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谢安见过了面,刘牢之也就完成了任务。在乌程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便开始乘船进入太湖。江南河道众多,水网密布,这交通的优势比北方大。
进入太湖,入眼清波荡漾,水天一色,看得人心旷神怡。刘牢之和刘衡、冯乔便到甲板上来欣赏风景。
刘衡极目远眺,心情极是畅快,说道:“这太湖里行船,虽然比不得海上风浪大,却也另有一番滋味。往年乘船来太湖,竟然没有体会到,真是怪哉!”
刘牢之笑道:“再过些日子,这太湖的雨季到来,偶尔也会夹杂着狂风暴雨。那时候这太湖里的波浪,也是能倾覆大船的。”
冯乔在江北多年,却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这时候他说道:“天地之威,实非人力所能匹敌。莫说这偌大个太湖,便是江河之上,那大风大浪来临的时候,这些船也是躲不过去的。”
刘衡失笑道:“郎君和冯先生这是怎么了,怎么竟想要大风大浪啊?水上行船,最听不得这个!”
这时候船长老憨从船舱里出来,说道:“郎君和诸位主管,这行船的时候,万万不可信口开河,说些犯忌讳的话,否则惹怒了水里的龙王,那是不得了的。”
刘牢之见他满脸郑重,知道行船的人忌讳重重,也就不再说这个话题。只是他眼见得船后有几艘大小不一船跟来过来,便问道:“老憨,后面的船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不紧不慢地随着我们?”
老憨不屑地道:“我正要跟郎君说这个事呢!这些船是我们刚离乌程的时候就跟上来的,怕不是什么好路数!”
刘牢之脸色一变:“水匪?”刘牢之一身功夫,全在陆上。他虽然会些水性,到底不怎么精通。而且此地是水蛊疫区,他也不想沾水。
老憨笑道:“郎君放心,我们有两艘大船的,只要我们扬足了帆,伙计们脚上用全力,这些船拍马也跟不上!就只怕前面会有船只拦截,可能会麻烦些。”
刘牢之见他胸有成竹,浑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知道这些人常年行船,对付这样几艘船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听说前面可能还有船只拦截,刘牢之暗道:“小心谨慎,那是怎么也不为过的。既然预料到前面有危险,还傻傻地被人牵着鼻子走,可就太不应该了。”想到这里,刘牢之对船长道:“老憨,让兄弟们都准备战斗,咱们调转船头,往回走!”
老憨一愣:“郎君,这是准备先把后面的尾巴吃掉?”
刘牢之点了点头:“只要他们敢挑事,或者是继续尾随着咱们,那就把他们先灭了!”
老憨正想说后面的船未必是水匪,不过看刘牢之眼神凌厉,神情吓人,便不敢再说,吩咐水手们都准备战斗。刘牢之和手下的侍从们,也都开始穿上铠甲准备作战。
不多时,两艘轮船兜了个圈子,开始往乌程方向走。这时候数清了,后面一共有六艘船,那些船眼见的这两艘大船没有按照预想的进入包围圈,登时乱了起来,对着这两艘船大喊大叫。甚至有船开始向这两艘大船靠近。
看到这里,便是刘衡等人也已经看明白这些人是不怀好意,纷纷盯着刘牢之,看他要怎么决定。
刘牢之冷哼一声,吩咐道:“把护板装上,然后两船并行,全速犁过去!”
话音刚落,水手们迅速从船舱里面拿出一面面木盾模样的厚板,直接用锤子砸进了船舷上预留的卡槽中,船只登时显得高出了许多。一众船上的护卫,避在护板后面,张开了弩箭,准备与水匪厮杀。
刘家的轮船虽然比起大福船要小一些,但是跟水匪的这些普通船只比起来,还是要高大很多。船体里面的水手使劲的蹬着脚蹬,外面两排水轮飞速的旋转着,向着那几艘靠过来的船只撞了上去。
“快,快划开!”
“贴到侧面,跳到他们船上去!”
冲着轮船船头的几艘船上,水手们开始惊慌失措了,根本不知道跟怎么办。有的想要避开,有的却要跳帮作战,一时间乱做一团。
“砰——”
两艘大轮船华丽丽地撞上了两艘小船,直接就把船给撞翻了。那船上的人,像饺子一样,被下到了太湖里。好在这些地方的人精识水性,除了呛水晕死过去的,其余的都开始往别的船上游去。
“嚓,喀——”几声响,从其他各船上甩出了几条带钩的绳子,那钩子紧紧地卡在船帮上,想要钩住轮船。几个水手见状,连忙举起斧子,上前砍断了绳子。
刘牢之冷冷地道:“能看见的人,不管是船上的,还是水里的,统统射死!两船前面掉头,继续撞沉剩下的船!”
随着刘牢之一声令下,侍从们举起钢臂弩,开始射杀所有能看到的敌人,一声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格外瘆人。
就这一会儿工夫,船头又调转了回来,直直地冲最大的两艘船撞了上去。
这次两艘船上的人学乖了,拼命的划船,想要向侧面避开。只是大船存心想撞,又哪是那么容易避开的,急速行驶的大船,狠狠地撞在了一艘敌船的船尾上,那船剧烈地晃了几下,居然没有倾覆,只是船尾受此撞击,有些破裂了。船虽然没有倾覆,但是船上的人受此剧烈的晃动,有不少人又掉到了水里去,成为了下一批被猎杀的对象。
剩下的一艘敌船,贴着大轮船一侧堪堪避开,危急之中,还有人用钩子钩住了大轮船。那些死里逃生的水匪眼见得钩住了轮船,气急败坏之下,纷纷开始往船上跳去。不过轮船两侧加装了护板,这些人一下子无法冲上甲板,只能是抓住护板,想要翻越过去。
这个时候护板后面的护卫开始发威,每一柄长枪刺出,都会带出一片血雨,任凭水匪怎么悍不畏死地冲击,就是无法越过船两侧的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