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九十名候补军官站得整整齐齐的,昂头挺胸,等着刘牢之等人的观摩。
高素等人见了,乱哄哄地就要上前挑人,被刘牢之喊住了。刘牢之对众人道:“常言道,君择臣,臣亦择君。所以,这些人也不能任凭你们挑挑拣拣。”
何靖瞪着眼睛嚷道:“偏你事儿多!难道还要他们来选我们不成?”
刘牢之摇了摇头,笑道:“自然也不会!乱哄哄的抢人,难免伤了和气,咱们来个双向选择如何?”
王荃笑道:“有意思!敢问道坚,什么叫做双向选择?”
刘牢之道:“很简单。一会儿,我会把这些人的训练成绩给你们,你们也可以让他们展示这些时日所学到的东西。你们看过之后,自己写出中意的人选名单。然后呢,你们四位加上刘顺之和陈瑜,也跟这些军官们好好地介绍一下自己,再露两手拿手的本事让他们看看。最后各位各自站定,等着这些军官到你们的面前投效!”
高素不解地问道:“既然是让他们来选择,还要我们写什么名单呀?”
刘牢之笑道:“既然是选择,自然是要考虑先来后到的。如果谁的面前人数够了,还有人继续来投,除非这人是在你划定的名单上,否则不允许接收!”
胡琏点了点头,道:“如此倒也公平!”
这些人从洛阳出来之前,都是经过考核的,所以选谁都无大所谓。这几个年轻人对自己的身手都很自信,所以认为此法很是有趣。
“好,就这么办,也算是一场比赛吧!”高素道。
幢主和队长、屯长“互选”的消息传开之后,陈擎、吕涛、庄相、史动等人都闻风而动,跑到新兵训练场地来“看热闹”。以往新组建一支军队,都是由刘牢之按照功劳簿,直接把框架搭建起来,然后补充新兵,还曾未出现军官“双向选择”的事情。
吕涛、史动想起升平三年,刘牢之在寿春采取“双向选择”,为有功的将士配选妻子的事来。那次的大事做得很是轰动,影响了很多人,其中史动作为当事人之一,感触更深。自从娶了陈氏之后,史动的家庭事业双丰收,升迁速度是伙伴们之间最快的。那次相亲大会,让很多人家“门户不合”,所以从此之后,有适婚年龄闺女的人家,早早的就找好人家嫁了。相亲大会,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影响力。
史动说起这事来,兀自对刘牢之感激不尽:“若非有郎君,史动一个穷小子,无论如何是无法娶陈氏女,更不用说成为一幢骑兵之主的!”
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史动从一个流民子弟,一步步做到了刘牢之麾下最精锐的轻骑兵的幢主。史家的地位在刘氏庄园里面水涨船高,史动的两个兄弟在刘氏农庄里面各有职事,就连陈家也因此受到了刘家的礼遇。陈约能够成为医馆镇的巡检队长,现在更是成为了刘牢之本部的百骑队长,与史动的影响是脱不开关系的。
吕涛笑道:“当日的相亲大会,你是最大的赢家。你的成功,让刘氏庄园里面有很多年轻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加入到寿春骑兵中来呢!”
寿春骑兵成立的时间早,训练刻苦,战斗力强悍,所以寿春骑兵作战,很少出现阵亡。想要进入寿春骑兵,最好的机会反而是寿春骑兵里的有功之士被提拔留下的空缺。因为空缺少,所以每次补充新兵,作为寿春部曲主管的吕涛都要收到无数人的请托,让他烦不胜烦。
说话间,候选的军官们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基层军官,就是要领兵冲锋的,自然要求自身的身体素质和战力要比别人强一些。所以这些人首先表演的,就是俯卧撑、引体向上和翻越障碍跑等展现体力的训练科目。要完成这些项目不难,难在快速、高质量地完成,这次没有人记录成绩,只有六个选人的幢主自己观察。这些项目都是军中的常规项目,既然是被遴选出来的军官,在这些基础项目里面的表现其实都差不多。
接下来是个人才艺表演。这些军官,可以施展自己有特色的武艺。这个时候,才能看出差距来,有些人擅长箭术,有些人擅长枪术,甚至还有些人曾经练习过武艺。谁也不曾想到,这些溃兵里面出来的军官,居然也会有这么多的能人!不少人的绝活,令围观的众官军轰然叫好!
大热的天里,做完这些项目并不容易。结束表演的军官们,一个个大汗淋漓,却又精神抖擞。每个人都想要让刘牢之和那些幢主们记住自己,以便自己能有个好的去处。
“好,好,好!”刘牢之鼓着掌,大声道,“经过大半年的训练,你们的样子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惶惶不知所措’的样子。相信等你们到了新的队伍,一定可以立下战功,博取出身的!”
那些军官们齐声道:“谢将军!”
刘牢之点了点头,转身对高素、王荃等人道:“诸位幢主,这就开始自己的表演吧。有什么拿手的绝活,不要藏私,免得一会儿选不到心仪的人,被人耻笑!”
高素、何靖这些将二代们,各有家传的武艺,这时候施展起来,虎虎生威,让人不敢轻视。
陈瑜在豫州军中号称勇将,这时候一柄长刀施展开来,让人望而生畏。当日陈瑜和陈约相斗,吃了兵器上的亏,始终奈何不得陈约。陈瑜被俘之后,痛定思痛,便向刘牢之讨了这炳长刀。这本是刘家为步兵准备的重武器,并不适合在马上使用。不过陈瑜弓马娴熟,竟然在马上也能单手把长刀用得顺手,委实是令人惊诧。
众人之中,最不出彩的反倒是刘顺之。刘顺之的武艺都是在侍从队中学的,他的格斗术不讲招式花哨,只求一击毙敌,所以难以展示出效果来。刘顺之干脆学着众军官,当众表演了军中常练的项目。同样的项目,刘顺之可以更快更轻松的完成,让那些候选军官们惊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