼,拿命来!”陈恢之大声呼和道。
王声冷笑一声,也不答话,舞着大刀便杀了过来。
这两人皆是身材高大,两柄大刀舞起来,旁边的众人竟然都无法靠近。胡柳、江守等人知道陈恢之的武艺,眼见他并不落下风,也不上前相助,只是各自带兵绞杀着王声的部署。原下面的秦军越来越近,潼关下面的司州军却对他们熟视无睹、毫无惧色,只是一个劲地向秦军冲击。
眼看着身边的秦军士卒被一个个地斩杀,王声却始终不能摆脱陈恢之的纠缠,不由得暗暗焦躁起来。王声已经苦战良久,时间一长,气力上便不占便宜。一招使力猛了,竟然收不住身形,向一旁闪了过去。
陈恢之眼看着对手失去重心,连忙上前一步,跟在王声的后面,趁势用肩膀狠狠地撞去。这一撞力气好大,王声猛地扑倒在地,一时竟然爬不起来。两个司州兵见状,连忙用长枪抵住了王声的胸口。王声叹了口气,手一松,刀落了地,闭目等死。
周围的秦兵眼见得王声被制,发了疯一样地冲杀过来,想要解救王声。只是被一众司州兵挡住了,又哪里能冲得过去?那王声动弹不得,早被司州士卒绑了个结结实实。
副将王声被俘,主将王统又被司州军两员将领缠住,脱身不得。失去了指挥的秦军士卒群龙无首,只能各自为战。梁成的援军虽然就在不远处,这些秦军竟然渐渐地抵敌不住了。于是,不断有秦军士卒开始脱离战场,向原下的正赶过来的梁成部求救。
正在急急赶路的梁成听说王统就要抵挡不住了,不由得心急如焚。他开始不顾士卒的疲惫,催促他们拼命地向潼关下跑去。等梁成领着一众秦兵气喘吁吁地跑到战场上,久战疲惫的秦军已经支持不住,显露出败象了。梁成不及细想,便喝令刚刚赶到的秦军冲杀上去。
“呜——”
就在这个时候,关墙上又传来了一声号角声。正在厮杀的司州兵面露喜色,面对着冲上来的秦军士卒,夷然不惧,一个个奋力向前厮杀起来。
在梁成惊讶的目光中,潼关关门大开,大批的司州兵从潼关中鱼贯而出,直直地冲向交战中的双方。当先一员大将,一身亮色精甲,骑跨着一匹枣红色骏马,手执长枪。旁边一员小将手执将旗,上面书写着一个大大的“邓”字。那大将仪表堂堂、威风凛凛,凛然不可侵犯。只见他长枪一摆,大声喝道:“陈郡邓应远在此,梁成小儿,快来下马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