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管事”程度眼见地人家的拳头打了上来,也不能等着挨打,只得拼命挣脱了,和楚建对战起来。他是第二农庄的帐房,农闲的时候也和农庄里面的民壮一起接受过军事训练。不过到底是训练时日不多,身手有限。这楚建虽然狂妄,却也是自幼习武的,这时候施展开来,把程度打得连连倒退。
程度身边的十几个人见了,互相看了一眼,也加入了战团,与楚建带来的护卫对打起来。
魏浑眼见的双方打了起来,不由得心中大急,急忙大呼道:“大郎君,程管事,快快停手啊!”
从地上爬起来的魏修听了,怒道:“阿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停手!楚家这是要断我们的活路啊,跟他们拼了!”说着又冲了上去,跟楚家的人厮打起来。
一支垦荒队五十个人,除了刘家的十几个人,剩下的大都是些新落户的流民或者逃亡的佃客。这些人受欺压惯了的,大都胆小怕事,所以这个时候都躲得远远的,唯恐波及到自己。
“这些外乡人人数又多,武艺又强,已经占了上风了!”
“刘家的人少,怕是要吃亏了!”
“哎呀,程管事何必为了魏家父子强出头呢?”
一个粗壮的汉子听着众人胡乱议论,皱起了眉头,不悦地道:“我们都是初来乍到的人,有不少都是从外地逃过来的隐户。如果今日我们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邻居受外人欺负。他日等到别人欺上门来的时候,我们也就指望不了别人会伸手相帮了。我要出手相帮,你们谁愿意一起来?”
“胡闹!胡路,群殴打架,不怕被官府拿了去啊?”一个看起来满脸沧桑的老者喝道。
“胡大哥,那些人人高马大的,厉害着呢,我们肯定也打不过他们的,就别去触霉头了!”
“已经又人去报官了,很快就会有人来的,咱们别跟着添乱了!”
众人纷纷摇头,都不愿意趟这个浑水。
“胡大哥说的是,我跟你一起,干这帮混蛋!”旁边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喊道,“你们愿意看,就在这看着吧!”
胡路看着他,点了点头:“好兄弟,并肩上啊!”说罢带着少年冲了上去。
有几个年轻人被胡路说动,就要跟着冲上去,被人群里的人几句话一说,又犹犹豫豫地退了回来。
那边楚建占了上风,洋洋得意地对着地上的程度踢了一脚,大声喝道:“你个泥腿子贱人,也敢阻拦爷爷的好事,今日就打折你的腿,叫你们知道知道厉害!”
哪知道这个时候旁边的胡路冲了过来,跳起来从后面对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登时把他踹倒在地。顾不上再去管地上的楚建,胡路又大叫着冲向了下一个人。
程度腾出了功夫,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哨子,猛地吹了起来。
两个人的加入并没能扭转战局,程度改变了策略,不再跟对方硬拼,只带着十几个人且战且走,拖延时间。
魏浑眼间的儿子数次被打翻在地,也激起了他的凶性,不顾性命地与楚家的护卫厮打着。楚建看得暗暗心惊,这么缠斗下去,不知道何时是个了局。他们出门在外,孤立无援,这刘家的管事刚才吹响了哨子,肯定是向人求援。适才来得时候,他确实看到了不少人在附近垦荒。若对方的帮手冲过来,只怕自己无法脱身。他左右打量着路,想要抛下魏家父子,先回春穀再从长计议。
程度看出了他的心思,冷笑道:“这个时候想跑,可没那么容易了。今日若不把你们几个送官究办,我程字倒过来写!”
楚建听他只说是送官究办,稍稍放了些心。他身边的护卫首领楚默却急了,只见他手指着远处,惊道:“郎君快看!”
楚建闻声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只吓得他魂飞魄散。只见数百条壮汉,手里操着长棍、锄头,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休跑了凶徒!”
“抓强人啦!”
大队人马马上就要到来,喊着的口号一个比一个吓人。楚默再也顾不上别的,拉起楚建的手,就想向外跑,程度等人哪里肯放过他们,一个个扑上了来,缠斗的更狠了。楚家的人已经胆寒,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思缠斗,一个个地拼着挨打也要往家跑去。
那边旁观的人群眼见得局势已经反转,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一群人拿起身边的家伙,冲了上去。他们一直没有出力气,这个时候奋勇争先,个个如猛虎下山一般,没头没脸地对着楚家的人招呼,登时把楚家的护卫一个个打倒在地。有人解下腰带,把人绑了起来!
楚默拉着楚建,拼命地向着来路跑去。这边程度等人在后面追赶,前面的大队人马又分出人手包抄过来,眼看着走不脱了。楚建情急之下,挣脱了楚默的手,一下子拔出了佩刀,红着眼睛大喝:“娘的!我倒要看看哪个敢上来!”
楚默大惊,对面一大群人手持木棍和锄头,气势汹汹的,一看就不是善类。这个时候两把钢刀顶什么用,不过是激起对方的凶性来而已,这不是作死吗?他连忙伸手要拉住楚建,却怎么也拉不住。
楚建披散着头发,满脸乌青,手执钢刀,状若疯狂,对着对面的人群大声喊道:“来呀!不怕死的来呀!”
“杀人啦!”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声音又尖又高,还带着哭声,像是见了鬼一样。
这句话像是命令一般,对面的人群终于动了。无数的人一起冲了上来,不计其数的木棍和锄头如雨点一般打在了楚建和楚默两人身上。没多少功夫,两个人蜷缩在地上,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不远处,刚刚赶到的刘成之叹了口气,吩咐身边的人:“过去两个人看看,是死是活。若是没死就送到县衙里去,就说抓到了持凶器打劫的强人!”