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司州,张蚝的日子里可以称得上是浑浑噩噩。刘义之派人给他的吃穿用度和护理,他都毫不拒绝,但是对于留在司州,却又心存疑虑。刘义之没有逼他,他也就不去想,仿佛日子可以一直这么过下去。
但是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刘牢之这一番话就表明了态度:要么把人留下,要么把命留下。争夺天下,不是请客吃饭,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容不得人脚踩两只船。
张蚝有些羡慕的看着慕容氏叔侄。同样是被俘,人家交了赎金,很快就可以回国去了。回国后的境遇再不好,也不会比囚禁在这里更差。
慕容德举起酒樽,和张蚝示意了一下,仰下头一饮而尽。
“刘家的白酒,确实不同凡响。在邺城市里也能买到,不过价格昂贵,也没有刘将军这里的有力气!”慕容德笑道。
张蚝也是一饮而尽。他在司州多日,已经有些喜欢上这种白酒的冲劲了。
“王爷喜欢,某可以送给王爷几坛。商人贩酒,没有几个人会不往里面掺水的。”刘牢之道出了其中的关节,“王爷回去之后,也可以派家里的管事来司州贩酒。我们保证给王爷提供最好的白酒。”刘牢之笑道。
慕容德笑了笑,没有作声。这白酒普天之下就只有刘家出产,邺城有白酒出卖,说明司州一直有渠道往邺城供货。而且据他所知,在邺城经营白酒的,就是太傅慕容评家里的下人。慕容评贪财是出了名的,已经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慕容德若经营白酒,肯定会和慕容评起冲突。
刘牢之接着道:“我们这里好东西还有很多,一并送王爷一些。若是王爷日后有需要,只需要派家里的管事来洽谈就好了!”
慕容德敷衍的笑笑:“如此倒要多谢刘将军了!”
刘牢之也不介意。慕容德回到燕国之后,如果处境不好,自然会想起今日自己的这番话。司州的东西想要卖出去有很多渠道,慕容德肯做自然是好,不肯做也没有很大的影响。当下刘牢之不再谈论军国之事,而是和慕容德等人聊起了风花雪月。
刘牢之从创建滨江茶楼开始,陆续在南山饭庄、建康梨园都引入和歌舞和戏曲,若论这方面的造诣,慕容德和慕容宙二人虽然贵为燕国宗室王爷,却也拍马赶不上。至于张蚝这等武将,更是听得目瞪口呆,不知所云。
酒过半酣,刘牢之索性叫来了一群女妓,表演起了歌舞。
这些女妓身姿妙曼,随着摄人心魄的乐曲,踏着奇怪的舞步,让这些半醉半醒的人看得面红耳赤。领舞的两个女子,容颜绝美,身穿粉红色细丝长裙。那长长的衣裙摆动起来,让两人看起来犹如花间仙子一般。
慕容德和慕容宙被囚禁在这坞壁里面,多日不近女色。这时候见了这等美景,竟然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起来。反而猛将张蚝坐在那里,津津有味地看着,并不失态。
刘牢之强忍着心神荡漾,看着慕容氏叔侄的反应和张蚝的反应差别如此之大,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这春药就酒,又有美女撩拨,是男人就没有不中招的。老子现在就有些忍不住了,怎么这个张蚝的修为竟然如此厉害,竟然‘百毒不侵’?”刘牢之狐疑地看着慕容氏叔侄开始站起来,想要跑到女妓们中间,连忙让人把这些女妓领了下去。这两货马上就要走人了,可不值得自己费这么心思。
女妓下去之后,慕容德和慕容宙稍稍清醒了些。他们强自压抑着浑身的欲望,在那里坐立难安。慕容德强笑道:“刘将军这酒,当真是有些力气。某家现在,竟然有些不胜酒力了!”
刘牢之听了,连忙让人把慕容德叔侄扶了下去。“主角”走了,张蚝也觉得没甚意思,便起身向刘牢之告辞,摇摇晃晃地回去了。
送走了张蚝,刘牢之连忙让人打来清水,使劲地洗了几把,头脑方才清醒了些。不过片刻工夫,浑身又开始火辣辣的,他连忙用湿毛巾又擦了几把。
“这春药如此厉害,为什么张蚝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到底是那里出了岔子?”刘牢之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快步走到前院来。
这处院子大概是原先坞壁主人的居所,建造的大气些,保存的也完好。刘牢之特意命人打扫了出来,作为自己的临时居所。侍从队正在院子的周围警戒,见到刘牢之都默默行礼。
刘牢之快步走了进去,房间里,几个女子正坐着聊天,谈论刚才的事情。她们抬头见了刘牢之进来,连忙下拜行礼。
刘牢之摆了摆手,让为首的那个女子留下,把其余的女子都赶了出去,这才问道:“媚娘,可是会有人对这个药免疫?”
“免疫?”媚娘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刘牢之,“奴婢不知郎君所指。”
“就是吃了没什么反应?”刘牢之不耐烦地道。
媚娘莞尔一笑,说道:“这药乃是名师配就,使用了很多名贵的药材,精心制作而成。只要是个男人,这个药就肯定好用。”说着她瞟了刘牢之的腰下一眼,媚笑道:“郎君这不就挺起长枪了吗?”
刘牢之被她这一声媚笑闹得心头火起,呼吸越发急促了起来。他急声道:“这药可是……有……有解药吗?”
媚娘一愣,越发觉得好笑。她捂着嘴轻笑道:“这春药有人要,春药的解药,怎么会有人要?郎君若是实在憋得难受,到隔壁房间找个美人,成就好事不就成了?郎君把姐妹们扔到江北这么多年,正该多疼爱疼爱呢!”
刘牢之只觉得燥热难当,看着媚娘的眼神越来越是火热。
媚娘见刘牢之两眼通红,死死的盯着自己,心中腾起不详之感,连忙就要走出房间去。她身形刚一动,就被一只大手揽住了,拉到了怀里,紧接着嘴巴被堵住了。她使劲的挣扎着,却哪里挣得脱,早被刘牢之抱了起来,往榻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